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圣焰说汶水泉离道观有十几里,其实并不准确,确切地说,如果走路前去的话,那处位置离道观有二十几里还不止。扶圣焰说的只是直线距离,真要走着去,光曲曲折折的山路就要绕十几里了,所以,阿蛮才想让他施法前去,这样就可以不费什么力气了。
奈何扶圣焰练功心切,没有答应她,于是阿蛮才找到了幻祥和伯劳。高、低飞行术、御剑、腾云,这些不太复杂的法师功夫他们也是没问题的。
夜晚的山林万籁俱静,听着耳边呼呼啸过的风,阿蛮朝着前面的幻祥和伯劳格格笑着,道:“能在天上飞真是好呢!”
她的两只手,左手衣袖被幻祥抓着,右手的衣袖被伯劳抓着,两个人齐齐作法飞行,还要带上阿蛮,自然要稍微费些力气。
听见阿蛮说话,两人都没有搭腔,专心致志地脚下运功,并运用目力寻找汶水泉的确切位置。
伯劳首先发现了那处泉水,从上空看,可以见到一团白乎乎的雾气围绕一团,那是热气遇夜晚的低温所凝结成的水汽。伯劳示意幻祥,两人脚下一沉,俯下身子。
三人降到地面,眼前果然是一处不大不小的泉。走近之后,能感觉到水中不断涌出的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
这处泉水是露天的,周围无遮无拦的,旁边除了杂草,还有几堆山石堆积。山石的体积很大,形状怪异,堆积在泉水后面的空地上,每一处石堆都有一部分埋在土里,再往后十几丈远就是一座低矮的山头。这几处巨石应该是从山头上滚下来的,大约是被洪水冲击或是因山体爆裂。
泉眼在泉水中间最底下的位置,虽然不大,却是长年累月地流出,从不间断。从蓄满的这处泉水里不断淌出一条溪水,向着地势低洼的地带远远流去。
阿蛮看见如此清灵的水立刻欢呼跳跃地叫道:“番夙说的没错,这处水质果然是明净清澈。”她奔跑过去,很畅快地弯腰从满满的一池静水中掬起一捧泼到脸上,的确是温热的。
身后的幻祥和伯劳可都不敢动,直直地站着,不知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阿蛮迅速脱掉了自己的鞋袜,又把外面穿的衣衫解开,正要脱去,却听后面的两个男子大喊一声:阿蛮姑娘慢着,我们,我们这就回去了!
阿蛮扭头阻止,“不行!你们回去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的!要不然这样吧,你们俩到那几处山石堆的后面等我,我洗完了就喊你们。好不好?”
幻祥和伯劳连连点头,频频道:“好。好。就在石堆后面!”
等他们扑腾着一颗心在两处石堆后面隐好身,阿蛮又高声朝他们喊了一句:“可不要偷看呦!”
幻祥、伯劳两个人藏身在两处石堆后面,他们俩谁也没再吭声。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稍过一会儿,传来了清脆悦耳的拨水声。
还有阿蛮不断在水中发出的“真暖和”、“好舒服”等喃喃的低语,伴随着那不断缭绕在耳边的水声在夜幕中传来,将那藏在石堆后面的男人的心情撩拨得越来越焦渴。
所有修习道术的法师大部分都是不近女色的,即便是有女仆侍奉,也多半没有男女床事。这在法师这个行当是一种风气,因为在修习之初,最讲究心质,倘若掺有一丝杂念,即便是再好的身体潜质也得不成大化之果;不过,也有些并无太大抱负的低等级的法师照样结婚生子、照样过烟火生活的,只是,这样的人很少。
不讲男女的阴阳互补,只是道家修行的风气,并不是这个行当的行规,只是约定俗成了许多年,大家也都习惯了。况且,年轻修习的法师接触青年女子的机会根本就没有,即便想动个心思也没有什么艳遇的机会。不像现在的幻祥和伯劳,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想不动心思都难了。
伯劳坐着坐着,感觉胸中一团火似的灼热难耐,恨不得立刻跳进水坑里去才痛快。再一低头,鼻孔中有两道粘糊糊的液体流出来,用手一摸,竟是两道鼻血。
阿蛮洗的时间真是太长了,长到让他等都等不及了。
他豁然站起来,转出乱石堆,从旁伸出半侧身子。夜空的朗朗星辰密密麻麻的散布在头顶,水面的一角安静地卧着一个洁白、鲜亮的人儿,她仰面不动,靠在水塘边上,不知在想什么。
从这么远的距离,根本看不清什么,可这模糊的情景却足以让两个等在石堆后面的男人乱了手脚。
与幻祥一样,伯劳也探出头朝水面瞧着,什么也看不清,可这样镜里观花、水中望月的感觉也能满足他悸动的情绪了。
水中静卧的阿蛮仿佛对身后的男子有了感应,忽然“呼啦”一声从塘中直起半身。腰肢以上都光裸着暴露出水面,她用手将沾满水的长发向后理好,很自然地半转身躯,发出很轻的声音,仿佛只是从她的嗓子眼里嘀咕出来的,却十分清晰、十分迷惑。
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对着两对专注的耳朵喷出热气的唇音:你们下来吧,还等什么?
瞬间摄了人的魂魄一般,伯劳和幻祥的头脑中已再没有了任何东西,满眼只是那清凌凌的水面上光洁如玉的女子的美好身躯,心中被她那柔媚低语的声音充斥着,还有什么比立刻跳进这汪泉水中更能令他们满足,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诱惑更致命。
两名男子笔直地顺着他们各自的位置跳进了水塘,衣衫都不及脱去,那泉水的温度再适宜不过,竟比躺在温暖的被褥中更舒适宜人。
柔软的水荡漾着,荡漾着,冲击着他们血脉喷张的每一处毛孔,向着那个朝着他们发出蛊惑的源泉深处挺进……
原来,作为凡间男子的快乐也是美好的。
阿蛮已经沐浴完毕,浑身上下都十分舒适,当然,她也很轻易地迷惑了幻祥和伯劳。看着水塘中的男子,不断地与自己的幻觉鏖战,她欲笑却又忍住。
她现在想,如果扶圣焰在,会不会和他们一样?如果他和他们一样,是否证明他爱她了?
她的双脚离开水面的瞬间,一股夜风微凉的袭来,她很轻松地躺在自己的衣衫上,仔细想着这个问题。
骤然间,周围有一阵异动的空气流动声,她警觉地竖起耳朵,匆忙中迅速将身下的衣衫披到身上。
刚才她太过专注了。
不过,她闻到了向自己袭来的是熟悉的气味,于是心花怒放。
“阿蛮,跟我回去!”
匆匆赶到汶水泉的扶圣焰单手收拢,挽住了阿蛮宽松的衣衫,再看看水中的两位师弟,扶圣焰折下两段树枝,用力打在了他们身上。
幻祥和伯劳回过了心神,各自向对方看看:水里早已没有人了,只有他们两个,衣衫半裸着。半空之上,是扶圣焰的声音:“两位师弟还不速速回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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