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婵跟容肆私奔了,这是事实,据说徐少白派几十个人满城市的去找,三天三夜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景惜回到家的时候,权湛野还没回来,她认为,那男人或许也跟着一起去找香婵了吧!
想到香婵跟容肆,景惜现在的心里都还唏嘘不已,她很佩服他们俩,还羡慕他们的决定,饶是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双宿双飞,那又何尝不是很好。
景惜没想到,晚上的时候,权湛野回来了,他是自己回来的,身边没带那个小丫头。
回来后的他直接回房洗了澡,然后倒床就睡。
景惜知道他在主卧,所以她从客房里出来,找到一只笔,拿着昨天打印出来的离婚协议书去敲他房门。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景惜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脑子发热,她觉得她有太多跟权湛野不合适了。
而且在那个男人的世界里,还瞒着她很多很多她目前都还不知道的事。
对她的欺骗是其次。
她忍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她更受不了俩人就算吵架,他几天几夜都不回来,甚至连个电话都不打。
他根本就不知道,就算她很生他的气,就算不想见到他,可她还是很关心他的,可他呢……
伸手敲门的时候,景惜几乎使了全身的力气。
她也知道,饶是就现在拿着离婚协议书进去,他若真签了,那么她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想到自己一无所有,站在大街上无家可归的时候,她就自嘲,会吗?会有那样的画面出现吗?
她在想,他若真签了,或许会有吧!
“进来!”
房间里传来男人磁性压抑的声音,景惜心口有些微微的在颤抖,她推门走进去……
男人坐在床上,被靠床沿,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没有抬头看她,十指飞速的在键盘上舞动着。
他的指尖很细长,骨节有力,每次落在键盘上,都会发出不同好听的声音。
室内的灯光很明亮,光线打在他穿着洁白睡袍的身上,无形中透出一抹淡淡的光晕,很吸入人的眼前。
这个男人生得很标志,是上帝的宠儿,无论外形,内在,家世跟睿智,通通都积聚在他身上,与生俱来透着贵气跟儒雅。
儒雅?
景惜内心讥笑,或许光看外表,的确很儒雅绅士吧,可事实呢?
事实是,他心胸狭隘,小气,幼稚,霸道,有时候还残忍,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想到祁厉给她看的那些照片,她内心揪起一阵阵的刺痛来,埋着头,拿着离婚协议书,走到了他的床边。
“有事?”他还是没抬头,目光一直注视着电脑。
景惜也没说话,直接把离婚协议书递给他,挡住了他看电脑的视线。
权湛野的目光落在她递来的纸张上,‘离婚协议书’几个字,瞬间刺痛了他的眼。
心口仿佛突然被人用刀子戳了一下,他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起来。
表面上的不愉快瞬间即逝,他抬头看她,女子表情淡然,眉宇秀气,目光,却是冰冷如寒霜。
那里面,他看见了,有怨怒,有不甘,还有痴恋中带着的恨意。
他没有拿过她递来的东西,嘴唇牵扯出一抹冷嘲,“还没长大?”
她知道,他才嘲笑自己不成熟,动不动就跟他提离婚。
可是这次,她是下了一千万个决心了的。
“无关我长大与否,我只知道,我内心深处的抉择永远都不会出错,何况只要你签了,就不用把别人养在外面,家里外面两头兼顾了,你不嫌累,我还心疼。”
“……”他眯眼瞧她,她却没看自己,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有些受伤,更多的却是无奈。
“别闹了!”他关上电脑,示意她,“睡觉吧!”
景惜忍不住扭头过来盯着他,见他好似以为她在开玩笑一样,她有些受不了,咬牙恨恨的说:“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他把电脑放在床头柜上,盯着她,神情很淡漠,“我也是认真的。”
她忍不住嘲笑起来,“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以为我很笨,很好欺骗是吗?我告诉你权湛野,我要离婚,就算你不跟我离婚也罢,但是从明天开始,我就会离开这里,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见她情绪激动了,他也有些忍不住怒了。
“对于贝儿之事,我都没有找你要个解释,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发疯?”
