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大海战

　　海面上风平浪静。这里已经靠近了北朝鲜海域的范围，游弋在海面的是日本联合舰队第一游击队的浪速号、秋津洲号两艘快舰。

　　自吉野号受创，日本的快舰满打满算只剩下三艘，而执行游击任务的，就只剩下浪速和秋津洲了，这一次带队的是东乡平八郎，这位以炮术专家留学英国八年，在日本兵部省制定了，其中特别强调指出：“军舰的灵魂是军官，无军官，水手则无以发挥其所长；水手不能发挥所长，舰船将成为一堆废铁。教育海军军官是建设海军之头等大事。”的号召下，日本海军在包括军校学员在内的全体青年军官中精选出12名最优秀的军官，派往英国去留学深造，东乡平八郎入选，八年时间里，由于被英国政府拒绝进入海军学院而转入商船学校，实习时也是从最下级的水手开始做起。但英国人也没有欺负日本人，说是商船学校，实际上毕业生的相当一部分人进入海军服务的，那儿就是在按照海军军官的标准在培养商船船员的。本来大英帝国的商船队和舰队就密不可分。为了确保通商海路，皇家海军的宗旨就是“见敌即进攻”，没有废话。后又奉命在英国船厂督造日本海军订购的军舰。当东乡平八郎亲自驾驶着“比睿”号巡洋舰回到阔别已达8年的日本时，他已成为一名军舰的建造和驾驶等海军全部业务无所不精的高级专家了。

　　回国之后，东乡平八郎迅速的得到西乡从道的信任，担任浪速舰舰长，吉野号受创，第一游击队只好由浪速号担任旗舰，而东乡平八郎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第一游击队的指挥官，整个日本海军，对于即将发生的战事都抱有乐观态度，可是东乡平八郎却预感到即将面对的朝鲜水师并不简单，朝鲜水师断不会无故出海，他的观点与西乡从道相似，此战关系到日本国的存亡，他必须小心在意。

　　几艘小快舰传来了信息，在北方二十海里处出现朝鲜人的哨船，东乡平八郎嗅到了一丝危险，不过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就算的遭遇了朝鲜水师，凭着浪速和秋津州的航速，后撤应该没有问题，最大的麻烦应该是汉城号和仁川号，如果情报准确，这两艘快舰是英国人那边订购的，据说航速亚洲第一。若是遭遇，可就麻烦了。”东乡平八郎心里默默祈祷：“但愿这两艘快舰并没有在附近吧。”

　　“阁下，阁下发现敌舰”大副满是不可置信的望着西部海域，高声示警。

　　这是怎么回事浪速舰的士兵、炮手们一下子绷紧了神经，按道理，就算是发现敌舰，也应该是在北方，东乡平八郎的主要注意力也在那里，敌舰怎么会出现在西方，难道是英国人的舰队

　　东乡平八郎打了个哆嗦，若真是如此，整个第一游击队可就完了，日本人纵然对战争有其特有的自负，可也只限于对大清朝而已，对朝鲜水师尚有点儿忐忑，更别说是英国舰队，东乡平八郎曾在英国留学，亦在英国舰上服役过，对这个帝国有着极深的忌惮，从向西的方向而来，多半也只有英国远东舰队了。

　　“是朝鲜水师的船”大副望着海平面逐渐清晰的黑点。笃定的道：“不，是北洋水师的超勇号，没错，是它，我曾看过它的照片。”

　　东乡平八郎疑惑的拿出望远镜，望向西部海域，一时间大惑不解起来。

　　超勇号由英国阿姆斯特朗公司承造，后船体部分转包给米切尔船厂建造。造价共计65万两白银，于1880年11月4日下水，并于1881年11月22日驶抵大沽口加入北洋水师。

　　超勇舰长64米、宽9.75米、吃水4.57米、排水量1350吨、动力为2座往复式蒸汽主机，6座圆式燃煤锅炉，双轴推进，功率2600匹马力、航速1516节、续航能力5000海里8节，煤舱正常载煤250吨，最大载煤量300吨。舰身为木质外包钢板、甲板装甲0.27寸，炮塔装甲1寸，司令塔装甲0.5寸，舰艏水线下11英尺处装有撞角，全舰编制137140人。

　　主要武器有阿姆斯特朗10吋主炮2门每门炮重25吨，26倍口径、阿姆斯特朗40磅副炮4门、阿姆斯特朗9磅炮2门、1110管格林机关炮4门、37单管哈乞开斯炮4门、4管诺典费尔德炮2门、舰载杆雷艇1艘。

　　不管是护甲或是航速，超勇舰都只算是弱舰，木质外包钢板、航速1516节，还有可怜兮兮的火炮配置，几乎可以编入警备舰队的行列了，这样一艘弱舰，竟孤零零的出现在西部海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东乡阁下，我们该怎么办”大副有些慌了手脚，实在太异常了。若来的是济远级战舰，他们还可以理解为巡航专用，可是派出一艘这样的老爷舰出来，就不得不怀疑对手的用心。

