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夜子已经在林家住了七日,师父的头七已过,这日早上醒来,夜子便取下了额头上的孝带,收入怀中,刚下床便看见宝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过来了。
夜子一笑,问道:“宝稆,这么早就起来了?林婆婆呢?”
“她拿了一匹布去哈林尔寨帮你换药了!”
“换什么药?谁病了?”夜子心中一跳。
宝梠指了指床边的小葫芦瓶,“她见你的那个药瓶空了,所以去换多一些!”
夜子暗自苦笑,小葫芦瓶里的药是他自己倒掉的,以此表示他擦了药,不想让林婆婆操心,没想到适得其反……
“大黑呢?”夜子扒了一口粥,很是清甜,显然,粥里下了很多米。
“在院子里睡觉呢!要我去叫它?”
“不,我随便问问!”见一家人都安好,夜子便安心了!
这一碗粥,夜子吃得很慢,自然是因为有心事……
“宝稆,我明天就要走了!”夜子放下碗筷……
宝稆一听就急了,满口的粥全都一溜咽下去,开口问:“这么快?夜哥哥,你要去哪?”
“师父说,我要去江湖!”
“江湖?在哪?”宝稆嘟着嘴回想,显然更加没有听过江湖……
“我也不知道!”微微思虑,夜子摇摇头。
“那你要去江湖干什么?”
“也不知道!”夜子又是摇摇头,他从小没少听江湖两个字,但是从未涉世的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能不能去找你?”宝稆的天真时时透露着他的真挚……
“不行,你要在家里照顾婆婆!等我回来!”夜子至少也知道江湖险恶,所以万万不许宝稆乱来,“那我去练剑了!你乖乖在家!记得跟婆婆说一声!”
“嗯,我晚上就给你送饭去!对了,我已经知道怎么画你了,晚上我画给你看!”宝稆一脸的骄傲与神秘。
夜子摇摇头,拿着赤霄转身便走了……
……
林婆婆下午才回到家里,见夜子又出去练剑了,便将新换来的小葫芦瓶轻轻放在夜子床头。
“婆婆,我去给夜哥哥送饭了!我在门口地上画了一幅画,是给晚上夜哥哥看的!”宝稆拿着那个篮子对婆婆说。
“好!我不去碰!可是,这天好像要下雨了!”
“那我带伞去!”宝稆应道,刚准备去拿伞,却又折回来说道:“婆婆,夜哥哥说他明天就要走了!”
婆婆手里的动作一滞,随后叹道:“毕竟是圣子传人!迟早都要走的!七十年前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圣子大人就来了,打退了他们之后,便长居下来,但是,他和夜子毕竟不是这的人,不可能在这生根的!”
“他们?是谁啊?”宝稆又问了。
没等林婆婆回答,向来在院子里慵懒睡觉的大黑忽然站起身来,对着门前的道路猛地吼叫起来,婆婆跟宝稆连忙走出来张望,两人一见到那个场景,竟然一时不知所措……
林婆婆愣了许久,担忧地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宝稆,眼神中充满着悲痛与绝望……他们回来了!
从多座山上流下来汇成的河水很是冰凉,夜子站在河中央,河水刚刚没过腰间,他闭着眼睛推敲着河水的动,以及真诀所含的夜一般的静,如今,他修炼真诀足有九年,能够借真诀的力量将自身的真气运用自如,按照实力而言,夜子足以应付‘气成锋’的高手,但是对于真诀本身,他并不能领略分毫,但他也不急,急功冒进,一心求成,是兵家大忌………,
所以今天他试着在川流的河水中推敲以静制动,看能否获得一丝感悟……
尽管自己尽量地心止如水,心神合一,但很遗憾,结果和以前一样,不能了悟半点……叹了一声,他走上河岸,真气外放,眨眼间便将身上的水蒸干,一袭白衣恢复了以往的飘飘然然……
这时,天上一点一滴地开始下起雨来,夜子心思一动,挥起赤霄,驱动剑意,仅仅使用一招剑式,百余条芊如细雨的剑气似蚕丝般吐出,准确地刺穿每一滴雨水……
玲珑剑法之千丝万缕,这是一式难度很大的剑式,对剑气的掌控是异常苛刻的,据说,当年玲珑公子第一战在战场上时用的第一招就是这个,剑影化为缕缕丝丝,剑气拉出条条细细,夺敌军之命万万千千,所有敌军皆是被一条纤细的剑气如绣花一般穿过眉心而生机顿逝,可见这式剑法难度极大……
但千丝万缕这一剑式,在面对多敌之时,便可大大节约真气和内力的消耗,一式可攻击多个敌人,且动静较小,方向多变,往往令人防不胜防……
夜子以前曾在夜林圣地的竹林里对着数十颗青竹用出这一招,但是毕竟青竹目标太大,又是屹立不动的目标,尽管夜子几乎每次都能击中所有,却依旧感觉不到自己对这一剑式的造诣如何……
后来,夜子也曾在秋日时分,在落叶纷飞的夜林试过这一招,只川的剑气伴着鸣声,刺穿那些飘飘随风的落叶,这对他来说也难度不大……
所以今天,借着下雨,他想看看自己的武学造诣到达了哪一层……
每一条纤细的剑气击穿雨滴,那豆大的雨滴便会变成更碎的几滴小雾珠,那一道道精美和华丽,让夜子很快地沉浸其中,挥舞着赤霄,身躯翻飞着,千丝万缕的剑气笼罩了他的全身,滴水不漏……
雨越下越大,夜子也越舞越快,动作行云流水,并没有接济迟钝,他的头发也没有湿,但是却有很多颗细小的雾珠悬挂在他的每一根发梢,就说明没有水珠掉落在他的头顶,经过他头顶的所有雨滴都变成被芊芊剑气刺成了细小的水雾,飘落而下,不时,他的白色衣裳表面也被细细的雾珠挂满……
雨下了半个时辰,雨停之后,日光拨云,霞光显圣,五颜六色的彩虹环绕在夜子身体周围,犹如一圈圈的光幕,好一幅唯美,一身白衣的他显得无比神圣,可惜,没人能看见!
舞了这么久,夜子也累了,更有点饿了,看了看西边,太阳已经开始西下颜色变得橘红,几朵未来得及变成雨滴的乌云被向上了一道金边……
“宝稆怎么还不来?可能是下雨所以来不了吧!”夜子知道宝稆会走哪条路,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有点饿了,不如早些回去,并且,他很是期待宝稆为他画的画,遂背负赤霄,由那条小路会林家,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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