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沈薏葇见怀里的小东西被县令的声音吓到,朝他翻了翻白眼,低头看着小东西,眼里闪着温柔的光。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这么可能是杀了那么多人的怪兽!这人分明是胡言乱语。
突然,她感受到手里沾了些黏腻的东西,下意识地拿出手一看,才发现满手是浓稠的鲜血。
“它受伤了。”筱颜赶紧把小东西抱走,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手。
“天快黑了,回县衙。”柯琛瑾揽过沈薏葇的腰,凌厉的目光看向县令。
县令已经被肩膀的疼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听见他们说回县衙,他哪敢说不,就是再怕筱颜手上的怪兽,他也只能吞下拒绝的话语。他知道这些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要是他们作茧自缚被怪兽吃了,岂不更好?若是不行,他当真要去请动那个人了!
回到县衙之后,沈薏葇又帮柯焕戎将伤口清洗了一遍,上了药。得了空才去看那受了伤的小东西,翻开它厚厚的绒毛,才发现它的腹部也如柯焕戎一样,一个小小的窟窿触目惊心,一条细长的虫子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肆意蠕动,身体已经钻进去半截。
沈薏葇一愣,赶紧如法炮制,给它取出蛊虫,清理了伤口上药,弄完这一切,小东西再也抵挡不住身体的困乏,红眼睛眯成一条缝,歪着脑袋昏过去。
柯琛瑾安顿好柯焕戎之后,松了一口气,走出房间,路过庭院的时候,见到沈薏葇歪着脑袋凝望着怀里的小东西,一脸沉思,而那团雪球昏睡过去的样子,也是歪着脑袋。他一阵好笑,心想着这小东西跟他家小家伙还真像,连歪着脑袋的样子都莫名的一致。
听到笑声,沈薏葇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柯琛瑾,便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哥哥是被人当成试蛊的器皿,它也是。”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东西,仿佛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动物?”
柯琛瑾见她满心都在那东西身上,当下心里泛起酸酸的感觉,不开心地拽起昏睡中的雪球,扔给筱颜,说道:“找个笼子给它关起来,说不定它真是那吃人的猛兽呢!”
沈薏葇无奈地撇撇嘴,小声地嘟囔:“它才不是呢,是它救了哥哥。”
“呵,可你也救了它呀!”他抱住她,俯在她耳畔轻语。
耳垂传来酥酥痒痒的感觉,她红了红脸,稍稍挣脱了一下,见挣不开,索性任由他抱着。
“葇儿真的越来越厉害了呢,等你……”等你有能力独自生活的那一天,你是否不会像现在这般依赖在我的身边?
沈薏葇等着他接下去的话,却久久没有回音,正当她想开口询问的时候,他就疯了一般俯首在她的脖颈之间,拼命地吻着、舔着甚至是啃着,像是想要将她吞入腹中一般,满脸写着贪婪。
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样失控,想必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他又担心哥哥的伤情,以至于“犯病”了吧?罢了,随他吧。他愿意怎样折腾都行,反正她知道,他是不会真的忍心伤害她的。
而她却不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不安!
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她不过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傻子,他也是因着前世的恩情对她好,并没有发现她身上的可人之处。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小人儿变得越来越自信,容光焕发,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身上的光芒想挡也挡不住,就算他时时刻刻在昭示着自己对她的所有权,还是有不怕死的人觊觎不是吗?就连房赦,那个对他忠心耿耿的人,都抵挡不住她无形中的诱惑。
他该如何,才能把这小家伙护得周全?看她如今的样子,他亦是舍不得如同以往那般,将所有险恶都拒之门外,让她远远地避开,她愿意陪着自己,踏入泥沼之中,又能在关键的时刻,给予自己一个清澈的笑容,不让自己迷失,简直就是自己撒不开手的一贴良药。
“主人,县令愿意招了,但他说要亲口告诉你。”阿青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接受到主人怒瞪的一眼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一旁的筱颜给她捏了一把汗。真是愣头青,这都不懂避险,那县令一时半会又跑不掉。
“我们去看看。”沈薏葇抓住他的手腕,一脸期待。
她还记得有很多人陪着哥哥来到南方,其中还有自己的师父连旌,现下只剩下他一人,还受了重伤,也不知道其他人的下落。见她满心担忧的样子,他点了点头,往关着县令的房子走去。
