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一回到南京就听说了神仙会的事，马上带着八苦赶到河畔。
就见此处明火执仗，一排的衙役捕快，叶弑正在跟个捕头说话，几艘小舟被系在河岸上，岸上还摆着几具尸体。
仵作和洋人医生都在那蹲着。
“你等华国真是古怪，这死人的事，怎地一桩接一桩的？在我西洋都罕见。莫不是华国也有杰克？”
仵作愣道：“什么杰克？”
“杰克是我国伦敦一位连环杀手，又叫开膛手杰克，极其残忍，专门杀害女人。一直都未查出凶手是谁，我看你们也难找到凶手。”
洋医在那摇头，沈卫听了就停下来问：“大夫说那杰克叫开膛手？何来此名？”
这洋医在南京出生，又回英国伦敦学医，精通汉英二语，当即抬头说：“听名字便知了，开膛剖腹。”
沈卫心想，这跟这些船夫不一样，这些被水鬼杀死的都是说心脏病发，再说了，那个杰克这洋医也说是只朝女人下手。
可这些船夫都是男人，哪里一样了？
唯一一样的就都是连环杀手。
“道浓来了，我跟这位苏捕头说了，这河里没有水鬼。”
“没有？”
“我请了天师下凡，已查看了整条河道，有个屁的水鬼，那些破邪先生、大和尚都是半吊子。”
沈卫眼珠一翻，开启玄眼，朝河中瞧去。
确实没有发现水鬼痕迹，更让他皱眉的是，不单没有水鬼，连一点阴气都没有。
河属阴，又容易藏污纳垢，河中有阴气属于正常，可一点阴气都没有，这反而怪事一桩了。
“你看出毛病来了？”
看沈卫在那皱眉，叶弑就问，那苏捕头也跟上来看。
上次沈卫在南京大展神威时，他也在一旁，于是对沈卫极其恭敬，还叫了声大人。
“此河没有阴气，没有阴物，实是怪事，我要下河看看……”
正准备下水，就听到对面几个人在那叽哩呱啦的地喊着。
沈卫一看，却是身着和服的日本浪人，腰上还别着武士刀，就皱起眉来。
“那些日本人跑来这里干什么？”
苏捕头指指天：“天黑了，他们是来青楼里喝花酒的。”
“要说那洋人中，这西洋人比东洋人好不了多少，可东洋人更坏。”
叶弑听着谈数的话，就点头说：“道浓，要不要把他们赶走？”
“随他们的便吧，我先下水看看。”
沈卫跳下河里，秦淮河不算深，可这段河道却足够把人淹没，他就飘浮在河中，看河水清澈，也是难见。
这附近的河道，有许多地方都污浊得看不清河底。
但玄眼一看，无论污浊清澈，都能一眼观之。只是，这看和人下水，还是两回事。
“我瞧这地方是有河童！”
“河童作祟，不是一般的水鬼！”
两个日本人在那大声嚷着，还用着生硬的汉语，一听就是故意说给大家听的。
“河童？”谈数没听懂。
“河童是东洋的一种妖怪，源自华夏，也叫水虎，”叶弑倒是知道，“多见于黄河上游。”
“据本草纲目记载，水虎是居住在湖北省的河流中的妖怪。外表看起来类似三四岁的儿童，但是身体却覆盖著连弓箭也无法射穿的坚硬鳞片，通常都是全身潜入水中，只露出很像虎爪的膝盖在水面上。”
谈数听得一愣一愣地。
“水虎长有鸟的喙、青蛙的四肢、猴子的身体及乌龟的壳，如同多种动物的综合体。传说其弱点为头顶的碟，只要诱骗河童弯身，让他头顶碟子里装的水流尽，他就会精力尽失。”
叶弑又说：“日本的河童喜爱的食物是小黄瓜、茄子、南瓜、油麻的茎，讨厌的东西是铁器、玉米、大角豆、麻的灰烬、鹿角、牵牛花、葫芦，兴趣是跟小朋友玩相扑。”
“少主倒是什么都知道！”
谈数感慨道，叶弑冷着脸说：“在东北有很多日本人，我跟他们打过交道，听他们说过。”
那几个日本浪人也听到了，靠近了就说：“原来是咱们日本的友人啊！有礼有礼！”
嘴里说着有礼，可那神情却据傲得很。
叶弑也只是微一点头，摇着扇子不搭理他们。
沈卫朝岸上看了两眼，就指着河里说：“这地方没发现，船夫都是在哪里死的？”
“死的地方是散在河道的各处，前几次死人却都往那婉君阁飘去，这次是我们会里的人把船给拉住了，没让它们飘走！”
沈卫一跃上岸，那几个日本浪人击掌叫好，他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就问：“走吧，去婉君阁看看。”
苏捕头挥挥手示意衙役把现场护好，又看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好些洋人，就不耐烦的让人把人赶走。
可那几个日本浪人硬跟在后面，他也没办法。
就带着这几个尾巴，一路来到了婉君阁外。
虽说天开始黑了，可婉君阁还是没什么客人，这也难怪，这一个月来，死人就算了，那些死人船都靠在婉君阁一边的窗户外。
这就是心再大，也不敢来这里了吧？
天晓得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脏东西。
“几位客人……”
龟公正搓着手打起精神想要招呼，毕竟叶弑一看就是公子哥，可看到苏捕头脸就一下塌了。
“苏头，咱们这都来来去去的查了好几遍了，也没查出什么来啊，怎么还来啊？我们这还要做生意的啊。”
“这位是京里的沈大人，这位是神仙会的叶公子，这位也是神仙会的谈老大，我是来看过了，这几位可没来过。”
龟公一下就惊住了，什么沈大人还不算什么，神仙会这三个字，就是放当铺里都能当个几千银元的。
“夫人，夫人，有贵客来了！”
龟公朝楼上一楼，不多时，就见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走下来。
她穿着一条长裙，却依然看得出，曲线极其撩人，而那面容姣好，肤白如雪，一瞧年轻时就绝对是花魁。
“我就是林婉君，几位公子，苏捕头，里面请吧。”
她就是林婉君？二十年前的婉君阁的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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