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在他心里,她是那种见了相公心里就只想要跟他做那种事的女人,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舌头也打结了,却又狠不下心来拒绝,毕竟她也想要他久违的拥抱,但只是限于拥抱而已,她并没有想要更多,不是她不想,只是没有他那么想啦,如果做爱和拥抱可以选择的话,她一定会选择拥抱就好,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拼命摇头,声如蚊语:“可以不要在这里吗”
甄命苦看她手足无措,浑身泛起迷人晕红的模样,简直可爱一塌糊涂,仿佛有一股奇异的能量,在他身体里渐渐地治愈他阴暗角落里躁动暴戾,他将她拦腰抱起,出了大殿的侧门,朝江都宫的寝宫其中一处寝宫走去
跟暗卫军的会师之后,甄命苦巡视了一遍李大亮辛苦招纳训练出来的三千个暗卫军将士。
回到江都宫后,他下的第一道旨令,就是推行江淮军军衔制度,大范围的人事任命,换下一大批江淮军原本的部将,这本来是他准备用一年的时间逐步推进的,如今有了李大亮和裴行俨,再加上三千暗卫军,还有包氏粮行的全力支持,他觉得此事刻不容缓。
数百个暗卫军精英将士,这些都是他经营多年的精锐,每一个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无论是思维方式,作战策略,都能跟他的命令步调一致,完美地执行他的意思,这是无论多少兵员无法代替的。
中间当然会遇上一些不服的江淮军旧部,换了是以前,他可能会用比较平和和对方容易接受的方式,逐步瓦解这些基层军官的军权,但现在,他完全不用担心受到激烈的反弹,三千暗卫军,在逐个击破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将局面掌控在可控的范围内。
军部军官的大批量替换,实行竞争上岗制,论武力和单兵作战能力,连李唐军这些训练有素的精锐都甘拜下风,更何况江淮军这些出身贼寇的乌合之众。
由甄命苦亲自颁布诏书,掀起一场浩大征兵比武招纳军官的全军比试,任何人只要自认为武艺超群,见识过人,都可以参加江淮军在江都城各处设置的比试擂台,得胜者即可破格任命为江淮军指挥士官和军官。
江淮军的士兵们闻讯无不群情奋勇,一些拥有真材实料,却被上级军官死死压制的士兵看见了一丝向上爬的曙光,比试时无不拼尽全力,获得了不错的名次,成了江淮军的下层士官,其中也有极其出色的武将人才,比如有一个叫辅公佑的,甄命苦见他武艺了得,文才也堪将略,破格任命他为征虏校尉,任少校级,将他列为江淮军旧军官的榜样,以示公正。
而那些以应征形式参加比试的暗卫军将士,毫无悬念地成了江淮军的中上层军官,名正言顺地进入了江淮军指挥层,掌控了整个江淮军的指挥层,此时的江淮军虽然名义上还是江淮军,但本质已经蜕化为暗卫军,甄命苦就算宣布自己不是杜伏威,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江淮王的地位。
但甄命苦显然没有要就此表露身份的意思,甄命苦这个名字,太招人耳目,也太容易引来李唐军的警惕。
前不久从洛阳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似乎老天爷也在暗中相助暗卫军。
原来是河东郡的李唐旧部吕崇茂乘李唐军准备东征江淮,调兵遣将,中原空虚的时候,乘机举兵反叛,李渊派了他的堂弟永安王李孝基为行军总管,讨伐吕崇茂,结果大败,李孝基,唐俭,魏征等人被俘,李孝基后被斩首示众,李孝基由此成为李家第一个战死沙场的王爷。
李渊派人花重金购回李孝基尸首,为他举行国葬,泣泪发誓要踏平夏县。
吕崇茂知跟李唐的死仇已结,自知只凭自己的力量难以抵挡愤怒的李唐大军,于是向河东一带打游击的刘武周,宋金刚求援,刘武周见唐军被挡在河西一带,东进晋阳的路被挡,乘机率军袭击李唐军在河东一带城防薄弱的城市,大获全胜,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将河东一带李家的势力全部扫平,直逼晋阳。
而当时看守晋阳的正是齐王李元吉,见刘武周的大军围城,竟头脑发热地让一个与他积怨已深的将领张达,率五百骑兵出城迎五万大军,结果全军覆没,张达被活捉。
张达一怒之下,投靠了刘武周,将李唐军在晋阳的部署全部泄露给了刘武周。
刘武周根据这些情报,大举攻城,晋阳城几乎就要被攻破。