县令将他们引诱过去,说的无非都是些求饶的话语,问了一大堆,能得到的消息寥寥无几。说了半天,他们只知道帮县令布迷药阵的是一个神秘的女子,年龄与容貌都不详,而且那女子帮忙布完阵,还留下十几个高手埋伏在周围,等待柯焕戎一行人中了迷药,便开始与他们交手,想要活捉他们。结果其他人都成功逃脱,只剩下柯焕戎被捉。
柯琛瑾冷笑一声,命阿青将他绑起来,一天不给他东西吃,便搂着沈薏葇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的暗卫,怎可能丢下要保护的对象擅自逃跑?若不是县令扭曲事实误导他,就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还是等待哥哥醒来时再问他稳妥。
折腾了一天,眼见天已经黑了,柯琛瑾正想哄着自家娇妻睡个美美的觉,就听到一个震耳欲聋的水潮声破空而至,犹如惊雷,响彻云霄。
“嗯?”沈薏葇受到惊吓,探出头往外面看,还想问些什么,就听到一阵又一阵接连而来的大水声。
一阵不好的预感充斥在柯琛瑾的心头,他拉着沈薏葇,径直往县衙门口走去,站在半山腰上,正好看到汹涌而至的大水漫了上来,将那些低矮的茅草屋淹了一半,难民哭着喊着,往山上跑,却不得不停留在迷药阵的外面,挤成一推,互相拉扯着免得掉下水里。看来他们是知道迷药阵的存在,却全都无能为力。
“这……”沈薏葇看着那些人,心里很不好受,可是手中的药不多,给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暗自叹气,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把这些迷药散去。
那些人仰望着站在他们头顶的两人,眼里充满恨意,却全都抿着嘴不敢说什么。
“葇儿,破这迷药阵的方法,全靠你了。”柯琛瑾转过头,认真地与她对视。
这么久以来,柯琛瑾从来没有说过需要她帮忙做什么,有什么总是藏着掖着不敢与她说明。今天是他第一次开口说需要她的帮忙,突然之间,她觉得信心涨得满满的,心想着绝对不能让他失望。
他看着小家伙一脸的坚定,心中万分庆幸与骄傲。她就是一块璞玉,十几年来被埋在泥土中无人识得她的可贵,如今包裹着她的泥土被他一点一点擦去,这块璞玉终于发出她原有的光泽。
“主人,有庞宁的消息了。”阿青从树上跳了下来,将一块染着血的白布递给柯琛瑾。
后者摊开一看,上面用血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那是他们沧焰教的暗卫用于报平安的暗号,此暗号还有另一番含义,便是他们虽然平安无事,却有不可抗的因素让他们不得前来会和。
柯琛瑾将白布还给阿青,凝眸深思,现在收到这个证明庞宁与贺云一行人无恙,那他们为何会将哥哥一人丢在山洞里而不顾呢?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缠上了?当时连神医若是跟着他们,怎会看不出这迷药阵的蹊跷?
一个个疑问如同这漫天大水,淹没了他所剩无多的头绪,所有的事情就像一个又一个的迷雾,从江陵城到临丹县,他们似乎是被人引诱着一步步迈入这个困局。
“我只给他们三天时间。”柯琛瑾不容抗拒地说完这句话,回头看着还在不断往上漫的水,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阿青领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沈薏葇见不得他忧心忡忡的样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悄悄伸出莹润的食指,勾了勾他的小拇指,看他转头看向她,轻轻地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然后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踮起脚尖,在他的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便害羞地低下头,连耳根都红透了。
“葇儿,你这是在点火。”不得不说,她这招真是百试百灵,每次他遇到烦心事,只要她主动献吻,他心头的雾霾总会暂时地散开。
“等哥哥醒来,我们再问清楚好么?现在我想帮他们。”沈薏葇对于柯琛瑾被她撩拨起来的欲望全然不知,转而看向那些哀呼连连的难民,心头很不好受。
“现在……你得帮我!”他拖着尾音,故意说得很暧昧,一脸的迷乱隐在黑暗的夜色里,她看得不真切,却在听到他的语气的时候,已经明白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
她乖巧地点点头,抬起眸,眼里染上些许同情的神色。这人怎么会随时随地“犯病”呢?自己是不是应该研究一下他这病状,找到合适的药解救他。
而不知道自家小娇妻陷入天马行空的人,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不再看身后的难民,径直往县衙里面走去。
想要救别人,也得自己吃饱了不是?如此想着,他更加心安理得,连唇畔的笑容都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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