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鹿云结巴了半天脑子里蹦出一句著名诗句：长恨此身非我有。真是糟心透了。

　　第二天一早，巫医馆的全体人员在凤凰的带领指挥下，开始进行非常原始的化学实验，不对是制药试验，稀奇古怪地药物摆了整整一个房间，气味混杂，鹿云觉得有点头晕她很想跟凤凰申请个防毒面具戴戴。

　　凤凰阴险地一笑：“望闻问切，今天就是让你练习一下闻的基本功。”

　　“闻出事儿来，得算工伤，工伤你得给我价钱！”鹿云拼着一口气，讲出一句很有底气的话来。

　　随着试验继续，分成几组的试验药剂渐渐产生出风格特意的几种流派来，大致分为苔香型，木香型，果香型，花香型……

　　鹿云的头更昏沉了，凤凰这真的不是要合成杀虫剂吗？闻起来就如此销魂，她可不信这玩意能吞进肚子里。

　　凤凰孺子可教的表情点了点头：“小鹿鹿，进步很快嘛，咱今天就是在合成毒药呀。”

　　“凤凰，你给我们做的劳动保护不够！！！”鹿云用所剩不多的生命原力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呐喊。

　　“小鹿鹿，问问这是哪味药材？”凤凰把一个碟子递到鹿云鼻子底下。

　　“没，没药啊……”鹿云晕了过去。

　　“回答正确，哎？小鹿鹿呢？”凤凰一脸赞赏然而鹿云不见了。

　　苏木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朝地上一指，鹿云正以非常凄美的姿势软软地倒在地上。

　　凤凰叹了口气道：“苏木，把她就醒的任务交给你了。”

　　苏木摘了手套，脱了罩在外面的白大褂，一个轻盈的翻越，像扛麻袋一样把鹿云扛走了。

　　凤凰捏着方才的那碟没药微微有些出神，似乎这是一个极为有利的线索，莫名地她想到了一群极为热爱东方香型的男子-隔壁的香药店。

　　凤凰地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嘴角透出一丝冷笑，隔壁那群家伙的业务很广嘛！

　　有了确切的线索，方向便明朗起来，她认真地盘算着，等到下次叶姑娘到访，一定要说服她把中毒的人带到巫医馆里，她很想确切的了解一下，香药店的手段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等鹿云醒来已经是隔天早晨，替巫医馆省了四顿饭，鹿云觉得亏大了。别的不说，昨天一觉睡得给外沉稳，鹿云觉得自己神清气爽，连每天惯例的起床哈欠都不用打了。

　　只是饥饿让人难受，她摸着饿憋了的肚子，火速洗漱完毕蹿了出去，她得赶紧让凤凰确定一下究竟有没有后遗症落下了，毕竟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患者，就是接触了那些药物的某种组合而不举的，虽然让她举也举不起来，但是，哎哟，鹿云摸了摸自个脸蛋，大夫的一切胡思乱想都是为了医学的拓展，是专业科学的，脸红什么的是不应该出现的生理状况！

　　鹿云的脚步跟她脑子里乱飞的念头一样快，就要到实验室的门口她一把将自己的口鼻掩住了，这破味儿她熟悉的很，之前香药店就是好这口的，凤凰这是要吸收香药店的业务？

　　“小鹿鹿，快过来。”

　　鹿云一推开门，就看见凤凰热情地朝她招手，“小鹿鹿，你闻闻这个。”

　　鹿云往后倒退一步，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拒意。

　　凤凰跳过来亲亲腻腻地挽上了她的手。凤凰的手比热带雨林里的藤本植物还有力，鹿云绝望地想自己很快就要成为在绞杀藤下丧生的可怜动物了。

　　“小鹿鹿，你这是啥表情，这只瓶子里的东西很香的。”凤凰眨着眼朝鹿云游说道。

　　鹿云虚弱地做出无谓的挣扎：“为啥不让菇茑闻，她鼻子比我灵。”

　　“她是咱们重要的厨师呀，你让厨师的鼻子坏掉了咱的伙食谁能保证品质？你能吗？”凤凰说地理直气壮。

　　“会闻坏吗？”鹿云惊恐了。

　　“可能性很小的，我就是本着一个大夫的职业精神告诉你可能性而已。”凤凰尖着手指捏成一个微小的空隙，“你看，这是多么渺小的可能啊。”

　　“一旦中招就是百分百，我是理科生，你别蒙我！”鹿云扁着嘴可怜兮兮的说。

　　凤凰怒了，“让你闻你就闻嘛，别忘了先前那群香道女子们真金白银地往下砸，可不就是为了从香药店换一点点这个东西回去。”

　　“她们是作死……”鹿云的声音变得比蚊子还纤细。

　　凤凰不说话，用目光发出更深的威胁。

　　鹿云妥协了，“我可先说好，让我做这个可得加钱！”