李元吉见形势不妙,将城中兵权悉数交给自己的部下,自己则率领了精锐数千人,骑了上好的战马,偷偷出了晋阳城,弃城而去。
太原告急,李渊本想要弃晋阳先谋江淮,结果凌霜觉得晋阳是李家的根本,唐军将士的家人大部分都还在晋阳,若弃此举将大伤李唐军的士气,甚至有可能万劫不复,与是力排众议,甚至立下了军令状,让李渊给她一万兵马,三个月的时间,他会亲自率军平息叛乱。
李渊召回了准备出征江淮的李世民和李建成等人,回守长安和洛阳两个重城,免得再生枝节,由此,江淮军得到喘息之机。
当这些情报从中原地区如雪花片地传到江淮,甄命苦找来了众多将领商议之后,都觉得这对江淮军和江淮百姓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裴行俨建议应该勇于进取,乘机挥军西进,靠着暗卫军的尖兵利器攻打洛阳下洛阳城,与长安分庭抗礼。
而李大亮则认为江淮军善于水战,有利于防御却不精于进攻,建议高筑墙,广积粮,守住现有的城池,加固以应付唐军喘过气之后掉转枪头攻打江淮。
只有新晋不久,刚刚参知机要的辅公佑看着这些江淮军全新的面孔,一个个都是刚刚晋升不久,不知道为什么却能在大殿中如此高谈阔论,肆无忌惮,他不知道江淮军中什么时候形成这种广纳言论,自由发表的氛围了。
他作为一个从最底层的队正越了五六个级别,直接到了校尉的军官,心中对这江淮军的军头议会还有些怯懦和谨慎,带着观望学习的态度。
他发现坐在上首的江淮王杜伏威似乎容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这样的小兵,是很少有机会得见龙颜的,如今一看,才发现跟远远看起来不太一样,而且也没有传闻中那么独断专行,自以为是。
由始至终,甄命苦都只是在咨询,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对这些部下的发表,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静静地听着,只是眉宇间不时地皱起,似在思考取舍。
辅公佑觉得很有趣,这个江淮王跟他想象中的江淮王实在相差太远,完全跟传闻中的判若两人。
当甄命苦的眼神望向他这个一直静静地站在角落不发一言的校尉时,他急忙移开了眼神,凝神静气。
“辅校尉。”
辅公佑没想到江淮王竟然会知道他一个小小校尉,有些受宠若惊地站出来,昂首挺胸,高喊一声:“在”
声音激动而且荣幸,显得有些高亢,大殿中登时安静下来,接着爆出一阵笑声。
甄命苦也笑了,“不用太拘束,放松放松,就当是朋友聊家常,听说你是这次军官选拔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也是江淮军旧部中唯一一个连跳六级升为校尉的小兵,我很是惊讶,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大王英明神武,决断非凡,只要是大王的话,都是无比正确,无比伟大,无比光荣,做属下只有尽心尽力,全力以赴,刀山火海,万死不辞,大王说的都是对的,大王就是我们的高山,就是我们的大海,就是我们的蓝天啊,指引我们勇往直前,勇夺胜利”
当辅公佑背书似的将之前在江淮军中的军歌歌词用他独特高亢的声音背出来时,大殿上登时爆出狂笑。
辅公佑一张黑黝黝的脸涨血,越发地黑了。
一旁的李大亮脸沉了下来,命令道:“辅校尉听令”
“是”
“肩膀放松”
“是”
“深呼吸,憋气”
“是”
“默数到十,呼气”
“是”
“重复动作十遍”
“是”
“然后,说人话”
辅公佑一愣,明白过来,脸涨成了猪肝色。
“哈哈哈”大殿中笑成一片。
辅公佑算是明白了,这些军官并非什么新入伍的兵丁,一个个都是在沙场征战多年的老兵,而且身上都没什么尊卑观念,明明是一个军阶在下的军官,跟上司顶起嘴来,敢把上司说个哑口无言。
而那上司似乎也勇于认错,不会固执己见,争吵虽然厉害,却不伤和气,他不知道原来江淮军的军官议事时是这样的。
渐渐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拘束,脑筋也开始变得灵活了,努力跟上众人争论的思绪,不时地能插上一两句话了,他发觉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有人觉得他错时,会毫不留情面指出来,也有人会支持他的说法,这让他感觉很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