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锁链！
这是真正的龙骨！
何牧眼瞳一缩，心底翻起惊涛骇浪。
龙骨锁链，这东西哪怕是在前世，他也从未真正见过，只是在典藏阁的藏书里看到过。
不错。
虽然他是离火帝国的二皇子，阅历惊人，知道的东西远非常人可以比拟。但有些东西，哪怕他知道，还真的见不到。
这等异宝，品阶太高了！
龙骨锁链，真正的龙骨炼制而成，世间也只有几条，在前世，都在各大帝国手中，是不世出的至宝，唯有帝皇才能驾驭，难度极高！
这东西，也是针对帝皇级别的高手炼制的。
只要施展的机会得当，哪怕帝皇，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彭华的身上见到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令何牧惊骇的。
龙骨锁链还有一个特性——
困锁肉身！
它是借以困锁肉身，封禁所有，包括对天地的感知。
这说明什么？
说明眼前的彭华，并非化虚而成进入虚神界的神念，而是——
本体！
现在存在于他眼前的，是真正的彭华！
肉身进入虚神界……
这等事情何牧也曾听闻过，但从未见过，其实也不会太惊讶。但是——
彭华的本体既然存在于这片唯有小星位才能存在的虚神界，岂不是代表着，他现在的武道境界，只有小星位？
这是怎么回事？
前世，当年他们一并前往万厄山脉，寻找九极琉璃塔的时候，彭华就已经是大星位巅峰了，而他如今的武道修为……
何牧心思一沉。
万年过去，彭华的武道修为不增反降？
这不科学！
他是如何进入虚神界的？
又是被谁困锁在神剑峰上的？
这万年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何牧心底杂念丛生，数不尽的疑惑。而正在这时，彭华显然也注意到了何牧的视线，低头看一眼身上的龙骨锁链，脸上浮起一抹苦笑，道：
“咱们就在这里说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但这的确不是白洛做的。或者说，不是她的本意，而是我让她这么干的。”
彭华的话，再度惊动了何牧。
彭华自愿如此？
“说的详细点！”
何牧忍不住开口催促，下意识的想让自己的语气强硬一些，但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声催促中，除了强硬，更有些许关心。
他还是在乎彭华的。
虽然他内心不承认。
也不愿意承认！
彭华闻言点头，并无停顿。似乎接下来的话，他早已在心头练习了千万遍，眼底闪过一丝追忆，道：
“这还要从那天说起。”
那天！
何牧闻言，眼瞳一颤。
彭华虽然没有明说，但何牧当然知道是哪一天。
正是他前世身死的那一天！
果然。
彭华继续道：
“白洛不止是向你一人出手了，同时遇难的，还有我们。我，和冉清风。”
“当我们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白洛控制。而直到那时，我们才明白，白洛之前的谋划不是玩笑，不止是要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经历一些挫折，从而更好的成长。”
经历挫折？
更好的成长？
何牧闻言，心头冷笑。
简直可笑！
这你也信？
他终于明白，那天，白洛是如何怂恿了冉清风和彭华。
这等烂理由？
但是，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洛的目的——
“争霸！”
“她要成为当世唯一女圣皇！”
彭华接下来的话，再度印证了何牧之前的猜想。
果然！
在十五六岁的时候，白洛便已经心怀野心，产生了把整个小圣界占为己有的贪念！
这才是真正的原罪！
何牧的拳头早已捏紧了，脸色凝重，当察觉到彭华的停滞，冷声道：
“继续说。”
彭华能感受到何牧的愤怒，忍不住长叹一口气，道：
“她也劝说了我们。”
“要我们作她的左膀右臂，助她大愿得成。”
“我拒绝了。”
“或者说，我和冉清风都我拒绝了。”
“白洛并未为难我们，只是把我们丢在了那里，径直离开。可那地方的确诡异，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更别说修炼了，连一丁点的天地星辉都感觉不到，就像一处密地。”
“白洛时不时会进来，每一次回来，她的武道修为都会有一个大幅度提升，越来越高。我直到后来才知道，那时候已经过去了数百年。而只用了数百年的时间，白洛便成为了当世最强者之一，位列帝皇！”
“再后来，当某天我醒来，发现冉清风消失了。”
冉清风消失了？
何牧闻言，精神一凛，却没有插嘴，继续聆听。
彭华说这些的时候，也看了一眼何牧，但见他没有丝毫反应，才继续道：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白洛有关。”
“我一直活着，竟然感觉不到死亡的降临，武道修为也在缓慢下跌。当终于有一天，我的武道修为跌落到小星位，白洛又回来了。那一次，也是她最后一次回来。”
“她什么都没说，更没有杀我。那时候，我已经看不透她的修为了，但能感觉到，她比任何人都要强大，甚至一己之力，就把我送入了虚神界。”