她忍不住一行清泪掉下来,“跟我要解释?那我又向谁述说委屈?你真以为是我故意惹她哭,故意带她出去丢掉她的吗?”
他抿着唇,没有说话,脸色很难看,眉宇间仿佛隐戾着一股气息,愤怒随时爆发。
他的脾气其实很好,也不宜发怒,可是有些事情一旦让他极度厌烦了,他就会忍不住。
见他不说话,景惜哼笑,“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后妈,一个毒妇,留我这样的人在你身边,难道你就不担心哪天我枕头底下藏着一把刀,把你也给杀了吗?”
权湛野还是没有说话,也不再看她。
景惜又把离婚协议书递给他,这回,他到是接了过去,可是下一秒,他就把协议书撕成了几份。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这种令人厌恶的东西,要睡你就上床来,不睡就出去。”
“……”景惜咬牙瞪着他,怒不可遏。
可她也不是这么容易就妥协的人,今天他要是不给自己一个答复,她是不会离开的。
她站着不走,怒眼瞪着他问,“你不离婚,那你可以跟我坦白两件事吗?”
他抬头看她,示意她说。
景惜哽咽了下,开口:“第一,贝儿真的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吗?”
见他脸色骤变,她咬了咬唇,又道:“第二,你是不是把苏沫养在了外面?”
他的脸色很冷,目光更是犀利如刀,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处决一样。
“你跟踪我?”
她笑,“我没那么无聊,你只要回答我这两个问题。”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我也没义务一定要回答你,若不想睡,就出去。”
她忍不住又掉眼泪了,心痛如刀割。
“权湛野,你就是这么霸道无理,一边困着我不放,一边又在外面跟别人好,你当我是什么啊?我也有尊严的好不好?”
他好像不乐意听下去了,起身要走。
景惜叫住他,“你不要走了,该走的人是我,我走,你这个人我惹不起,我躲得远远的还不行吗?”
她比他先一步上前拉开房门,箭步而去。
权湛野僵硬了肢体,杵在那儿,久久都没有动。
他何尝不知道是他亏欠她,可是有些事情,隐瞒总比说出来好,所以他不愿意告诉她实情。
至于苏沫,他对她没有感觉,只不过实在太像那个人,所以他把贝儿交给了她,他还记得贝儿第一眼见到苏沫的时候,一下子就哭着喊妈咪。
或许这个世界上,能给贝儿母爱的,就只有苏沫了吧!
景惜一口气跑出了权宅,站在无人穿行的人行道上,嚎啕大哭。
她现在终于体会圣桀的话了,他说了,她会后悔,现在的她,可不是后悔两个字就能表达的,她甚至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憎恨一个人,现在却是把那男人恨不得碎尸万段,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他既然想要苏沫,那就成全他们好了,反正她这一辈子,又不是非他权湛野不可,离开那个男人,她照样能活。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马路上,突然朝她行驶过来一辆路虎,慢慢的靠近她,然后熄灯,停车。
她不知道是谁,这大晚上的,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她害怕,转身就想跑。
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却瞬间就止住了她的步伐。
“惜惜……”
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景惜内心深处踊跃的委屈,难受,通通都在这一刻怦然爆发。
甚至还不等那个男人上前来,她直接朝他扑过去,抱着她,哭得是撕心裂肺。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后悔把自己交给那个叫权湛野的男人了。
要是老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选择这个死而复生的男人的,她心里不是不爱他,只是爱权湛野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把他给抛弃了。
现在依偎在他温热的怀抱里,她感觉时间都禁止了,心痛也麻木了,泪流干的时候,是抱着她的那个男人在吻她,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他上车,离开那个伤心之地的。
在a市的某个角落里,祁厉有一套公寓,那是他跟景惜的美好记忆。
还记得初三的时候,两个人在公寓里复习迎接中考,那段记忆,祁厉一直小心翼翼的在珍藏着。
因为家里人不知道祁厉有那套公寓,所以就算他出事去了美国,那套公寓依然保留着。
六年后他回来,那里的房子虽然变得有些陈旧了,可他还是舍不得换掉室内的所有东西,因为那些,都是他跟景惜的回忆。
景惜被他带到这里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