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你们都疯了。”

　　天见老人说：“既然是修灵者，选择了与天地同源的存在，为什么还要和人一样的思想，为什么还要相信人的信念，去敬畏天地？”

　　“人的信念？”

　　“敬仰天地，遵循天地法则，效行天地意志，这些都是人的信念。我们已经非人，为什么要还让人的信念左右我们的行为？”

　　“我们够打吗？”

　　“不够。”

　　“那你们只能想了。”

　　“布卜科，你是一个务实的人。”天见老人的话毫无感情。“一件事可以做成，你一定会加入；不能，你一定会远观，留在外面。当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会在；当我们绝望的时候，你还能留下一点点希望给我们。”

　　这就是大师兄天见老人对自己的三师弟，最真实的评价。

　　布卜科说：“你们是做大事的人，我不一样，我只想活的久一些，活的舒服多一点，不要让人欺负，不要让自己做什么事都要为难。”

　　“我们是人的信仰，我们就是他们的天地，可惜我们不是，我们只是他们的代表。代表天下的人，代表自己，代表不屈、抗争，代表自由。”

　　“和上面飙，不行。实力悬殊，根本没有胜的希望。还不如一老本实的待下面，过过几年舒心小日子。”

　　“灵族每一次的复活之旅，都要让人族数量减少到五成以上。若是灵族成功，天底下的人族还能剩下多少？”

　　布卜科比量三根手指，说三次。人族有三次陷入到灭族的境地。尤其是一万三千年前的那一次，人族的数量竟然还没有灵族人多。不是妖族连着出现五位妖圣，人族已经灭族，还能有我们今天的谈话？

　　“惨重的损失，其中非战之罪所占多少呢？”

　　“人族里那些吃里扒外的畜生，复活之旅开启后的血祭，大多数都是他们做下的。对待灵人，打退就是，反正也杀不绝。倒是我们中间的内鬼，见一个我杀一个，能杀两个我绝不放一个。”

　　“人心乱了，都想着自己，没有任何人给他说道理，教化他，人族始终会生活在复活之旅的阴影下。”

　　“所以你要殿改教，还要将神国殿脱离圣灵门。你要用宗教统一人心，要将人心归拢，不给那些自私自利之徒生存的空间？”

　　“何为宗教？”天见老人将宗教二字分开解释。“一般以宗为思想，人之思维。其中有普世价值，也有游离之外的个人价值。他们并不相互矛盾，本源上都是一种信念，也就是人的信念。教则有根据事实教说之意。又代表着一宗之教旨，亦称宗教。”

　　布卜科说道：“你说过我们就是人的信仰，他们的代表。代表自己，代表不屈、抗争，代表自由。这就是神国教出现的理由，这就是神国教的教义？”

　　“老三，我们需要你，我也需要你。这个天下更加的需要你。”

　　“那为什么还要让吴惠那个小孩子来？既然我这么重要，神国教的首任教主还是我来吧。”

　　天见老人哑然失笑。布卜科说：“你都说了我务实，我得兜着啊。”

　　“因为吴惠的魂念中封存着神工谱。这是阴浮从死灵疆域中、出来，做下的唯一一件事。”

　　“看来神工谱果然在阴浮身上。”布卜科想了想，问道：“那二师兄让他送东西给阴浮，跟这件事也有关系？”

　　“二师弟素来与阴浮交好。当年阴浮退出宗主之争，也是和二师弟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么说来吴惠这小子算是阴浮那边的人？”

　　“他是神国教的人，我们也是。”

　　“得，这一趟我没白来，总算是弄明白点事。”布卜科拍拍屁、股要走人，这回是天见老人拦着。“你对神国教一些些兴趣都没有吗？身为人族中的强者，肩负的责任是你无论如何都不能逃避的。”

　　“我明白，我也知道我该做什么。只不过我不想让人控制我，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大师兄，多少年了，你还不了解我？”

　　“时间会改变所有的一切，我相信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

　　“你错了大师兄。当年的我一定还是现在的我，只要不死，我就是我。至于现在的我做什么，和当年的我也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不要想着我会改变什么，也不用担心我会去改变什么，总之，天下是你们的天下，也是我的天下。你们眼中的天下一定会是以另一个模样，出现在我的眼中。”

　　天见老人起身，伸出手，那上面有碗茶。他是在端茶送客。

　　“最后一件事，我需要江畔和吴恩惠的婚约。不管真的假的，我都需要，只要一段时间即可。”

　　天见老人沉默对待。

　　“我保证，对吴恩惠没有任何的伤害，更没有伤害落到吴惠身上。对于他，我还是比较喜欢。”

　　天见老人还是不出声，手中的茶杯更是放下到小小的茶几上。布卜科见了，急忙拿出那柄玉如意。天见老人此时已经隐入虚空中。

　　“大师兄，你不想看看她的称心如意吗？”

　　依旧的沉默，空气中到处都是布卜科的失望。

　　“我说你就不能帮我一把？我可是为了帮你出了好大的力气才得来这个称心如意……喂！你到底要不要？”

　　老滑头出现，刚才的谈话，在开始的时候他隐了去，现在出现，带着嘲笑和不屑。

　　“我说你怎么死皮赖脸呢？送礼哪能是你这个送法？”

　　布卜科瞪了老滑头一眼，在他们之间出现一道禁制，是老滑头设下的。手中的后厨菜斧旋转一圈，再有一道禁制出现，不过还是没能挡住布卜科瞪来的一眼。没有灵力波动，没有任何形式的攻击，老滑头蹬蹬蹬连退三大步，频频作呕下一口血没憋住，吐向布卜科。

　　布卜科手中的玉如意不见了，被大师兄取走。他大笑后撕开空间之门。等布卜科走后，神功老祖出现在老滑头面前，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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