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忏悔吗

　　桌子上，季成文和陈书仪的笑容一如往昔，和蔼从容。轻轻抚摸着父母的照片，眼底，满是怀恋。

　　季宇轩轻轻说道：“爸爸妈妈，二叔来看你们了。”

　　季成敏的心就像被细细的切成了碎末，点点滴滴的痛起来。

　　忽然间有种想逃的感觉。直觉大哥睿智的目光就那么淡淡地扫向自己。

　　仅仅是心痛吗？为什么，不敢面对大哥大嫂，哪怕只是他们的照片？还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在里面？

　　最终还是叹口气，轻轻走过去。点燃三炷香，恭恭敬敬跪拜，供奉。

　　大哥，大嫂，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宇轩，我不会在害他。

　　大哥，大嫂，对不起。

　　直觉的照片上的人，目光都对准自己，烧灼得他无处可遁。

　　更灼热的，是来自一边的目光。像最灼热的枪弹，直击他的后背，刺穿了千万回。

　　季宇轩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在说什么？在忏悔吗？他也会忏悔吗？脸上平静如昔，眼睛中掠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少爷，二老爷，该吃饭了。”刘叔恭谨的站在门口，依旧垂手肃立。

　　季成敏忽然大大喘了一口气。如果刘叔不来，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站得住，是不是会落荒而逃。跟在季宇轩后面出来。他奇怪的看一眼刘叔。什么时候，他变成这样了？

　　季宇轩坐下，季成敏默默坐在他的对面。

　　怔怔看着宽大的餐桌，忽然没头没脑地说道；“我不信阿清就这么没了。”

　　季宇轩转头，“王妈，上菜吧。”季成敏不再说话。

　　一餐饭，吃的沉闷诡异。

　　季宇轩安安静静的吃饭，不时抬眼看一眼对面坐着的二叔。

　　季成敏默默的扒着饭粒，偶尔感触到季宇轩的目光，就慌乱的转头，将视线移开。

　　总算是吃完了饭。两个人还是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少了阿清，真不像个家了。”季成敏忽然微微感叹。

　　季宇轩低头，打量着手里的杯子，没有说话。

　　“宇轩，对不起。这几天，刚好美国那面出了点问题。我——”季成敏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好了，二叔，都已经过去了。就在你在机场的时候，已经一切都解决完毕。”季宇轩还是淡淡的说，低眸看着面前的茶杯。

　　他终究是在怪我！那个时候，我……季成敏叹口气。怎么说得清？

　　“做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季宇轩面容平静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来，带头向楼上走去。

　　季成敏默默跟在后面。似乎，他也只能跟在后面了。似乎，两人之间，只剩了沉默。

　　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季宇轩轻轻推开房门，抬腿，就要进去。

　　季成敏忽然道：“阿清的孩子该出生了吧……吉人自有天相……”

　　声音很低，就像自言自语一般。说完，继续慢慢等走去。

　　季宇轩的脚步一停，却还是慢慢走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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