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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豪情

剑魔 李小七 4564 2021-03-29 04:19

  吕仙人哈哈大笑,道:“堂堂狂侠萧傲天之子,怎么可能没有热血豪情,作为一个年轻人,你已太早压抑自己。”萧云终于忍不住,侧头道:“前辈……到底要说什么?”吕仙人忙摆手道:“哎,各论各的,叫我老哥或者老兄,不要叫前辈。”萧云知机道:“好,吕兄。”吕仙人满意颔首,接着正色道:“老弟,人生于世,若以几个字或几句话来导引其行为,你觉得,可用那些字,或者话?”萧云静思,一时千头万绪并行,似乎皆可为箴言,又不足以盖全,只好道:“总结不出。”

  吕仙人一笑,波平浪静般道:“世间学问,皆可谓之道,若用来指导世人,我恭奉儒家的‘仁’、‘忍’二字,仁,为对待外界的姿态,非但是‘仁者爱人’,通人物,理四海,贯春秋,仁当为大仁,而‘忍’,则是个体的自修,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这些只是惯有的忍,更多的忍,体现在一件件具体之事之时上,达处把持,弱时律进,名利有极,而忍境无涯,由生到死,一盘相连相通的棋尔。”

  萧云思动如潮,试问道:“是否恰如中庸?”

  吕仙人悠然道:“中庸多为混世之学,所谓难得糊涂,却不能用此逻辑全能勇者,还是要靠那二字,忍者能仁,才可大中至正,得一‘和’字。”

  萧云所悟良多,不由抱拳道:“受教。”

  吕仙人话到尾端,起身来,郑重道:“世上之事,修心最难,坦白讲,老弟你如今背负太多东西,可能不能随心所欲,但是,浮生偷闲,换上另一种面具,暂时豪放一把,才是剑侠精髓,就像今次教授点苍一派武学,你不妨把自个儿当做另一个人,另外,世态无定,虽风大浪急,却也有朋友共撑危舟,吕某便愿做其一,他日定举,即便是孤注一掷,也会同进同退!”

  萧云见他目中尽是诚恳,沉寂之心一股温流,拱手道:“多谢吕兄。”

  吕仙人大笑,跳下大石,道:“明晚还来石上眠,以待老弟,老弟还是回去好睡吧,好应付日新之局!”说着话,他转身而去,再起那首歪诗。萧云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未语。人之一生,每一个阶段若有一知友,大幸也。

  第二日,面具人再临石牢,得知二十一人全部能走通那肢演图,便开始正式教授点苍绝学抱日八式,对于已知的部分,面具人往往先让他们自演,再言精髓,加以深化改进,对于点苍弟子未学得的,面具人亦抱着共同研探的姿态,不以师长自居,如此,双方可谓共同精进。大异于首日的冷漠,面具人其后日显其豪放无忌,评点省人,亦不循常规,常常是畅笑饮酒,带动满室情绪,弟子们日渐喜欢他,每天盼着他来的一个时辰,双方亦师亦友。距离打破后,众人又多次问及他的真正身份,面具人但笑不语,神秘不乏亲切,有时他醉后睡于一角,抱剑翘腿起憨声,弟子们有机会,自然想去揭下他那张面具,看看其后是何等样人,可惜每次数尺时就被飞起的某一招点苍剑法吓退,但再定睛看这位前辈,剑在鞘中,睡姿不变,知道武功相差太多不能得逞,心活的就推断出老前辈一直在装睡,把此当做了一种游戏,每每拔剑迫近,只想与他对上那么突兀的一招,若哪个能撑上三招两式的,则大喜异常,当然,更多的时候众人并不愿打扰他,由其畅眠。如此,点苍人每天夜中练剑,日间休息,万一有人狱卒送食物进来的则藏剑于铺上,装作中毒未解的样子,人一走相顾窃笑,再看那伙食,依旧丰盛,怪不得那些狱卒总是唠叨好过了他们。

  巨室之内,除了激情求进的弟子们齐起的剑影,就是欢笑与对未来的展望,可说是他们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段之一。

