“是。”她猛地点点头,指着一旁的山洞,解释道,“泷予在里面,被我……嗯……用药迷倒了。”
阿七对身后跟着的暗卫点点头,便见他进入洞内,不多会儿就出来,俯在阿七的耳边说了一句。
阿七听完后,赶紧收了剑,单膝跪下给沈薏葇请罪:“夫人,得罪了。”
“没事,快带我离开这儿。”她扶起阿七,想着他也是谨慎,一点怪罪的意思也没有。
阿七吩咐将泷予绑起来带走,又让另一个人先去通知柯琛瑾,才带着沈薏葇走出密林。
柯琛瑾得到消息,赶到后山的时候,已经看到一个矫健的小身影像一只逃命的小兔子一样,踏着清冷的月光,朝着他飞奔过来。
他伸出手接住那往他怀里钻进来的人儿,悬挂了一整天的心终于安放下来。
“没事吧?”眼尖的他一下子就看到沈薏葇眉心的小红点,心疼地摸了上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了,伤口不深,擦点药就好。”她仰起头,努努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我饿了。”
柯琛瑾一见她这副模样,心早已软成一滩泥,想着她今天一整天滴水不进,心疼得要命,索性将她横抱起来,径直往回走。
沈薏葇面对着面前一大桌菜,饿了一天的肚子适时叫了起来。柯琛瑾无奈地摇摇头,宠溺一笑,拿起碗帮她舀了一碗汤。
“先暖暖胃。”
她狼吐虎咽地喝了汤,拿起筷子正想要夹离她最远的那道菜的时候,突然想起以前这个时候筱颜总会一边和她说笑一边帮她调整菜的位置。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空荡荡的房间里,哪里有筱颜的影子。
柯琛瑾见她的情绪瞬间低落,拿着筷子的手停着不动,便知她在烦忧什么,只能轻声说道:“阿青已经出去找她了,没事的。”
她放下筷子,抬起头看他,这时他才发现她眉心的红点甚是明显,而一回来只顾着喂饱她的肚子,连药都没擦。
如此想着,他起身翻找她药箱中的伤药,拿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抚平她紧皱的眉头:“乖,先上药。”
她垂下眼睑,听话地点点头,自己起身到水盆边将脸洗干净,才坐回桌子旁,任由柯琛瑾给她上药。
“筱颜是在半道被顶替的,我和她相处了这么久,怎么就没发现呢。”她念叨着,心里还是极度的不安。
“这不能怪你,阿青从小和她一起长大,都没发现。这泷予易容的本事还真是令人叫绝。”柯琛瑾用食指沾了药粉,轻轻涂抹在她的额头。
“焕哥哥。”她突然抬起眼眸,唤了一声。
柯琛瑾以为是弄疼她了,立马止住手中的动作,询问般地看向她。
“如果筱颜这次平安归来,我们给她和阿青操办成婚礼,如何?”她期待地抓住他的衣角,大眼睛哀求般地看着他,一眨一眨的,尽是兴奋的波光。
“傻瓜,成婚是你情我愿之事,若非他们心甘情愿,成了婚不过徒增烦恼。”这句话,是他用了两世才悟出来的,亦是眼前的这个小人儿,让他大彻大悟。
“可是……可是他们明明喜欢着对方,就像……”她咬着唇低下头,小声地嘟囔,“想我们一样。”
柯琛瑾自然是听到这句话的,他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反手把药放在桌子上,捧起小人儿的脸蛋,深情地从她的额头一路吻了下来,还体贴地避开她的伤口。
她被吻得软绵绵的,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中,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任由他为所欲为。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沐浴了。”柯琛瑾舔着她的又红又热的耳垂,在她耳旁低声说道,“今天一起,好么?”
每次一起沐浴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心知肚明,但见男子如此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她亦是知道今天又让他受惊了,便点了点头,遂了他的意。
柯琛瑾见着怀中人乖得像一只兔子的模样,哪里还按捺得住,二话不说把人抱了起来……
夜已深,凉风习习。
柯琛瑾恋恋不舍地放下疲惫得昏睡过去的人儿,兀自起身,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衣,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此时,沧焰教的地牢里,又多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柯琛瑾站在他们三人面前,嗤笑一声,挑眉说道:“闻凤楼便全是你们这些废物么?”
“哼,我是太大意了,才栽在那个傻子手里。”泷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满脸的不服气。
“笑话,我娘子的药可是求之不得,用在你身上两次,算便宜你了。”柯琛瑾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刺激她。
“一半的药方我已给你,说好的放人呢?”这时,一直沉默的泷风终于开口,语气里多了少有的急切。
柯琛瑾挑挑眉,瞥了泷予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我是想放人,但被她一搅和,我都看不到你们的诚意了,我该如何相信那张药方便是真的?”