　　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在这弱舰之后必然有着某种阴谋和目的，东乡平八郎脑筋飞快运转，随后道：“不要理会，更不要追赶，支那人最擅长使用阴谋诡计，继续向北航行，加快航速，甩掉他们。”

　　“嗨”

　　超勇舰上，管带黄建勋脸色吓得脸都有些白了，见日舰加快了航速，这才松了口气，高声道：“加快航速，追击。”

　　黄建勋，福建永福人。1867年，以文童应船官考，入福州船政学堂学习。结束课程后，登“建威”练船实习，巡历南至新加坡、槟榔屿各口岸，北至直隶湾、辽东湾各口岸。之后充任扬武快船正教习。又调任“福星”炮舰正教习。次年又调回“扬武”，赴日本及中国各口岸梭巡，以增长阅历，荐保千总。

　　1876年冬，黄建勋作为福州船政第一批留学生出洋留学。1877年春，先抵法国，又转赴英国学习化学、力学等科。是年年底，上英国铁甲舰“伯乐罗芬”号实习，任见习二副，1879年，“伯乐罗芬”号舰长阿武里对黄建勋的实习成绩甚为赞许。并发给“学行优美”证书。实习结束后，黄建勋继续留在英国深造，研习枪炮攻守战术。1880年4月，学成归国，充任福州船政学堂驾驶教习。

　　1881年，黄建勋因教练学生有功，补守备，加都司衔。同年7月，李鸿章搜罗海军人才，闻黄建勋学有专长，便调至北洋，充任大沽水雷营管带。1882年3月，奉命署理“镇西”炮舰管带。不久，朝鲜内乱，日本趁机干涉，丁汝昌率舰护送吴长庆部东渡援朝，黄建勋被实授“镇西”管带，随对赴朝。事平后，以功保升都司，赏戴花翎。1887年4月，调任“超勇”快船管带。

　　这家伙也算是个郁郁不得志的人物，成绩自然是优中之优，要资历也有，在北洋却任了个超勇管带，和其他的管带比起来一点儿都不起眼，手底下管着百来号人，灰头土脸的经常令人笑话，后来北洋并入朝鲜，他虽是少将衔，却也没有多大意思，这一次水师参谋部制定出作战计划，他是主动请缨，只巴望着能立下个功来，将来好歹能有升调。

　　海战史上最令人大跌眼镜的事儿出现了，两艘新式快舰在前跑，后面一艘弱舰拼命地追，一个时辰之后。超勇号越落越远，直至再看不到日舰踪影，黄建勋既是松了口气，又满是辛酸，松了口气的是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辛酸的是这超勇号的性能与真正的战舰来对比实在相差太远。

　　“有朝一日，黄某人也要管带定远、乐浪级的战舰。”黄建勋鼓舞精神，暗暗的默念了一阵子，便传令道：“熄火”

　　原州城指挥部行营，吴辰拿着电文反反复复的念，边上是刚从仁川过来的赵成，他满是疑窦的又看了几遍，才放下电报纸：“赵成，海军参谋部搞的是什么名堂，这样的打法是不是过于冒险。”

　　“这事属下并没有参与讨论，属下只管去仁川拿人，按少帅的吩咐将事儿办妥了，其余的事，属下不过问。”赵成刻板着脸道。

　　吴辰点点头，又忍不住去看电文，水师参谋部定制的计划对于他来说过于冒险，却似乎也有点儿模样，可是制定计划是一回事，真正的实施又是一回事，就好像法律一样，无论在理论上多么完美无缺，可是钻空子的机会却同样无处不在，因为现实永远不可能因为理论而完美的。

　　他叹了口气，干脆不再想这个事，想了也是白想，他对海战一窍不通，与其如此，还是等消息吧。

　　汉城舰的排水量高达4000吨，舰长104.73米，军舰甲板宽度为14.17米，吃水5.18米，水线附近纵贯全舰敷设了穹甲甲板，穹甲中央隆起的部位厚1又4分之3英寸，两侧坡面斜向水线下的部分厚度为4.5英寸。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汉城”舰的动力系统，采用了2台往复式蒸汽机，配合12座高式燃煤锅炉，可以获得15000匹马力的澎湃动力，建成测试时采用强压通风技术，最高可达到23031匹马力，驱动2个螺旋桨，航速高达惊人的23节。

　　汉城号的姐妹舰仁川号同样不遑多让，除了护甲比之汉城号稍微薄弱之外，航速亦达到了23节，这两艘战舰是至今为止唯一能够与日本吉野号比肩的快舰，就算是放在欧洲，其动力系统仍然傲人，为了打造这两艘快舰，吴辰花费了白银四百三十八万两，同时，在向英国人下订单时，吴辰还提出在两艘战舰完工之前，英国必须负责帮助朝鲜培育两艘快舰所需的操纵官兵，包括管带、管轮、水雷班、炮手、甚至是寻常的水兵。