  这一天在等待面具人到来的空当里,曾长正忽见纪不孤沉思无语,便道:“师兄在思索何事?”纪不孤回神,见葛存念等弟子也好奇望来,笑道:“我总觉得这位前辈有些古怪之处。”一弟子忽兴奋道:“师叔莫非发现了什么能证明老前辈身份的证据了,快请讲来!”纪不孤无奈道:“那到不是,你们这些滑头的小子日常用尽手段都没探知出来,师叔哪有那个能耐,只不过,老前辈很多时候更像一个年轻人。”众人嗨了一声,大为失望,曾长正忽也笑道:“我们也时常有此感觉。”一弟子笑道:“两位师叔,这也不稀奇吧?和我们整日在一起,老前辈重拾年少情怀,自然心就年轻许多了。”另一弟子也道:“对,狂放任侠,这原本就是老前辈的性格,再说那洪钟样的沧桑声音,年轻的人哪发得出,我可没听过江湖上有人能伪装嗓腔到这种地步。”余弟子也点头称是,葛存念也凑和道:“两位师叔,即便声音能伪装,面目能藏起,他时常讲述的那些发生在天南海北的启发故事,也不可能是一个年轻人讲得出来的。”众弟子更是点头,他们哪知,面具人每教授完毕后,就会于牢外大石上与那吕仙人谈天,故事源不过是吕仙人而已。

  曾长正道:“纪师兄,那老前辈既然说了暂时不告知身份,我们现在何必强索,想来他日局势见分晓离开天魔山,他自会表明身份。”

  纪不孤苦笑道:“师弟,难道你没发现,老前辈不表身份,并非怕妨碍行动,而是根本不想露实,他日事了,定会一走了之,而我点苍式微以来每每受人恩惠,小的不提,大的断不能忘却,若因不知前辈身份日后起了冲撞,岂不是不懂感恩循义了?我在想,即便不知他的确切身份,多少也要获得些线索。”

  众人点头大称是极,江湖道义,这可是首要意气,但商议起来,又不知该如何着手。

  葛存念忽正色道:“老前辈智慧海深,我们若要耍些心计,就失却恭敬了,前辈大义,我们也应实诚,两位师叔,存念是想,我们不妨把自己的想法诚恳道出,若前辈还是不讲,可以群体跪请,如此,礼敬俱全,他多少会讲出些什么。”

  众人眼一亮,齐称此计大智若愚,说话间,走廊里相似的步声又起,二十一人以纪曾为首,十九弟子居后,摆开了跪请的架势。很快,面具人进来,纪不孤诚敬中道出前言,面具人扫视众人,平静道:“看你们的样子,我若不道出个什么,就要跪下为难么?”竟被看穿,就表示面具人已有无论如何也不讲的心理,众人一时失措,不知道接下来跪是不跪。

  曾长正忽见面具人抱着的破剑剑柄上依稀刻着个吕字,心震,再想那个招牌似的酒葫芦在麦家酒肆似曾见到,脱口道:“前辈姓吕?”面具人一愣,一看剑柄,失笑道:“不错。”曾长正一喜,道:“岐黄村探秘除恶医,野酒肆谈笑驱酒毒,您是那吕……前辈?”若为吕仙人,再叫前辈便显老了,不过曾长正还是用着此称,面具人一笑,不置可否,忽道:“千百年来,六大派总有绝学流失传人欠缺的时候,然其一直能传承屹立,可就不是单独的某个人所能扶持的了……好了,若是有缘,你们会知道一切的,如今,还是练剑吧!”

  当面具人走后,众人并未练剑,而是聚首再议,曾长正讲了两句话的典故,众人又想到圣祭之日那黑石上的剑侠二字及注解,越发断定这神秘莫测的“老前辈”是醉剑吕仙人,但面具人末尾那句话又万般费解,众人思量一阵,只能联想到剑阁,毕竟,辉煌远强于六大派的便只有它了,剑阁无疑是武林柱石,若说吕仙人是尹阁主那一代的剑阁弟子,埋身月魔为着使命,倒也合情理。

