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捧着账本看着账面上的银子哗哗地少,白头发也一根根地往外冒,趁着欧阳三兄弟领着浦南子弟们在主厅学习茶艺,一群中年男子聚在一件小黑屋里开始释放暗黑能量。
账房先生首先发言,他拿出最新合出来的收支项用白字大黑字誊抄下来,交给各位相互传看。
以主事大叔为首的中年男子们近来睡眠质量很差,头发大把的往下掉,头顶心隐约地又成为镜子的趋势,眼圈泛着青黑跟脸上潦草的胡子茬基本一个颜色,咋一看这些人都长了三个下巴。大约是睡眠失调引发了植物神经紊乱及内分泌失调,这些大叔们觉得昏天黑地,白天打哈欠,晚上醒好几遍,饭吃的不多,可竟然胖了,手指圆圆润润地涨得难受。
主事大叔哈欠眼泪地接过收支项目表,情不自禁打了个打哈欠后,神经一凛,如同打过一针强劲的鸡血,他把双眼皮瞪出了三眼皮:“咋能花这么多?”
账房先生朝主厅的方向努了努嘴:“他们要研习茶艺啊,族长说了,以后插花,品香啥的也要搞起来,浦南子弟是全景国最优雅的子弟,没有艺术修养的人生等于一蓬枯草。”
主事大叔一捂胸口,其他观看完的中年男子也摆出了同样的表情:他们太单纯了,他们只知道族长到来会很费钱,但没想到能这么费钱。原以为过年的大餐要变成萝卜开会,他们单纯实在太单纯了,照这样看来,他们哪熬得到冬天啊,冬三月来临前,他们不是要集体加入杆子帮就是集体冻饿而死了。
副主事瘫在椅子上像一尾要臭的死鱼,翻了半天死鱼眼,忽然就诈尸了,他拍案而起,手按在桌子上配合着手里的黏汗嘎叽嘎叽地响:“各位,我认识城南的杆子帮的大头目,城北的也认识!”
其余的中年男子受到了启发,纷纷把着头发思考自己跟那些可以加入的底下团伙又所关联。
账房先生听着头嗡嗡直响,他重重地敲了下桌子,示意大家冷静冷静,毕竟都这么大岁数,多少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咋能为了银子就夺了志气。
中年男子集体长叹,毕竟祖坟捏人家手里,比娃在人家手里严重多了。毕竟老话都说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没听说过拿祖宗套狼的,娃不见了可以再生,可谁能替自己生个祖宗出来……
负能量,无耻的负能量,账房先生一举拔掉了自己三根头顶发,他闷闷地用男中音发力:“各位,你们就不能往积极方面想想?”
大家伙摇摇头,想了好几天都想掉毛了,要是有主意,还能由着族长大人在这作威作福?
账房先生气转丹田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后,低沉又铿锵地说道:“我想了两晚上,想出了个主意。”
“啥!”中年男子们的青黑眼圈里放出光芒,就像祭祖时发现一位祖宗居然显灵了。
账房先生清了清嗓子道:“咱们要用糖衣炮弹腐化他。”
“对没错,腐化他,腐化他!”中年男子们神色幽暗地拍着桌子附和道。
“咋腐化?”主事大叔摸了摸头顶认真道。
“你真是够单纯。”账房先生和其他中年男子用一种深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这只虚伪的人类。
腐化一个男人自然是传统的四大样-酒色财气嘛。
主事大叔后知后觉地一拍脑门,当初为了省下花魁费,真是弄巧成拙,他当时咋那么鼠目寸光呢。
账房先生的帐算得明白,腐化族长贵不贵,肯定贵,但是肯定比他天天领着一众浦南子弟编八造模强。把族长大人指使开,浦南子弟们该上工的上工,该经商的经商,多少还能有些进账不是?