泷风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做,自信一笑,有条不紊地说:“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其他的办法么?若是我没猜错,她现在蛊毒的发作越来越频繁,一次比一次难熬,怕是虫子还没有将她弄死之前,她自己便熬不下去,求你了结了她。”
柯琛瑾猛地向他投去刀眼,心里的担忧却是一阵高过一阵。
泷风一语中的,说的正是他最担心的。他无法想象哪一天沈薏葇疼得受不了,攥着他的衣角哀求他的画面,那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凌迟般的酷刑。
“主人。”柯琛瑾本想再使点手段,让他们透露多一点消息,岂知阿七匆匆走了进来,俯在他的耳边说,“有人闯进沧焰教,说是求医。”
“去看看。”柯琛瑾示意了一眼,阿七点点头,继续留在牢房里看着他们,而跟着他进门的小厮便带着柯琛瑾,往外面走去。
刚刚走到一半,柯琛瑾便见到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小身影,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往小人儿身边靠近。
沈薏葇已经沉沉睡去,翻身之时习惯性地往身边的位置靠近,许是没有感受到熟悉的体温,睡梦中的她猛地惊醒,正想下床寻找他的踪迹,便听到一阵吵杂的声音。
出于好奇,她出门随便抓住一个小厮,问了一番才知道是有人来了沧焰教求医。
可是现在连神医不再教中,唯一懂医的就是她。她一个无名小卒,哪里会有人特意来求医?
她决意去看个究竟,若是自己能医治得了更好,医不好再想想办法,不能再让柯琛瑾太过烦心。
于是,本该在寝室里呼呼大睡的人,此刻便挤在那些小厮里面,看着被他们围住的老人,正想问清楚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被人提了起来,往怀中带。
“嗯?”她瞪着小眼睛往后一看,见到柯琛瑾放大的俊颜时,才放下心,让疲惫的身子靠在他的怀中。
“谁让你出来的?”他稍有怒气,但一见到她迷蒙的样子,再多的气也消失殆尽。
“你不在……我睡不着的。”她低着头,小声地嘀咕着。
柯琛瑾一听这话,心莫名地疼了一下,遂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般地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喂,你们被顾着卿卿我我,这得回房里做。”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聒噪,听起来很不舒服。
柯琛瑾终于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白发银须的老人,额头堆满皱纹,眼睛深陷,目光里却带着少许犀利,看得别人很不舒服,又瘦又黑的皮肤几乎贴在骨头上,若非一张一合说这话的嘴巴,他还以为是一句干尸。
“连旌呢?我找他!”老人不悦地避开柯琛瑾探究的目光,直接喊出连神医的名号。
“师父不在家。”沈薏葇探出头,小心翼翼地瞄了老人一眼。
“哦?”老人好奇地盯着沈薏葇看,说道,“你就是那臭老头新收的徒弟?”
“你认识师父?”沈薏葇诧异地睁大眼睛。
“哼,何止认识,简直是‘生死之交’。”后面几个字他咬得很重,若是连神医站在他的面前,怕是他早已一拳拍出去了。“把他喊出来,别做缩头乌龟了,我今天是来讨药的,不是和他打架的。”
“莫非前辈是纪源纪老先生?”柯琛瑾眼前一亮,盯着他上下打量。这人能轻而易举地打破沧焰教的布防,不急不躁地来到他们面前,当真是不简单。
连神医这一生的挚友,除了他已故的师父,还有就是一个亦师亦友的人存在。他们两人一见面先是打上一架,往往不分胜负,打累了再捧着酒酣畅淋漓地喝一顿,若没有人打扰,他们可以聊上三天三夜。而这人便是曾经的朝廷元帅纪源,他带兵镇压边疆暴动的小国,身居数功,却急流勇退,隐于江湖,行侠仗义,处处留下足迹。
柯琛瑾懂事之时,他已经归隐江湖,后来时常听师父提起他和连神医之间的“孽缘”,这才知道这人有大能耐,仰慕许久,却从未见过真颜。
“你小子还知道我?”纪源动了动白色的胡子,显然很满意柯琛瑾的反应,但又像是想到什么,立马转变态度,焦急地催促,“哎呀,我是真有急事,人家还等着我救命呢,你们倒是把连旌给我喊出来!”
“师父确实不在家,若是寻常之病,我可以……”
“寻常的病哪会卖我这张老脸来找人!”他朝着沈薏葇吼了一声,见柯琛瑾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才收敛了些许,转了转眼珠子,突地抓住沈薏葇的手,说道,“你到底是那臭老头的徒弟,本事该是比外面那些庸医好,走,随我前去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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