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脚下,两人随意坐在石头上……
“当年光之圣子与我有那么点缘分,他最后一次去降魔前,送给我一根剔透如晶的断棍,没说这是什么,后来我便将它打磨成矢,矢成的那一刻,竟然引起天嫉,天雷降下,意外的是,它扛住了!”羿子说着为夜子倒上一杯茶……
他们在野外采了点松针,热了些开水,直接泡茶,那味道很是清香……“羿子,有没有感觉这些狼骑的气息跟……血魔有点相像?”
羿子手里的动作一滞,“待你回归尘世,我会与你细说,这世界已经跟九年前大不一样!”
“无非是弱肉强势,有什么不一样的?”夜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他清楚这种生存第一法则,夜雕不知在他面前哀叹过多少次了……
羿子一笑,继续为夜子倒茶,“夜子下一步有何打算?留居于此,还是归于江湖?”
夜子刚想回答,便转角说道:“羿子心中有数吧?”
“也对,天纵之才,岂是青山之客?”羿子饮下一杯茶,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此英才,当然不会久居山中,羿子不着痕迹地又说出一句:“自得夜子相赠太岁,九年来,要想射中目标,我还没出过第二箭!”
也就是说,这九年来,羿子选中的目标都是被一箭射中,例无虚发,表面上听,是羿子在自卖自夸,但夜子听得出,对方是想要自己一决高下……
轻轻地苦笑,夜子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布条,应道:“谢羿子抬举,只是,夜子亲者刚逝,头七未过,不应论切磋之事!”他知道自己远远不是羿子的对手,切磋就是找虐!
“无妨无妨!我也不急于一时!”羿子很干脆地表示,随即一想,又问道:“不知夜子下一站准备去哪里?”
夜子闻言,放下茶杯,微微思虑,思考着是否要先回宋家拜祭一番,但随即否决了这个想法,仇誓不了,无颜回宋家。下了决定后,夜子答道:“待亲者头七过后,夜子欲往忠碑城。”
羿子闻言,眼光扫过桌上的赤霄剑,口中念道:“精兵烈将,英杰之乡,君赐国姓,以示无双。”羿子停顿,喝了一口茶,才淡淡道出:“忠碑城,列将戚家!”
“我想先见见戚伯伯!”夜子对戚,燕两家主的感情都很深。
“忠碑城中,有一酒楼,名为画江阁……”羿子说了一半就止,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
“好,十日后,画江阁见!”夜子补充说出了时间。
羿子满意一笑,举杯相敬:“风雨不改!”
“一言九鼎!”夜子也举杯回礼。
……
羿子先行告辞,夜子在哈林尔寨又住了几日,受尽了尊敬,让他很是不习惯,这天早上,夜子沿着哈林尔寨的那几条街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找到要找的东西……
“老先生,老先生!”夜子在街上随手拦下一个人。
那老头一看是夜子,连忙半躬行礼,恭敬道:“圣子大人!”
“老先生,我明天早上就要走了!”
老头先是愣了一会,随即转身对着街上的人群喊道:“圣子明天大人要走了,大家备礼!”
众人愣了一会,随即忙碌起来,不一会,一篮篮鸡蛋,一筐筐土豆,一段段丝绸,一只只鸡鸭,被堆在了夜子眼前,每个人都恭敬地弯下腰,将自己的礼物呈上,还有些人回家拿去了,一时赶不过来………,
夜子见状,连忙解释:“老先生,我不需要这些!”
那老头稍微愣了一会,有转过头对着大家伙喊道:“圣子大人不要这些,换!”
大家伙没有丝毫抱怨,立刻转身回去换了礼物,但差不多还是那些东西,让夜子一阵无奈……
还是细心地解释道:“老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一件事,就一件事而已!”
“圣子大人想知道什么?”
夜子抬眼,细细扫视了一趟这条街,眼神黯然了许多,声音不禁小了几分,“我想问,以前在这街上捏泥人的老人,住哪?”
……
清晨的风和晨曦一样柔和,洁白的月光还尚未落下,与月同辉的洁白的身影,伫立在一对废墟面前,他蹲下,轻轻将头上的白色布条解下来,用一块石头它压在地上,布条随风自由地摇摆……
然后,夜子在布条前,插下一个精美的泥人……
“弟弟,这是你一直想要的泥人!我让那个老爷爷捏成了我的样子……”白色的衣衫,白色的背影……
“婆婆,是宋家对不起你,夜子实在不知该送您什么,谢谢您的药!”一个小葫芦瓶被轻轻放在地上……
随即夜子又放下一碗香喷喷的肉:“大黑,这是你喜欢的五香肉!”
夜子,告辞了!
微微弯腰,抹去眼角最后一滴泪,背负赤霄剑,毅然走了……
人生,不过聚散……
去尘世,走江湖,履行他的誓言,寻找他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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