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鄂下三缕长髯的中年人用手“啪”的一拍桌面,不悦的说道:“此事休要再提。风儿虽然是水月门的门人,可毕竟才刚刚拜入其中不久。我已经跟人打听过了,一般修者门派,门下弟子要四五十年才能算得上核心弟子,这还是在那弟子实力非凡的情况下。风儿入门不久,就算是水月门弟子,也不过是其中普普通通的一员罢了,水月门又如何会为门下的一名入门不久的普通弟子而得罪其它修者门派呢?此事千万别让风儿知道,咱们的年纪都不小了,咱们秦家可就他这么一根独苗儿啊,未来都在他的身上,绝不可让他以身犯险!”
趴在房顶上的秦风听得脸上一阵发红,先前他看众人表情有异,还以为父亲的事是这些叔伯们所为,秦家毕竟一个名门望族,有谁想窥伺秦家家主之位也属正常,这样的事在那些大家族中屡见不鲜。
谁知事情的真相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这些叔伯们刚刚的所作所为,原来全都是为了保护他。想到这里,秦风的心中顿时一片温暖。
“不过,父亲的事情为什么还和修者搅在了一起,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静下心来,秦风细细回忆方才几位叔伯所言,满头的雾水,只是他们刚刚的话里传达出的信息太少,让他无从猜测。
就在这时,下面的议事大厅中又传来了众人的商议声,秦风赶忙屏住呼吸,继续侧耳倾听起来。
秦家二老爷端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朝身边的三老爷问道:“三弟,我让你今日去衙门里打听大哥的事情,你打听的如何了?”
三老爷摇摇头,脸上的肥肉一阵摇晃,满面苦涩的说道:“二哥,我使了大把的钱财,打听到的消息和昨日一样,咱们秦家不知得罪了那路高人,人家用修者的身份去压迫城主老爷,这才把大哥抓走。现在就算是张城主也不过是被逼行事而已。”
二老爷有些不悦的看着他问道:“这些昨日不已经打听到了么,现在最为关键的是,咱们秦家到底为何得罪了高人,又得罪了哪个高人。只要打听到了,我这就带着最珍贵的礼物去拜访人家,不管谁对谁错,都好好的给其赔个不是,只要大哥能出来,什么事都好说。”
身为云洲城豪族秦家的二老爷,他何事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过这等灰心之言。只是对方的身份实在是非凡,那可是修者啊,连枫国皇帝和大臣都要礼让三分的人,他这个秦家二老爷也不得不放低姿态。
三老爷摸了摸自己圆润的下巴,无奈的说道:“这也没有办法啊,那个修者似乎只是单线和城主老爷联系,人家是飞来飞去的高人,那些下人根本无缘一见,我连人都见不到,就是有钱也完全没地方使啊,二哥。”
“老四,你那边呢?”见老三无功而返,二老爷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几分,转头向那个清瘦的中年人问道。
“我这里有一些收获。”老四将手中的茶碗放在桌上,看着众人说道:“我花百两黄金买通了城主老爷的一房小妾,打听到就在前几日,似乎有修者在半夜找到城主大人,逼迫其对咱们秦家动手。开始的时候,城主大人念着和我秦家往日的交情,还有些推诿,可是后来…”说到这儿,老四语气一顿,便闭口不言。
“后来如何,你倒是说啊,这里难道还有谁是外人不成。”二老爷手掌紧紧握着椅子把,微微倾身向老四问道。
老四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唉声叹气的说道:“可是后来那个修者答应城主老爷,只要出手对付我秦家,就让其族人子弟入其门派,修炼无上神通,成为人人羡慕的修者。威逼利用之下,张城主也就就范了,这些事情都是城主老爷酒后对其小妾的得意之言,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什么,收其子弟为徒?”二老爷的面色猛变,瞬间便苍白如纸,身子也几乎瘫软在了椅子当中。
也难怪他如此绝望,世人皆知修者强大,地位崇高,可想要拜入修者门派却是难上加难,看看现在水月门门外如山如海的拜师者就知道其困难程度。就算是他们秦家,当初若不是秦敢天和秦风的师傅有发小之交,秦风想拜入其中修炼恐怕也是难如登天。
再加上现在魔潮为祸天下,普通人在魔潮之下根本没有自保之力,而若拜入修者门派,则至少在面对魔潮之时多了一分逃命的希望。正因为如此,这种机会才更是难得。
比起拜入修者门派修炼这种条件,他们秦家以前的那些孝敬简直可以说是无关痛痒了,难怪一直与秦家颇为交好的张城主现在对他们变得如此冷淡,就算送上大把金珠财宝,也闭门不见。
三老爷的脸上也罩上了一层死气,喃喃自语道:“居然给出了收其子弟为徒的条件,看来这修者是准备置我们秦家于死地了。可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们秦家又在何时得罪了他呢?”
