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徵的伤在左腋,很接近心脏。
可惜,没有。
他没有伤口。
我不敢相信地盯着显示屏,很高清,就是没有,赤裸的背部,光洁的皮肤略带了古铜色,健硕的肌肉彰显这是一具年轻健康、活力勃发的躯体。
他好似发现了我的监视,不削而轻蔑地看了眼,我因时间紧迫而没有完美隐藏的摄像头,邪魅一笑后,直接暴力拔除。
“但,全程我没有看见正面!”
武敏看着委托人,一个比她看起来还冷艳高雅的女强人风的女人,面上的表情时而忧郁,时而悲伤,语调时而慌张,时而又像现在一样!
肯定中透着几分期盼。
武敏知道这个委托人心底的症结了,她显然是想要自己明确地收集到证据,哪怕只有一丝丝,一点点,然后告诉她,她的爱人没有死去,没有离开她。
如果他真的离开了,委托人应该也不会独活。
武敏看了眼面前的相框,是一张合照,女主人公是眼前的委托人,笑得委婉,而靠在她肩头的男人,好似抱得美人归的春风如意感,二人穿着学士服,应该是毕业那天拍的。
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个男人给武敏的感觉······
如果用目前接触过的男人来比较,有张晨阳的财力底气,但没有他那么冷傲;有徐帅的儒雅,但没有徐帅的花心轻浮;最接近小院五人组的老大,沉稳的读书人。
想必也是乐于慈善事业,很适合从政。
武敏微笑:“卿沫小姐,方便给我看一下你未婚夫弟弟的照片吗?”
卿沫放下手中的摩卡,拿起手里翻出相片,把手机递给武敏。
她悠悠地强调了一句,除了这张脸······也只有这张脸了。
武敏对比了一下,这应该是她见过的,最最最相似的一组双胞胎,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难怪委托人会起疑。
但是,感觉不对!
完全不对!如果宁徵是张晨阳和徐帅的结合体,而手机里的这个人,好似发现了偷拍,故意寒着脸,挑了眉,眼底挑衅的意味十成十!
这简直就是鬼畜贺和花七爷的结合体!!!
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天大地大老子最屌的社会人模样!
天呐,这次的对手是有多难搞?!
一个鬼畜就已经很棘手了,还加个黑帮大佬!!!
十万美金真收少了!
卿沫拿起了桌上的相框,目光满是留恋,继续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强调了一些小细节。
重燃了希望的我,从衣帽间挑了一套宁徵的家居服,送过去。
他已经穿好衣服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拿眼神问:有何贵干。
尴尬的我,微笑:“夫人说,三天后你要去公司,先从装扮开始。”
说着把衣服递过去,换来他鄙视一眼:“这什么品位,不要。”
直接出了房间,我跟在后面劝:“要不,你去左手边的衣帽间,还有很多,挑你喜欢的。”
“拒绝,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你男人什么品位,放开,别挡道。”
我在鄙视中被恶狠狠地推开。
来不及气愤,他已经进了宁夫人的书房。
看来我对他有多好奇,他就对宁夫人有多好奇。
“亲爱滴妈咪,你能不能别让大嫂跟着我,很烦呃。还在工作,辛苦辛苦,我帮你捏捏,全香港最正的马杀鸡哟。”
还是一样直接对高高在上的宁夫人上爪子,下手。
宁夫人深吸一口气,说:“江泽,你已经26岁了,不是6岁,我不管你爸爸是怎么教你的,但是,三天之后你必须是一个完美的宁徵,你看看你这衣服,还有你这纹身。卿沫,你想办法帮他弄掉。”
在宁夫人看来,宁徵就是一个词,完美。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个半成品。
我看出他眼底有一丝受伤,我的心,也被蛰了一下。
宁夫人关了笔记本,抱着起身就走,被嫌弃的男人跟上去,讨好的模样,笑着说:“妈咪,你要去公司开会吗,我开车送你呀。”
“不用。直升机。”宁夫人声音清冷。
“那我开飞机送你。”
“你乖乖地跟着卿沫就行。”
我和他把宁夫人送到停机坪,他恋恋不舍地目送,我虚咳一声:“你还有飞机驾照?”
他对我翻白眼,“切,那有什么,来个坦克老子也照开不误。”
高傲自大!除了宁夫人,轻视庄园里的每位女性,而且还,随地吐痰!!!
除了一张脸,真是没有一丝一毫比得上宁徵的!!!
回到屋里,我让女佣准备酒精和除色剂,没有工具去掉是不可能的,看看能不能淡色,然后用粉底液遮着。
破天荒的是,他居然配合。
“喂,听说你死鬼男人死的时候,你打算殉情来着,被我老子救下,看不出你们搞得还这么复古,要生要死的,呵呵。”
听着蹩脚的普通话,我停了手,缓缓抬了眼直视他,“江先生,我不准你不尊重宁徵。”
“呵,这下终于开口承认我是江泽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是,你的宁徵。是不是想听我说,我是宁徵,我回来了?”
我将五颜六色的毛巾一甩,气得走开。
他不是宁徵。
即便他不是双胞胎弟弟,是失忆了,是双重人格,他也不是我的宁徵,他是态度恶劣故意看笑话激怒我的江泽。
“还蹬鼻子上脸了,一个女人还敢甩脸色给我看,要不是看在老爹老妈的面子给你三分薄面,还真当是我大嫂?告诉你,宁徵在我面前我也照打不误,你少猪鼻子插大蒜。你以为你谁呀,死三八。”
我收回刚才的话,这明明就是一次品。
他是我后面起身咒骂,实在气极,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粗鄙无礼。
“你给我滚,带着你的破纹身找你妈咪去,我不管了。”
“呵,不就一块皮,有什么了不起,老子削掉就是。”
他说着去拿果盘边上的水果刀,我脑子一懵,直接扑了过去。
那一刻的瞬间我下意识地喊出了心里话:
“我不准你伤害宁徵。”
流血了,不知道是谁的血。
但我还是捕捉到了江泽的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流光。
新来的小少爷,和大少爷的未婚妻在大厅动了刀子。
消息一出,佣人都过来劝架,他们以为我们打起来了,拿开了刀拿来了药箱。
我呆呆地看着我流血的掌心,伤口不深,再痛也不及心痛。
江泽在旁边看了会,表情很冷,甚至有点阴狠,对我强调:“我说过了,老子不是宁徵。”
卿沫伸手抹了眼角的泪痕,对着武敏说:“然后我对他说,我知道,你不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做出如此举动!”
你们在相互妥协。
这句话,武敏没有直言,只是作为旁观者看出来的。
委托人看了一下时间,对武敏歉意道:“不好意思,武小姐,我这边还有个会议要出席。”
武敏起身:“没关系,你先忙你的,我先把信息和同事沟通,然后尽快制定一个建议方案出来。”
送走了金主,武敏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手机里几条未读消息,立即给张晨阳打了个电话,然后把这边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并提出要花七爷的联系方式。
张晨阳把名片发给她,对方是沈媚的孩子爸爸,她其实和人不熟,都是有家室的人,所以相互避嫌,都没留个联系方式。
她已经想好了,要调查这个江泽的背景,肯定要用到花七爷那边的人,说不定两人还认识,不如先问问。
另外也通报了路遥。
【路小遥,这次咱们工作室真遇上能砸招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