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脱离杨掌柜身体而去,沈卫抓之未及,看它飘离,手夹三张锁魂符,欲要拦它。
未想它一时魂体一摇,竟就此消失。
“道浓,出事了?”
叶弑跑进房中,看那杨掌柜脱力于地,脸色浮白。
“让那狐妖跑了!正想问出它那九尾妖狐下落。”
“那现下怎办?”
“本就是意外撞见,我们还是先找到锁龙井要紧。”
“好。”
将那伙计叫进来,让他扶杨掌柜上床,又告知他用不了多久杨掌柜就会醒转,到时不需惊怕,那作祟上身的事已然解决,只需安养即可。
这姓张的伙计急忙道谢,又去将杨秆拉进来,跟沈卫等人道谢。
“你们要找井?这左近也没井啊。”
“没井?”
这让沈卫一愣,那圆光寻物之中,那二童子可看得清清楚楚,就在这饼铺附近,难道说这还有差错?
圆光寻物自来都是万无一失的,别说是找锁龙井,哪怕是找些小物件,也从无差池。
“我看我们还是去寺中问渡法吧。”
八苦一说,大家这才告别这饼铺,临走前,张叔又拿出一堆的芝麻饼,拿油纸给包好了,让他们带上。
沈卫自然谢过。
看外面雨也小了些,就快步走向文殊院。
院中信众依旧不少,有些看上去还是富贵人家,都有仆人丫鬟撑着油纸伞帮挡着雨。
那在大殿外的铜炉中,还支了一个遮雨的顶棚,放在那里挡着,不让雨落下熄了香烛。
但香还好说,蜡烛就早就被吹灭了不知多少。雨夹着风,风也挺大。
就是香,也被打湿后,从中断了一些。但依然有信众在那烧香,不过更多的是在大殿里,在那摆在文殊菩萨前的香炉里烧香。
这殿里一排的蒲团都跪着信众,在那虔诚的求着事。
沈卫等人进来,便有知客僧上前问是来参拜还是请愿还愿。
更拿眼打量八苦,想这是游方挂单的和尚?怎地跟这些俗家人在一起?
“来此是要找你们监寺渡法,我与他素有渊源……”
这正说着,一名僧人快步走上前来:“青源,你先下去吧,这是我师父的知交好友,八苦大师。”
青源忙尊敬的向八苦行礼,然后就看那说话的僧人上前说:“八苦师伯您来得正好,我师父已病有半个月了,寺中也查不出是什么毛病,您本事大,快请过来帮看看。”
“渡法他病了?是何病?”
八苦一惊,这渡法修为不低,早就是寒暑不侵的了,怎地还会有病症加身?
那青年僧人低声说:“不是一般的病症,说是中了邪。”
“中邪?莫不也是被妖魂上身了?”
青年僧人一怔:“这倒不会,不过师伯此言何意?”
八苦将先前在杨记饼铺里的事说了,青年僧人惊道:“便是渡和师叔去相助的那家饼铺?听师叔说那饼铺里的掌柜上身的事,可麻烦得紧,师叔回来也没拿出法子,最后还不知怎么办好。让人通知那家人,早做丧事的好。”
“旁人不成,我师弟可是行家里人,从小到大不知见过多少这类的事,他出手自是手到擒来,万无一失。如今那杨掌柜已完好如初了。”
八苦这样吹嘘,弄得沈卫也不好意思。
“这位便是沈师叔,小僧青森见过了。”
“不用多礼,先去看看渡法师兄的病吧。”
文殊院后面的禅房分成两部分,一部就是这渡字僧的高僧住的,都是一人一间房,里面还挺宽敞,能舞文弄墨什么的。剩下的就是通铺,青字辈和更下一辈的元字辈住的。都是通铺,有的一个通铺能住二三十号人。
文殊院的字辈排的是,渡青元城,鉴苦方生。
如今渡字辈以上的高僧都已圆寂,渡字辈已是院中最高的辈份。
除了三渡之外,还四五位,有的只管念经礼佛,有的管着灶房后厨菜园子,地位都不高,自然名声不显,外间也只知三渡之名,不知其它。
而青字辈则是人数众多,快有四十来人,住在寺里的只有十多人。剩下的都在外游方,或是一些俗家弟子。
至于元字辈,则只有五人不到。
毕竟青字辈能收徒的也不算多,而这绝不包括青源和青森。
一到渡法的禅房,大门一开,沈卫就嗅到一股浓烈的药味,比太一给他煎的药更浓更苦。
差不多能把人给熏得晕过去,光闻这味就又苦又涩,也不知喝下去会怎样。
再到床前,就看一个肥头大耳的光头和尚躺在床上,闭着眼。
八苦啊呀一声跑上前哭道:“渡法师兄,半年多不见,你可瘦太多了,你这可吃苦了!”