对普通人来说,修者就是无上崇高的存在,得罪这样的人,秦家基本上也就走到头了。
四老爷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个小妾收了我的钱,曾经旁敲侧击的打听过几次。可张城主对此却是极为警惕,守口如瓶,如果问得多了恐遭其怀疑,那咱们就连这条线都断了,所以…”
“四弟做得不错,城主老爷小妾这条线对我们至关重要,一定不能让其暴露。这样吧,明日一早,我再带上大把的礼品到张城主府上去,看看能不能见到张城主。三弟,你到咱们秦家的产业之中,看看还有多少能动用的钱财,全部集中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四弟,你继续到那个小妾家里,该花钱花钱,该许诺许诺,一定要让那个小妾死心塌地的为我们做事,花再多的钱也不要紧。剩下的人,各司其职,大哥不在,我们秦家也不能倒,尤其是那些产业,不光不能停业,还要想办法赚钱。毕竟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想救出大哥到底需要多少钱,在必要的时候,那些产业也可以出手,还有…”
见二叔为了就他父亲不遗余力,趴在房顶上的秦风心中又是一阵莫名的温暖。他小心翼翼的将瓦片盖在地上,身子如大鸟一般在落在院中,快步朝自己所居住的小院儿走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此事完全都是由那张城主一手操办,那就别怪小爷手下无情了!”秦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心中暗暗拿定主意。
夜深了,秦府门前的红色气死风灯在房檐下随着夜风缓缓摇摆,打更的梆子声“邦邦”轻响,更给这寂静的也平添一分寂寥。
“奶奶的,日子不太平,天气也见鬼,这才几月份啊,晚上就冻成这样…”打更的更夫缩着脖子快步走过秦家大宅,低声的咒骂着什么。
就在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街角的时候,方才还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那身影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月亮,似乎颇为满意。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身形一动,以极快的速度朝远处跑去。
这个忽然出现的人影当然就是秦风,在听说此事的来龙去脉之后,他心里也满是疑惑。先前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和秦家有仇怨的修士,会不会是那个从他手上逃走的幽冥殿第一主事秦广王的独子赵承,毕竟代表一个门派对外收徒,而且还是对方子弟不论资质,一概收入门下,这样的权利,可不是一般修者所拥有的。
而那赵承的父亲可是幽冥殿主事,想要收几个徒弟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从这方面来想的话,此事极有可能是他们所为。
可秦风转念一想,他和那赵承交手不过这几日的事情,而且就怕惹来麻烦,他根本就没有对对方说起自己的身份,那赵承不过是一个还过得去的门派幽冥殿少主,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他和秦家联系起来呢?
这样一想的话,赵承的嫌疑便又消失了。如果说秦家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其他修者,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现在魔潮爆发,枫国上下,怕也就只有云洲还算是一片净土,周围那些修者门派还有散修有不少都来到这里避难。比起原先那种修者极其罕见的时期,现在云洲城中已经到了随便走在便能碰到一个修者的地步,下人或是谁在不经意间惹来麻烦,也有很大的可能。
可这样一来,他便无法知道对方的身份了。苦思无果之下,秦风决定到张城主府邸上一探,当面问问那个张城主到底是何人要与他秦家为敌。实在不行,还可以将他水月门门人的身份拿出来一用。这一路走来,秦风可非常清楚在这云洲之内水月门的声望是如何的如日中天。只要他亮出这个身份来,别说那个张城主,便是其身后的修者怕也是定要给水月门几分薄面。
不过如若能够将那暗中加害秦家的修者引出来的话,那就更好了,毕竟秦大少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就放过那胆敢将自己父亲也给抓起来的混蛋。
喜欢纯阳请大家收藏:(321553.xyz)纯阳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