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干嘛还要撒谎?”
修晨有些生气,明明就只有两个人了,又何必再躲躲藏藏。
“我没有撒谎,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你……难道忘了?”
“你是不是病疯了,连梦与现实都分不清了,要是你再胡言乱语,我只好就告辞了。”
说完,钟离就准备转身离开,她也很气愤,她不愿跟他讨论莫须有的事情。
“等等!”修晨把她叫回,“你看看你右手后面是不是有个红色的斑点。”
也许这能够揭穿她的谎言。
钟离撩起袖口,白皙的手臂上明显有一个小小的红点,极为瞩目。
那是去除巫虫之后留下的,短短几天时间,还不至于斑点完全消散,这也是修晨自以为能成为证据的所在。
“你知道这是什么?”
钟离满脸诧异地问道。
“上次不是我帮你驱散的巫虫吗?你不会连这个都否认吧?”
修晨认为她会承认,没想到却迎来了钟离劈头盖脸的说教:“这明明是大长老提前发现并帮我解除咒毒的,你当时昏死过去,从哪儿帮我解毒的?”
修晨听完脑中一片空白,只好说道:“这不是陆煜杨给你种下的巫术?”
钟离原本惊讶是否是慕灵告诉他的,但之后一听陆煜杨三字,一脸臊红,怒咬银牙道:“我不知道你从哪听到这些风言风语故意折煞我,我原想着你大伤一场,要对你客气些,没想到你乱口胡诌,语无伦次。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就此拜别,你自己好自为之。”
门咣当一声被钟离狠狠地关上,留下呆呆的修晨一人。
“她的确说的有理有据,不像是搪塞于我,难道是我当时神志不清?”
满心的疑虑涌到修晨的脑中,难以释怀。
这时,慕灵从门外走了进来,嘘寒问暖道:“师哥,我刚看钟离师姐气冲冲的关门,就急忙跑进来了,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修晨对她摇头,认为慕灵也许知道些什么,问道:“我当时是怎么昏迷的?”
慕灵生气地道:“是那个老妖婆在外面暗使坏心,我想她可能是为了苏梦寒报仇吧。”
慕灵口中的老妖婆自然就是青鸾宫的宁长老了,她性情古怪,行事怪诞,能做出这种事的,世间也没几人。
“我就这样昏过去了?”
“对啊,你本就身怀重伤,怎会受得起她几尽平生修为的一掌。”
这真是要一心拿我性命,难道就不怕惊起两派之间的纷争。
修晨苦叹一声,但一细想那老妪又怎怕这些。
那么由此,修晨也清楚地知道那天确实没有发生自己与钟离后来的事情了,但是……
钟离还不知道自己的祸心已被修晨完全掌握。
“我以后可如何跟她相处?”
修晨干笑道,自己还要跟以前那样对她吗?到头来也许只是自作多情罢了。
慕灵以为修晨是在说苏梦寒,杏目圆睁,道:“以后就别再跟她来往了,这种人,我们可惹不起。”
慕灵柳眉倒竖,在一旁咕囔着。
少女性格单纯爽直,修晨也没有去劝她,望着窗外的天空。
又一阵凉风吹来,轻拂额前的头发,修晨闭上了双眼。
慕灵也没有打扰他,在旁边安静地陪着他,清风刮在她红扑扑的两腮,她觉得痒痒的,然后微笑着想着他心里现在在想什么呢。
……
……
龙玄山脉,浑杨町,昭阳殿帐中。
“我知道您也是为了整个龙玄着想,可这次实在是寒阳谷欺人太甚。”
昭阳殿殿主馗晦子位于主座,眼露凶光,眉宇紧锁显示着此事不容妥协。
帐中只有两人,一人是馗晦子,另一人便是湖山门左门主。
左门主坐在馗晦子身旁,面色很难看,不是因为昭阳殿不愿退兵,而是方才去寒阳谷之时却被人拒之门外,这对于湖山门来讲,是极大的羞辱。
“那六月扇的确是稀世珍品,但也不至于让你们这样互相厮杀,不顾往日情面。”
左门主作为如今龙玄七派中尚有分量的领导者,在昭阳殿帐中,也不会趾高气昂。
馗晦子冷哼一声,把手中的核桃捏爆,有些奋激道:“说实话,六月扇我昭阳殿从来没放在心上,丢了也就丢了,可是这证据确凿是被寒阳谷所拿,他们却死不承认。”
“上次我昭阳殿二弟子关云飞被他家那小东西斩断双臂,还没去讨个说法,这没过多时,他又来惹我,可见他根本没把我昭阳殿放在眼里。这事可不能这么轻易地算了。”
确实是寒阳谷失信在现,左门主也知道这一切还是需要寒阳谷的高层出面,才可缓解两宗之间的敌对关系,但如今两宗在浑杨町已僵持数日,谁都在忌惮着对方,却谁也不愿服软。
“可还有缓和的余地?”
“断然没有!”
左门主在旁哑然失笑,他原本以为自己出面,两边会稍微卖自己一个面子,可没想到这龙玄山脉最为强盛的两大宗门已经逐渐忽视了湖山门的地位,湖山门也许不能再向以前那样对各派发号施令了。
果然还是我们沉寂过久了吗?
左门主站起身,欠身对馗晦子说了句“稍等片刻”。
……
第二天,两宗相继退兵。
后世一直把这一问题当做未解之谜,苦苦研讨,却始终不得其解,或许只有少数人知道那日发生的情况。
这段往事只保存在前代人的记忆里,不再谈起。
……
……
“昭阳殿跟寒阳谷退兵了。”
大长老站在窗前,神色如常,但眼神中仍有异光闪现。
“哈!果然是左门主啊,这才没几天,就把危机化解了。”
修晨靠在床沿,从心底里高兴。
“确实啊,这湖山门许久不现身,那些老家伙当真把它当成摆设了。”
大长老感叹道。
“湖山门能绵延上千年,自然有它所存在的道理,我们天上阁从此要更加跟湖山门打牢这层关系,而这关键自然在你。”
“弟子明白。”
左门主向来对修晨青睐有加,也因此天上阁与湖山门近几年也走进不少,所以大长老的意思就是让修晨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缝隙,突然露出了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望屋内张望。
“打扰了。”
慕灵望见大长老也在房间,乖巧地准备离去,却被大长老出口拦住。
“慢着,我也正打算走了,你就进来吧。”
大长老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修晨,然后走到门前,示意慕灵进屋。
慕灵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公良长老慢走。”
大长老慈祥地笑着,正要去摸慕灵的脑袋,却被慕灵无意地往下躲,好似有千斤重的石头将要压在她头顶一般。
“我有这么可怕吗?”
大长老满脸的皱纹卷成一团,就像春日里明艳的花朵,一时显得和蔼可亲,惹人亲近。
“不……不是。”
慕灵仍然不敢去看大长老,胆怯地说道。
由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大长老也只好收下了手,缓缓向外走去,在他转头说的一句话又惹得慕灵满脸羞红:“长大了,就别叫我公良长老啰,修晨怎么叫,你就怎么叫。”
“你现在还真是有些为老不尊了。”
门外也传来了萧长老的声音。
她俩都来了,这意味着什么呢?
慕灵走到修晨的床边,脸上还残留着夕阳久久带不去的两片红霞。
“师哥,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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