  如此,点苍派抱定了日后回馈剑阁的念头,练武的劲头更大了。

  这些经历,说来话长,其实已是数月后的情节了,其间授武当然有因波折中断的时候。萧云充作面具人传授点苍绝学没多少日子,就接到了夜莺送来的情报,说是正道盟在白眉等一众巨擘的率领下,正气势浩荡的大举来伐,路中更吸引了不少英雄好汉加盟,正道之势,反比先前强大,不日间锋锐即达,夜莺问萧云如何应对。如此大事,自不可能草率自定,萧云只好穿过尚是空洞的七大天煞阵,到了绝峰月湖畔,去请示赤炎出面主议。自圣祭日后,赤炎便于这绝峰尖发动盘古磨处坐练魔功,夜中吸取月华,白日炼化,不理俗务,剑侍无期则侍立一旁,而名分上是赤炎弟子的南宫婉,也同时坐于湖畔,与魔尊修炼同样的功法,她见到萧云时,只是冷冷瞥了一眼,闭目不理。其实,初始于魔谷中相处时,南宫婉原本怀着莫大的热情讨好萧云,哪知,她的万般心意,抵不过萧青的一点愚笨,连宝儿的价值都像是大过她,心灰意冷之下,就推拒了一切教内事权,随着魔尊于阵中修魔。萧云这刻见她浑身煞气,出手间断木截水,隐含暴戾,担忧下却也难以吐问只言片语。

  赤炎听了奏事,丝毫不见敌来之凝重,不屑一笑,起身道:“小小的凡夫俗子,也敢来搅闹本座的天魔山,无期,小婉儿,走,咱们便去商讨出一个应对之策来!”

  于是,天魔山上大宣群臣,在巨大的被题名月神的殿中,魔座上有至尊赤炎,他旁边侍立着剑侍无期,下首是盛装的圣女萧青,她身周护卫着任九重天心四护法,至于那群长老,因无干江湖事,并未宣至场中,更下,一左一右为萧云及南宫婉,萧云身后是硬跟着进来的宝儿,不过那赤炎就在不远的座中,让她畏惧不少,直到入主题后才沉浸了进去。左右使下首依次序排坐着特使赵舍,总令使夜莺,以及三司五士的代表人物,连孟焦跟随赵舍而来都有幸混在了其中,而位选在最末的圣武士之首吕仙人只顾着与张果老默默灌酒,并无惊忧于事态之意,这反倒对了赤炎口味儿,他是魔尊,手下自然应该睥睨一切。

  众首脑先献计一番,不脱常规,无非是敌人到来暂时撤回圣教接引点,随时派斥候于前缘打探情报做到知彼等等,赤炎多数只是单纯的点个头,见小处议定完,才开言道:“余皆小事,众卿且说那正道盟来到山脚后如何应付,要知道,敌方实力现在可是大大超过攻打迷幻魔谷那次,右使,你有何策么?”南宫婉冷声插口道:“圣主,这也不难,若选择守,他们能攻上来的突破口只有入山的那一处,我们死守山中,他们要攻破可谓万难,我们再于山上多储存粮食,看他们久攻不下伤亡惨重后还能否心齐,一旦敌方内部有机可乘,我们就可伺机破敌!”赤炎合掌,笑道:“此计不错,还有么?”

  南宫婉眸中闪过一丝凶戾,道:“第二种选择,便是正面对战,我圣教拥有三司五士,又新招募了大量教徒,如此多无敌的战器,如此多的高手人才,何惧他们?再说,我们还有十大镇山神兽以及无数从兽,放诸敌群,仅从气势上就可让其不攻自破!”

  萧云皱眉,提声道:“不可,既为镇山神兽,敌人未攻上山来不能动用,否则有违教旨,另外,如果正面对决,双方死伤必然重大,就又回到了圣教新崛起江湖时与正道势不两立的老路上,如此还不如依旧滞留迷幻魔谷内,敌方更难攻进。”

  南宫婉针锋相对,嗤笑道:“萧左使,莫非你还有其他计策不成?难道是与其讲理,让这些自命不凡不可理喻的人自动撤回,两厢握手言和?我可是听闻,即便那早已被俘虏的上千人你也没能劝服几个……或者是还用谢离间卧底之类的老套计策?他们上过几次当,新领袖层意志坚定,不见得还会中计吧?要么,圣教干脆俯首称臣,任其屠戮便了。”

  她这一连串说完,也断了其它计策的后路,萧云一时无语,殿内其余人也想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来,满座冷寂,只有吕仙人偶或的灌酒声,次首的萧青见哥哥为难,本欲说出些为何定要争斗的话,任九重在一旁向她摇头,才收住,只定定看着萧云了。

  而身为特使兼二弟的赵舍也开始苦着脸思虑,原想说出几个军中的常规思路,却发现于这清晰而难解的江湖事中不能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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