沈卫和叶弑都无语了,这都快肥得跟头老母猪一样了,这还瘦?那以前这位渡法大师有多胖啊?
那不得赶上一头大象了吗?那还得了,也不知这床能不能撑得住他。
“师伯,师父他这些日子是吃苦了,只能靠喝这城里的老大夫开的方子吃的药,再加一些稀粥滋补。这粥里又不能放什么荦腥,也就多买些山参什么的给他喝下去,这把命给吊着。您看……”
把被子一掀,就看渡法大师的腿快跟根大萝卜一样。
“瘦了一大圈了!”
沈卫都想笑了,可还得憋了,这叫瘦一大圈,那以前这渡法大师不得一身都是肥肉?这腿得粗成什么样子?
“哇!我的渡法师弟啊!”
八苦在那哭得很伤心,林操和刘永胜就出去了,这房里味太难闻。
“这位大师以前是不是走路地都得震?”
“谁知道呢,反正看着不像瘦了。”
二人站在门口,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温琼就走过来说:“你们没看出这大和尚是什么毛病?”
“没,温帅看出来了?”
“小刘就算了,林操,你做司官多少年了,还没看出毛病?”
林操脸一臊:“温帅直言。”
“你可知这泰山王下阴阳二司的司官有一半以上是死后阴魂所选,有一些则是从活人里挑的。特别是阳司,大半都是活人做的司官,像是你。”
林操点头道:“是。”
“但有一些呢,却是活着的时候就被抽去做了阴司司官。”
林操一惊:“我听说过,可,这渡法大师是被阴司抽去的吗?”
“多半错不了,你可见他那腋下有一卍字符?”
“啊?”
那都胖成一头猪了,哪里能看得到腋下,那可都是肥肉,都挤着了。
“我去让沈大人看一看。”
沈卫一听就让青森和八苦把被子都掀了,把人翻一下,把腋下给露出来。
“是卍字符!”
温琼喊道:“那就错不了,是被抽去阴司做了司官!”
“这卍字符不是佛家之物吗?怎地地府抽人会留下这种记号?我明白了,是否跟渡法是佛门高僧有关?”
温琼摇头:“有关也无关,此符是因为他被抽走的地方,不是十王之处,而是地藏王菩萨的地方。”
众人都是一惊。
“地府除一帝十王,另有天地,是为地藏王菩萨所管。原来大家相安无事,后来不知为何,那菩萨激怒了十王,被十王带阴帅阴将打得他缩回了洞府之中,不敢抬头。此事已有数千年之久,之后他便缩在洞府之中,手下也不过千余阴兵,再不敢乱来。”
叶弑笑道:“想必温帅是参与了此役了?”
“是,所以我知道这地藏王要抽有阴魂以充阴司,是有何手法。”
“那要怎地将其阴魂带回人间?”
“这就不好办了,阴魂一入地府,便归地府所管,他更是被那地藏王菩萨所抽,那地方普通人也去不了……”
温琼看了所有人一眼说:“但也不是没办法,可以去地府找那地藏王亲自说情,若是能说动他,自然人也能放得回来。”
这些地府十王都不是好打交道的,要下地府更是难上加难。
即使现在阴阳界限已开了条缝,但想要过去并不容易。
何况,听温琼所说,那地藏王菩萨,心中怨气极大,又是独居,那地方也不好找。
“我看还是先找到锁龙井再说,青森,你可知锁龙井?”
沈卫打算先放一边,至少看渡法的模样,暂时是死不了了。
“这,井……寺中有几口井,但按师叔形容,并非是在寺内,而寺外这附近,并无古井。新凿的井,也不和师叔所说的。”
这就怪了,明明那童子在铜镜中看着是在这附近。
“那是否有井在这一百年内被封住了?”
三更这一问,青森就拍着光头说:“这倒是让我想法起来了,有一口井,是在你们说的地方,但那在二十年前就被人拿青石给封住了。”
“有此事?快带我们去看看。”
拿石头封了井,这是为何?那青石若能搬开,也就能看到锁龙井了。也不算麻烦。
“井不出水,久了还有积淤之物,于是就有百姓找了人搬来了青石,将其封住。”
这事还是青森听渡法说的,偶尔在寺中无事,也会谈及这周围风物变化。
等沈卫他们被青森带到寺外该是封井的地方,就愣住了。
就看那里哪里还看得到井口,青石封得严丝合缝的,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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