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何苦要去惹他?真以为他不敢在寒灯山动手?还是自认为可以与他一战?”
擦抹掉嘴边的血迹,老滑头说道:“没别的,我就是烦他。”
“他留了分寸,不过你的伤不轻,还是静养半月为好。”
“玄寒老祖呢?我想请他来为我医治。”
“他不在。再说我也不是来医治你的。”神功老祖说:“当年罗台山庄一案是由你处理。如今事端再起,需要你继续办下去。”
“自在门?”
“不错。你定要尽心尽力,而且时间不能太久。”
“完全办明白喽?不会像上次那样虎头蛇尾?”
“不会。只要能找到确凿证据即可,不用你动手。当然了,你动手也没什么效果。”
“为什么不能在小惠活着时候办?他死了,办的再明白还能怎么样?”
“不要啰嗦了,去吧。青虚山你暂时别管了,伤好后即刻下山。”
青虚山上发生的事,小到树林中的家雀,飞走一只飞回一只,大到一把火烧了山,谁也不会在意。不过这一来一回引起的变化和影响,将会给多少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动,或者说是麻烦。
盼澜小屋里的人,将会是第一个受到影响的人。
平生未尝相思味,才会相思。初识相思的张澜备受相思之苦。心中不定,因那情郎身似浮云,看得到,想得到就是抓不到。心便会痛,如飞絮扰面之烦,入心中偏又有欢愉之味时时回忆。头枕躺身在木榻,那时的帷幔之乐历历在目。
张澜在相思,正如盼澜小屋中的盼字,她在盼着江畔。她希望江畔能够快些回来,好好陪她,好好安慰她。可惜灯半昏时,月半明时,为君所开之门,仍不见君之来。
腻歪在木榻上,张澜一整日都没有下来,吃食什么都没有,孤零零的一个人想着自己的男人。昏昏欲睡中吴惠的样子悄然进来,对着木榻上的张澜笑。
张澜问他,你为什么笑?吴惠不说话,只是一直不停的笑,微笑的那种,很温情很让张澜觉着可以依靠。
“你过来好不好?我很寂寞,想找人说说话都没有。”张澜的眼里,吴惠在对着她点头。“这些日子你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还是你……已经魂飞魄散了?”
张澜自言自语对着眼前的空气说:“我现在过的很好,你会不会也替我开心呢?”自己回答自己。“你一定会的,你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呵呵呵……”张澜自己笑自己,明明没有看到吴惠做过什么好事,就认定他是个好人,这真是太可笑了。
笑颜如花,说是一个女子的笑容如盛开的花朵一样美丽。张澜忆起当年的美好,才能有如花的笑容。她和吴惠之间哪里有过美好事情可供回忆?她自己都觉着好笑,不明就里的江畔哪里能懂得?
张澜醒来,看到木榻前呆立着的江畔,非常不解和恼怒的看着自己。
“你醒了?”
“你来了?”
两人同时问对方,又同时等待对方的回答。
“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两个人没有互相回答,选择了同去问对方。没有明确的,直接的原因,两个人开始生气,还都将心中的气放进沉默中。江畔坐到木榻上,背对着张澜,两个开始冷战。
在冷战中,布卜科的灵元竹简带着江畔希望得到的消息,来到盼澜小屋,来打破两个人的尴尬。
看过灵元竹简,不管城府如何的深,江畔都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喜悦还有那股子与生俱来的野心,得到满足后的情绪宣泄。张澜从江畔的背,都能想象到他的脸上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是你师尊的灵元竹简?”
“是师尊的。”
“看来你要梦想成真了。”
“你怎么了?”
“我能怎么了,应该要问你,你怎么了。”张澜披件衣服,坐起来,对着江畔的背,冷冷的说:“是不是提前预料到了?应该可以新人能换旧人了,心里很高兴,看见我这个累赘不知道怎么打发,倒让你心烦不是?”
