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十名年纪不一的女子走出来，这里面最大的都五十了，一脸褶子。看着多半是在娼门中被折腾得够呛，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剩下的最年轻的也有三十上下，而被叫醒后，有些人还一脸恼色，可看见沈卫，马上便喜形于色。
摇动着腰肢，眼波流转，卖弄风情的样子。
相较之下，这新来的，还真比老的好些，但好也不是太多。
除了那淑魅和另个年纪较小的，其余的都是一副快被榨干的模样。
没有三更，沈卫大失所望。
他摇头说：“算了，我再去找找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淑魅不干了，“你就不能多看我两眼吗？”
沈卫心想你把嘴闭上，我还能多看两眼，你一说话，我快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真就不成？”那男人也失望，这要能被领走一人的话，他还有介绍费不说，这还有领人钱，院子里还能少一个人吃饭，省些伙食费。
“真不成，我想找的人不在这里……”
“罗头，他要找的人不会是那个吧？”
突然那徐娘半老的女子问道。
罗头一愣，也想到那人，他就摇头说：“不会，怎么可能！院子办了两年，她就来了两年，死活不肯见人……”
“她不肯见人？那我去见她！”
沈卫马上就说，他不想在这院子里待着了。
罗头冷冷地盯着他说：“你想要见她？你要能和她成了，我他妈不单不收你钱，还给你一笔钱！来吧！”
后院有个二层的小楼，来到楼下，像是淑魅那些人都没跟过来，罗头又再多问了一句：“兄弟，不是哥哥说什么，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来找老婆的。可是家人走失人了？”
“嗯……”
罗头微微点头：“这就是了，要是走失了人，来这济良所里找，倒也有可能。这些被打捞的失足女，都是被人拐骗来的。只是这位有些问题……”
“哦？”
“她吃得多。”
沈卫心想这算什么问题。
“哼，她一个人能抵十个的份量。早饭要吃三十个馒头，午饭要吃五十碗的白米饭，晚上还要再来五十碗。这一天两顿，是咱们济良所的规定，只要求能不死人就行了。哪能还顾得上吃好？她偏要吃，我们要是不给，她便闹……”
沈卫越听越好奇，这应该不是三更吧，可不是她，又会是谁？
“你瞧见没？”罗头一指楼前的石锁，“五百斤的石锁，她单手就能举起来！”
沈卫一骇，这不管是谁，绝对不是正常人了。
“她不单能举起石锁，还能抡，抡圆了还能砸出去，上次一口气砸到街面上，把一头高头骏马都砸死了。所里还赔了不少钱。你说这要是你亲戚朋友，你赶紧给我领走吧，可千万别在祸害咱们所里了。”
罗头将锁在一楼的链条给扯开：“人就在二楼住着，你自己上去吧。”
里面黑灯瞎火的，这地方也不会用电灯，摸进去，只能借着那窗户里透下来的月光照路。
还好沈卫视力极佳，要是旁人，走两步就要碰到一条横扯在地上的绳子。
沈卫还注意到这绳子上系了三个铃铛，自是来预警的了。
在楼下罗头说话声音那么大，也不知吵没吵醒那二楼的人。
“你既来了，那就上来吧。”
还是吵醒了吧……沈卫在那琢磨着，听着这声音好像还有三分熟悉，但绝不是三更。
他就扶着楼梯走上二楼……
“是你！”
沈卫一看清坐在那花窗前的女子脸庞，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认得我？”女子转过脸。
祸国殃民般的脸庞，绝代妖艳的风华，眼中的那一抹桀骜不驯，恨不得把天都掀下来的神情，不是那九尾妖狐还是谁？
莫不是在这幻阵中，她只是幻觉？还是她被洗了脑扔在这里？
“你不认得我？”
“看你年纪轻轻，相貌堂堂，说话好没道理，你认得我便说，我不认得你。”
沈卫吸了口气，盯着女子的双眼说：“你是九尾……”
“哼，胡说八道，什么九尾，八尾，我叫齐儿！我看你也是个登徒子，想要轻薄于我……”
沈卫看她站起来，更是一惊，她连身段都与那九尾一模一样，全身一阵紧张，手扣住腰畔的黑鳞鞭。
“你走是不走？你要不离开，我便不客气了。”
齐儿走到沈卫身前，相距不过一米，吐气如兰，身上的香味都能闻到，沈卫一阵目眩神迷。
“你真不走？”
“我来找人，找不到人，自然不走，但你与我相识一场，我带你走！”
“嗯？”
“济良所这地方你想必也待得够久了吧？我听那罗头说你吃得多，脾气大，他们不敢苛减，但总不能让你满意？跟我走，我不会轻薄于你，却能让你每天吃饱。”
齐儿还想要回绝，肚子却咕咕地响了起来。
脸上立时飞起两朵红云，按着肚皮，一脸不好意思。
“你真不是来找老婆的？”
“我是来找人，不是来找老婆，你跟不跟我走？”
“你能让我吃饱？”
“一定能！”
“那，那我跟你走！”
沈卫放松了精神，这齐儿跟九尾虽长得相似，可绝对不是那狐妖。
“我带你出去。”
齐儿跟着沈卫下楼，罗头正在那焦虑的走来走去，烟都抽了两根了，一看他真把齐儿带下来了，顿时张大了嘴。
“哈哈哈，我说兄弟，你可真够厉害的！好好，我说的，人你带走，我还给你钱！拿着！”
罗头扔出八两银子，正是沈卫最初被他要去的，沈卫也不在意，一笑就带着齐儿往外走去。
齐儿也没什么行李，走就这么走了，沈卫问她，她也说是从来就是这一套裙子，再无换洗之物。
“我也不爱洗澡，两年就洗了一次。”
沈卫大觉惊奇，这身上的香味可一点都不像是水粉味，更没有臭味。
“我们能不能先去吃些东西？”
“去后面那条街吧，我听着有酒楼还开着的声音。”
“好啊好啊！”
一说到吃，齐儿连口水都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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