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梦

　　“宇轩！”

　　水柔清忽然坐起，心咚咚的跳着。

　　梦中季宇轩一步一步向他走来，脸色清冷的可怕。

　　身后的唐雅茹，狞笑着，慢慢举起刀。锋利的刀锋，在黑暗中，闪耀着凛冽的光。

　　为什么会惊呼？是担心季宇轩的安全？还是在担心季宇轩会对自己做什么？

　　季宇轩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的梦？

　　轻轻抹一把冷汗，低头看看摇篮里的孩子。孩子睡容正酣。长长的睫毛，应该会投下小小的阴影吧。手指拂过柔软的唇。小嘴巴，不时地蠕动着，梦里也在贪吃吧。

　　宠溺的笑笑，摸摸孩子的脸颊。这张脸，应该就是那个人的模样吧。

　　忍不住叹息一声。

　　一转头，依稀见到赵普生站的黑暗里，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

　　见她转头，赵普生微笑，“又做噩梦了？”

　　水柔清也笑一笑，“不好意思，又惊醒你了。”

　　自从被人救起，总是不由自主的做噩梦。每一次，都是冷汗涔涔。惊呼着，挣扎着，却走不出梦魇。每一次，都是赵普生陪在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她也就渐渐安定下来。

　　有时，一声惊叫，跳起来，赵普生就迅疾的奔过来，轻轻抱着她的肩。她就呜咽着，渐渐停止颤抖。

　　赵普生已经习惯了，在她的不远处安眠。

　　夜里，听到她平静均匀的呼吸，就觉得莫大的满足。

　　就算，不能真正走进她的心里，默默守候着她和孩子，只要能天天看到，只要他们安好，又有什么不可以？

　　睡梦中，孩子哼哼几下，小小的身子扭动着。

　　“又撒尿了吧。”水柔清轻笑。摸索着寻找尿片。

　　“我来。”赵普生按下她的手。她的手背，由于操劳，比原来觉得粗糙了。赵普生一阵心痛。

　　这个女人，眼睛这样，怎么就不知道多休息，为什么非要抢着干这个那个？

　　水柔清笑一下，抽回手。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脸色。

　　赵普生叹息一下，拿起尿片，搁在一边，揭开孩子的小被子。两条小腿蹬呀蹬。

　　“孩子一直在蹬腿呢。真是个不安分的小家伙。”

　　赵普生亲昵的拍拍孩子的小腿，“果然尿了。这个小坏蛋。”

　　换上新的尿片，将脏了的放到盆子里。

　　“普生，谢谢……”水柔清轻轻开口。

　　一个大男人，放弃了自己心爱的事业，放弃了优渥的生活，跟着她，躲在一个荒凉偏僻的山村，守候一段无望的情感。每天，柴米油盐，换尿片，洗衣服……

　　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

　　“阿清，别这样。这几各月，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普生，你不该——”

　　“阿清，不要说。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你不要自责，这是我自己喜欢的。看着这些纯朴的村民，看着你和孩子，一睁开眼，都会觉得快乐。”赵普生捉住她的手，温柔的笑。

　　他总是这样。处处替别人想，哪怕是一丝丝愧疚，他都会想法子替你抹去。

　　“普生——”水柔清喉头一梗。

　　“好了，睡觉吧。”赵普生拍拍她的肩。

　　水柔清静静躺下。普生，对不起，我们，或许，永远只是一场梦罢了。

　　看着黑暗中美好的身影，赵普生满足的叹息。

　　阿清，你就是我的梦。只要夜夜看着你，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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