　　“行！”凤凰粗声粗气地答应了。

　　鹿云嗅觉的敏感性是颇具天赋的，在巫医馆内也只有菇茑能和她一拼，就这点凤凰是有那么点隐隐的羡慕。

　　鹿云的鼻子动了动，像一只灵敏的鼬类动物，分辨着细微地气味变化。

　　不得不说，专注起来的鹿云非常像个正经大夫，当然是按照现代标准她比凤凰看上去靠谱多了，然而这是不知名的古代，她跟凤凰一比既没有神仙的霸道高冷感，又不会跳神秘的舞蹈，就凭这两点她拼劲一生力气都不可能成为与凤凰比肩的名医，索性她志不在此。

　　鹿云不停地朝凤凰报着药名。

　　有武功傍身，一旁舂药的苏木手速高超地飘出一片残影。

　　把昨天补充完的能量都耗尽了，鹿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撑着青筋直跳的脑门这才想起早饭还没吃，她虚弱地叹了口气：“凤凰，你的给我投喂点食物，不然我就死机啦！”

　　凤凰挑了挑眉觉得鹿云说得有道理，她跟苏木菇茑整整从昨天忙到现在，脑袋亢奋地根本没觉得困跟没觉得饿，大概是古代空气质量非常好，氧含量异常充沛，要不然她咋能感受到赌场里日夜拼杀的客人才能体会到的感受？

　　她靠在桌边活动了一下胳膊，似乎精神松懈下来，肢体的倦意也慢慢回到知觉里，她抬头望了望菇茑的黑眼圈实在不忍心把小师妹再赶到厨房里去于是说：“咱，先叫个外卖？”

　　于是大家把目光转到了苏木身上。

　　苏木摇晃着脑袋实在不可以承认如此艰巨的任务竟然会落到自个脑门上。

　　凤凰甩下钱袋飞舞着飞到了苏木的手上：“亲爱的师弟，你现在就去体验体验做一个为民解忧的大侠吧！”

　　苏木哼了一声，运足力气故意从窗口飞了出于，然后大家听到了一声颇为沉重的落地声，显然他也是电力不足了。

　　鹿云挪蹭着让自己离摆着药物的桌子尽可能远点，她累得实在是懒得站起来，好不容易到了墙角的茶几旁，她一把抱住了茶几腿，腻歪歪地靠了上去，成了一只树懒。

　　“凤凰，你复制香药店的那些玩意儿干啥？”鹿云问。

　　凤凰思考着慢吞吞地说：“突然发现以前小看了他们家的制药水平。”

　　呵，鹿云懒洋洋地笑了一声：“他们家还制过药？”

　　凤凰也笑了：“他们没鼓捣香道会前也是正经大夫来着，不过想来，这正经大夫是治病还是治人可是说不定呢。”

　　治病还是治人？鹿云琢磨了一下微妙的语感，吓得大了个冷颤，她朝凤凰投了一个探寻的眼神。

　　凤凰认真点点头，表示肯定。

　　没穿来前看过的科幻恐怖片，呼啦啦地冲进了鹿云的脑海里，她惶恐地朝隔壁方向瞥了一眼，似乎透过墙她看见了奇怪的密室，密室里密密麻麻地摆着福尔马林溶液的玻璃瓶，瓶子里……她克制着自己不能胡思乱想，四顿没吃的人想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会饿死的。

　　过了几日，叶姑娘如约而至，凤凰仍旧如一位高贵地神祇显灵给凡人一般接见了她。

　　叶姑娘含着笑，恭恭敬敬地行礼，比前次来访她的衣着又添了几个毫不张扬的配件。如同凤凰没穿来的时候大学里经常出现的传说，某一个女生柔和低调，全身的衣服一点都不出挑，直到某天被时尚达人直击才发觉件件都是高级定制。

　　凤凰垂着眼角不动声色地替叶姑娘进行了全身扫描，然后不动声色地把她归到了低调女同学的范畴。虽然凤凰不是时尚达人，而这时空的衣着都是纯手工制品，但是她是等过大户的们的，面料的风格价值也在后宅里听过见过。所以这位高级定制的叶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呢？

　　凤凰挥了挥手，让鹿云拖着托盘给叶姑娘递过一只香囊然后说：“叶姑娘，请把这只香囊交给那位不愿谋面的病人，若他觉得香囊又几分熟悉还请他务必到巫医馆一趟，若是不熟，还请叶姑娘再来一趟把前次寄存的诊金一并带回去。”

　　“巫医大人……”叶姑娘还想说什么。

　　凤凰并不给她机会，站起身像一位高冷的仙女一样飘走了。

　　叶姑娘把香囊接在手中，垂着眼笑了。

　　鹿云见完成任务，便把托盘放下来，打算跟小仙娥一样跟着仙女儿飘走，刚飘了半步就被叶姑娘拦了下来。

　　鹿云赶紧摆着职业的笑容，此刻她又成了在南丁格尔圣母前认真发过誓言的正经护士，她笑容可亲地说：“叶姑娘，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叶姑娘注视着鹿云，认真道：“鹿姑娘，你憔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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