“在离开时，她说，我恢复自由了。”
“我可以继续修炼，到足够强大，她不会阻挠我，更不会杀掉我。”
“但是，那时的我心念已死，再无生意，一心求死。但奇怪的是，白洛还是没有杀我，甚至在我的身上刻印下了禁制，让我连自杀都做不到，万法不侵，无法求死。”
“做这些的时候，她给我说了一句话，直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
彭华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何牧也是精神一凛，听彭华把后半句话说完：
“她说。”
“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
“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而我的所作所为，将被万界称颂，永世不坠！”
世界的真相？
何牧闻言，眉头深深皱起。
不懂！
别说彭华不明白，他也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他却压根就不喜欢白洛话语里的狂妄。
万界称颂，永世不坠？
说戏法呢？
白洛啊白洛，你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吧！
何牧很少冷嘲热讽一个人。
但白洛不同。
一想到白洛，他就恨得牙痒痒，怎能平静的下来？
狂妄之言，不足为道！
何牧眼底寒芒冷彻：
“继续！”
彭华被从追忆里惊醒，魂归现实，眼神寂寥：
“我就这样活下来了。”
“哪怕我不修炼，也死不了。更没有修炼的念头。所以，在白洛离开之前，我让她把龙骨锁链留下来了。”
“这方天地，也唯有神剑峰能容我了，于是，我把自己和神剑峰锁在了一起。数千年以来，我们几乎已经融为一体，而在神剑峰，我也拥有了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神通，正如刚才所为。”
“我本以为，我就要这样度过一生了，但没想到，你竟然……”
彭华的神色终于激动起来，盯着何牧，难以置信，似乎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眼神愧疚更深，道不尽心头苦续，说不完万载自扰。可是，何牧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神色仍然冰寒如初，毫不留情，冷冷打断：
“白洛人呢？”
彭华一震，看着何牧眼底冻彻心扉的冰寒，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白洛走了。”
“她自从成了小圣界的唯一女圣皇，很少出世。”
“八千年前，她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闭关，跨度四千年。听闻她出关之后，连半句话都没有留下，直接破碎虚空离开了。”
“想必，她现在已经不在小圣界了。”
走了？
白洛竟然离开了小圣界，前往了其他世界？
何牧闻言，心神猛地一颤。
怪不得。
怪不得他打破了白洛的记录，白洛仍然没有现身。按照她的性格，这本来是不可能的！
原来她已经走了！
何牧心头发紧，大脑却在迅速旋转。
离开小圣界。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传闻，世界之间有世界屏障存在，非凡力可破。寻常武者，哪怕帝皇，也无法撼动丝毫，唯有圣皇有望达成。但也不是一般的圣皇，最起码也得达到圣皇中阶！
万载光阴，白洛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么？
何牧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
想要复仇，他要走更长的一段路了！
但也是一件好事。
目标变得更加清晰！
圣皇中阶？
若是何牧在之前得到白洛在数千年前就达到圣皇中阶的消息，定然会好长时间陷入苦恼。
毕竟，在小圣界，白洛的修为可谓是最高了，哪怕是在整个小圣界的历史上都是如此，想要超脱，近乎无望。可是现在，何牧当然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圣皇算什么？
他的体内可是有一尊神蛟精华的！
别说圣皇，就是成为神灵都不是问题！
路还在。
就在脚下！
何牧信心满满。
他现在最缺少的，只是时间而已！
想到这里，何牧变强的心越发强盛，不可收拾。但突然，他又想到一事，脸色骤然更加严肃起来，甚至比提及白洛时还要严肃的多，张口直接问道：
“我的父亲和大哥呢？”
父亲！
大哥！
这是何牧除了向白洛复仇之外最为放不下的牵挂！
离火帝国不在，他们又去哪了？
是不是已经化为了皑皑白骨？
每曾想到父亲和大哥，何牧就忍不住心头发紧，这次也不例外，心底担忧猛地增长，双眸死死盯着彭华的嘴唇，害怕听到最坏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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