有了行事方向,各位中年男人执行力是相当高的。
都中的浦南子弟虽说是被欧阳公子掠走了一大半,可还总有些叛逆的小青年不买什么狗屁族长的帐,混迹在都城里逍遥快活。
中年男子们迅速从叛逆小青年中锁定了一个最最著名的浪荡子,命心腹小厮们出去用最快地速度把这位弄回会馆来,并且记得走小门千万不能跟欧阳三兄弟打着照面。
浪子小哥在芳菲楼里正睡的舒服,睡眼朦胧间他瞄见一群少年站在床边,一时间以为是在梦里又一时是以为花楼进行礼品大放送,本着一对一的原则,他向前伸出了一只爪子,忍痛摆了摆手以示拒绝,谁知手伸出却,被对面的人一把抓住了。浪子小哥想也没想直接来了个十指紧扣。
小厮想也没想,顺着浪子小哥的动作直接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哎哟哟,老天爷万福,要出人命了。”浪子小哥一手扶腰一手扶床,眼睛睁得老大,梦是做不成了,他眼见着都是熟人,甜甜蜜蜜地笑了两声,回身麻溜地把扯下来的被子替花魁娘子盖严实了。
小厮们神色清正,纯良的小心灵丝毫不受屋内旖旎的氛围的侵扰,他们知道自个的使命,此事办不周正,说不定下半年他们就得去对面的小倌馆挂牌子营业了。
浪子小哥匆匆地穿好衣服,把一包铜钱擩进花魁娘子的被窝,顺势在睡成死猪的花魁娘子的腮帮子上吧叽来了个告别吻。
同眼下这阵势以往也有过几次,怠慢了族长他心知肚明,瞧着小厮们浪子小哥轻笑了一声,想来有的关一阵子禁闭,饿几餐饭了。
两个小厮架住浪子小哥的胳膊,另两个一前一后形成了一个包围阵势,要不是普通百姓当街绑人巡检司要管的,四位小厮恨不能把浪子小哥绑成卷线轴他们才好放心。
抄着一路的小路,到了浦南会馆也是偷摸地从角门溜进来的。浪子小哥心头一凉,这是啥意思莫不是族长下令要对他用私刑了?
一进小货仓,瞧见所有的当家的全在,浪子小哥的心就全凉了,敢情不止是要动私刑,还是想要他的命啊,他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前半生,虽然放荡了点自认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吖,他把头一垂一言不发,就盼着当家们看在他态度良好上,能让他见一见爹妈。
“哎哟,好孩子,你可终于来啦!”副主事很没矜持,两步并作一步,一把攥住了浪子小哥的手,上看下看一脸欢喜都掩盖不住了,这表情简直就像他替自己家闺女抢到了一位人中龙凤的好姑爷。
浪子小哥吓了一跳,不对啊,好孩子这词放他身上还是三岁以前的事呢,他可是二十来年么听过了,今是怎么个意思,他狐疑地望了望副手大爷,又望了望屋里都的一众大爷,只能觉得他们是集体中邪了。
见他不言不语,账房先生一把推开了副主事的大手:“你把咱家孩子吓着了。”
浪子小哥心里一抖,好么,上次见账房大爷,他拎着根鸡毛掸子追了他半条街,啥时候自个就成他的好孩子了……
一屋中年男子对着浪子小哥迸发出了许久未有的温情,虽然很吓人,但毕竟是男人嘛,心底的温柔是不轻易展露的,一旦展露就是一辈子……
小半个时辰浪子小哥终于在一群中年大爷的温情攻势下搞明白了他们的目的。
各位中年男子纷纷将予以厚望的手拍在浪子小哥的肩头:“好孩子!你是咱们的希望!”
浪子小哥觉得自己有点飘,比花魁娘子在怀里施展妖术时还飘,怎么一下子他就成了英雄了?当了十几年混蛋兔崽子,一下成英雄了?浪子小哥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只觉一道来自正义的光芒瞬间照亮心底,让他的一颗小心脏又暖又透亮。
浪子小哥一挺胸脯,就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他深沉有力的保证,一定不负众望。
主事大叔心思多,他拍着浪子小哥的肩头殷殷叮嘱道:“一定不要让族长染上花柳病,这是底线。”
账房先生挤过来,伸手按住浪子小哥的肩头,连着主事大叔的手一道压在下面:“也不能让他染上赌瘾,太贵啦!”
头一回成为被人期望的人,浪子小哥忍不住热泪盈眶,他情深意长地拥抱住这群原来揍他毫不手软的大爷们:“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毫无危机意识的主事大叔不知道欧阳公子今天已经挑选了一位漂亮且天赋非常的少年做他的接班。
少年用亲昵又崇敬地心情站在欧阳公子身侧,肩胛骨后拉,收腹提臀,脊椎骨形成一道漂亮的弧线,他微垂着头,让人一眼就看见他饱满的额头和俏皮的鼻尖。
主事大叔并没多加理会,他把收拾一新的浪子小哥推到欧阳公子面前。
浪子小哥周身没有一丝浦南风格,他从头到脚尽是都城最流行的打扮,尤其是这件绯红色的外袍,袍子背后绣着一只小号的飞鸟,跟都中的全民偶像公子恕的品位保持着高度一致。
久经风流场,自成一派潇洒,再因着人长得标志,虽然是个浪子却也实在是位美男。
欧阳公子一见心中便喜欢上了,在他身边的漂亮少年瞬间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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