“你要是这样说话,我们之间就会无话话可说。”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我可以满足你,让你毫无负担的离开。”
江畔站起身,终于回转过来面对盼澜小屋的主人,那张冷冰冰的脸。江畔知晓这张脸的后面隐藏着火焰一样的热情,正等待着自己去点燃。
点还是不点?相比这个,江畔更想知道,刚才她的笑脸是为谁绽放的。
江畔问不出口,是因为这枚灵元竹简。江畔明白,此时不管自己问什么,都会被张澜引向这枚灵元竹简中的吴恩惠。果然,张澜问吴恩惠的滋味会是什么样,还问心情不同的时候,不同的女人是不是会有不同的味道。先前时候两人成功的谈话,现在看来都是做了无用功。
“关于这个,我们不是已经说了清楚?还有,我是高兴。看到这枚梦寐以求的灵元竹简,我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和兴奋。可我为的什么兴奋,难道你不知道?澜儿,我对你的心思你还需要我怎么做,来取得你的信任?你说,我一定会去做。”
“我说了你就会做?”
“一定会做。”
“那好。”张澜说:“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游历天下。我还要报仇,为我哥哥,杀玲珑神将。”
“你去游历天下可以,报仇的事我已经做了安排,你就别插手了。”
“你做了安排?”
江畔说:“通过白喧哗,我已经查到玲珑神将的行踪。这段时间我都是在忙这件事。结果不好期待,因为玲珑神将的身边跟着些灵修,很难获得诛杀他的良机。”
现在张澜没有什么话可以对江畔说了。吴恩惠的事江畔他一早打了招呼,虽然只是个招呼,还是能表现出对自己的尊重。重视?张澜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是他的人了,就这么样吧。只要以后自己能有一个安稳的地方待着修炼,张澜别无所求。哥哥的仇?张澜在心中已经放弃了。
张澜此时表现出的对抗,不过是心里的别扭劲儿,是她在使小性子,奢望江畔能狠狠的用身体鞭挞她,征服她,这样也能让自己感受到来自男人的重视。
事情谈妥,张澜可以去游历天下,也可以留在五源城。可以安静的修炼,还能够选择快活的生活,所需所要江畔都会给。只是不能让吴恩惠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两个人是不是就这样分开了?应该不会,江畔在定好规矩后,用超出张澜期望的程度,凶狠的征服她。
张澜无法高兴起来,现在的征服只不过是安慰。
征服还没有结束,张澜的身体还有感觉,还有反馈给身上的男人。想念里,吴惠的影子忽然出现,化作几滴泪,摔到承受着两个身体的木榻上,混进两个人的体、液中。
泪的咸,还是苦,只有流下的人才知道。
天空中最后的一朵云被月光赶跑,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有蝉声。
冬季的蝉,一定是不一样的蝉。终生在黑暗中生存的蝉,只有在交、配的时候,才会享受阳光。
只有感受到天地之力的蝉,才能够在冬季存活,才能在冬季的夜晚中发出鸣叫,让听到的人知道,有人来了。
望花王灵葵大刺刺的出现在白喧哗的面前,他让他跪着回话。
“你说江畔这小子要娶吴恩惠那小妞儿了?”
白喧哗跪着说是。
“没想到那小子还挺有福气的。”
简短的两句话后,汇报的人没有事禀,问话的人没有事问。一枚灵元竹简慢悠悠的出现在跪着的白喧哗的额头前。他的脸还杵着地面。
望花王灵葵要去打开灵元竹简,阵阵灵元泛出,竹简隐隐欲裂,望花王只能缩回手去。
“这是窑地王的灵元竹简,你看看吧,鬼知道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白喧哗没有改动姿势,只是放出灵元进入竹简中,将内容读取后说道:“窑地王说,借势,借婚庆大典之名,降灵通。”
“降灵通?降灵通……哈哈哈哈哈……好手段,好心思,好!!!”
白喧哗跪着,他的心也跟着跪下来……
“去,找那个小子,告诉他,婚宴要办的响亮,要天下皆知,要天下人都要来!都要看看天下第一宗的闺女,风风光光的嫁人!!!”
白喧哗说是,和刚才说的那声是,一模一样。
布卜科没有马上返回五源宗,他又折回了沈抚同城。前后脚,吴惠也回到了沈抚同城。
安顿好师娘,他通过星空门回了趟五行炼狱,将佝偻老爹带回来,用来看着那个陈乐。自己还要事要办,吴惠不相信陈乐。
吴惠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五行炼狱。吴惠迫切的想要看看那处福境,会不会是自己幸运的开始。
星空门传送产生的灵元波动还没来得及消散,右神使出现在星空门前。他一直都跟着吴惠,等着杀吴惠的人,等着玲珑神将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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