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芸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话，说她有家等于没有，有父亲也等于没有，说她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孤零零一个人长大。

　　乐乐听进去了，问：“那你妈妈呢？”

　　方小芸说：“我没有妈妈，她生下我就死了。”

　　乐乐又问：“你为什么说你有爸爸等于没有？”

　　方小芸说：“因为我是一个不该来到这世上的人，我还在我妈妈肚子里的时候，爸爸就不想要我，但我还是来了，所以爸爸不喜欢我。”

　　乐乐的眼里满是同情，反复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刚才在饭桌上的不愉快已经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方小芸问乐乐：“林小帅是你哥哥吗？”

　　乐乐点头：“是吧！”

　　这回答让方小芸觉得怪怪的。

　　方小芸再问：“赵小帅……也是你哥哥？”

　　乐乐歪歪头：“也是吧！”

　　“那，”方小芸说：“我怎么觉得你和林小帅的关系不大好？”

　　“是不好，我不喜欢他。”乐乐直接了当地说。

　　“为什么？”

　　“他要抢我妈妈！”

　　“抢你妈妈？”方小芸不解。

　　“嘀嘀！嘀嘀！”一辆黑色小车停在她们身边，车窗摇下，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和蔼地看着她们：“乐乐，到哪儿去？”

　　“我和小芸姐姐逛街呢！”乐乐指着方小芸说。

　　那个男人向方小芸点点头，方小芸也赶紧点头还礼。

　　“你妈妈呢？”男人又问乐乐。

　　“在店里。”乐乐回答。

　　“你们要再逛会儿还是现在回去？”男人说：“要回去我载你们。”

　　“要回去，我累了！”乐乐毫不犹豫地说，再转头喊方小芸：“小芸姐姐！我们回去吧！”

　　“好！”方小芸点点头。

　　“上车吧！”那人说。

　　两个人上了车，车子直接开到了店门口，叶婉柔迎了出来，喊：“表哥！来了？”

　　看见她们从车里出来，叶婉柔表情夸张地说：“哟！出去逛街是为了搭便车回来啊？”

　　乐乐跑过去搂着叶婉柔撒娇：“妈——”

　　“好好，我不说了！”叶阿姨拍拍乐乐手背：“进去找哥哥玩吧！”

　　乐乐进去了。

　　叶婉柔说：“小芸！来！我给你们介绍，”她指着车上下来的男人：“这是我表哥，也就是林林的父亲，你叫他赵叔叔！”

　　她又指着方小芸说：“这是方小芸，是林林他们饭店的主厨，我给你讲过的。”

　　赵叔叔向方小芸微笑着点点头，伸出手来，方小芸也慌忙伸出手，他握住了，说：“谢谢你！小芸！呃！我可以这样叫吧！”

　　他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着熠熠的光，方小芸的脸忽地红了，呐呐地说：“可，可以！”

　　他说：“我先进去看看，一会儿再聊。”松开手，健步走了进去。

　　方小芸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背影伟岸而挺拔，给她一种很独特的感觉。

　　方小芸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是什么，好象是忽然冒出来的，又好象已经存在了很久，好象差一点就抓住了，但是又差了一点没有抓住，好象一个什么东西从指尖流走了，但是那东西似乎又还拖了一个长长的尾巴缠绕在指尖上，一直没有走远！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