　　英国人对此倒是没有异议，只是追加了五万两银子的培训费，这个价格以及十分优渥，三年前，一千四百名水师官兵启程前往英国，以实习生的名义进入英国各海军舰艇服役，两年之后，一千四百人驾着完工的两艘快舰回到仁川，正式编入了朝鲜水师。

　　汉城号管带叫张楚章，水师学堂一期生，还未就读半年，就派到了英国进行培训，归国之后立即补充入朝鲜水师，张楚章的培训内容主要是指挥快舰，对汉城号，他了如指掌，而战舰上的炮手、水兵都曾在英国经过严格的训练，其专业性比之乐浪、带放号都要好得多，汉城、仁川两艘快舰飞快的向南行驶，两艘舰被编入第一游击编队，负责寻找日军游击编队，伺机攻击。

　　幸运的是，日本联合舰队的动向已被英国人侦知，每日从香港、印度前往仁川的英国商船数以百计，偏偏这些商船日舰不敢攻击，一些聪明的英国船长虽然没有找寻到日舰的踪迹，但是经验却让他们在途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抵达仁川之后，他们毫不犹豫的向朝鲜当局汇报，并且得到了一大笔不菲的赏金。水师参谋部针对各种支离破碎的蛛丝马迹判断出了日舰大致动向，随后一份全新的计划书新鲜出炉，北洋联合水师第一游击编队的任务就是阻击可能出没在附近海域的日本游击编队。

　　一艘小型哨船飞快的迎着汉城号而来，随后该船的一名军官被竹篮吊到了汉城号甲板，闻讯而来的张楚章匆匆过来，劈头盖脸的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人，发现敌人小舰，应当是哨船，他们也发现了我们，并没有交火，就向南去了。”军官禀告道。

　　张楚章点点头，忍不住喃喃道：“哨船”

　　一般的战舰都会配属几只小舰，用作传令、侦查，这种小舰依靠战舰维持，由于舰身狭小，几乎没有装备任何武装，装载的煤炭、饮水、食物也不足，因此最多只能离开战舰二十海里，随后返航。也即是说，只要发现了这种小舰，那么敌人的战舰必然就在附近，张楚章抖擞精神：“继续探查，副官，传令下去，加足煤炭，所有战斗人员全部做好准备，检查鱼雷，校定速射炮，昨夜值班的水兵继续歇息，但是我要求他们做好随时接岗的准备。”

　　海战在两个时辰之后打响，事实上，浪速号也发现了汉城、仁川号的踪迹，若是在以往，东乡平八郎必然会选择撤退，等了解了迎面而来的北洋联合舰队战舰编制再做出选择，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在它们的身后，还有一艘朝鲜方面的战舰追击而来，超勇号虽然弱了一些，但是拖延一两个时辰的时间还是够的，与其如此，不如硬着头皮迎上去。

　　“攻击”东乡平八郎刚刚下达命令，远处的汉城号、仁川号便同时开火，甲板上的双联炮塔20倍口径30.5c口轰轰直响，副炮位上的速射炮亦出火舌，疯狂集中火力，朝着浪速号宣泄。

　　一轮炮火之后，浪速号到处受伤，舰上冒出滚滚的浓烟，不过这只是轻伤，并未伤及要害，而这个时候，浪速号上的十五厘米单装炮也开始了反击，海面上激起一阵阵飞浪，炮声隆隆至此再未停歇。

　　“混蛋，是汉城号”东乡平八郎忍不住咒骂，浪速、秋津州号原本就是快舰，主要是针对定远、镇远、乐浪一类的大型战舰进行设计，主旨方针是以快打慢，为此，这两艘日舰上至军官，下至最普通的水兵都是针对这一类战舰进行训练，如今撞见了比它们更快的汉城、仁川号，便有些不太适应了，而且这两艘战舰的炮手、水兵明显并不比日舰要差，表现出了极高的技术和素养，甫一交战，日本联合舰队第一游击队便落了下风。

　　随后，浪速号配置的一艘鱼雷艇被汉城号副炮击中，随即沉没，东乡平八郎苦涩的大笑，随即抖擞精神，下令继续反击。

　　在汉城号上，张楚章的日子也不好过，日舰反应极快，虽然装甲、排水、火炮都不占优势，可是抵抗尤为猛烈，汉城号一处仿佛被敌舰穿透，好在不算大伤，水兵已飞快的进入底舱维修，他倒是显得冷静，在英国接受了两年的特殊培训，养成了他凡事都不骄不躁的绅士风格，他一面命令管轮调整角度，一面调度舰上的火炮攻击敌舰的弱点，待时机一到，他的眼眸中突然闪露出一丝厉色：“发射鱼雷”

　　“发射鱼雷”传令兵高叫着前去水雷班通知。

　　送到，第一次写海战，嗯，所以写得比较慢一些，查了很多资料，不知道有没有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