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等了一小会,陈一凡他爸陈木德已经被送回普通病房。
人不太精神,看上去昏昏沉沉很迟钝,陈一凡和他说话他都不爱搭理,直接闭上眼睛睡觉。
病房是单间,有一个小沙发,今晚,陈一凡就打算在这休息了。
等了几分钟,确定陈木德已经睡着以后,陈一凡把姬可盈带出去:“总监,我得在医院过夜,你明天再回去吧,今晚先找个酒店住下来,马路斜对面就有酒店,我带你过去。”
姬可盈说道:“我自己能去,你休息吧!”
“我送你。”陈一凡怕有危险。
“那行吧,带路。”
下了楼,两个人并排往对面走。
姬可盈问陈一凡:“刚刚你爸的状态,是不是平常的状态?”
陈一凡摇摇头:“如果是平时看到你,只要脑子清醒,他会很亲切和你说话,问长问短之类,不过,不是因为八卦。”
“是因为平常没人理,没人乐意跟他交流对吧?”姬可盈真聪明,就是这么回事。
“对,大家都怕他,说他是神经病,世态炎凉啊,哎……”陈一凡不禁叹息。
“别灰心,我相信你可以改变这一切。”
“我不灰心,我只是感慨。”
说话间已经走到酒店门前,姬可盈自己进去。
返回了医院,陈一凡直接在小沙发上面睡了过去,第二天九点多被陈木德叫醒,陈木德说要吃早餐,马上就要。
等陈一凡去买了早餐回来,姬可盈竟然已经过来。更神奇的是,陈木德正和她聊得愉悦,在陈一凡记忆之中,陈木德已经很几年没笑的那么开怀,火灾发生前那种爽朗的笑容几乎已经绝迹,此时此刻,久违的笑容,却竟然在姬可盈眼前尽显无疑。
陈一凡惊呆了,就姬可盈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竟然也还有令人乐开怀的能耐,这太不可思议了。
没当面问他们聊什么,他尽量让自己显得透明,小心翼翼不发出一丝声音。
可惜,他进门以后,他们还是不聊了。
等陈木德吃上了早餐,陈一凡示意姬可盈出去说话。
走廊外面,他迫不及待问她刚刚怎么那么好聊?她说道:“你觉得你爸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陈一凡想了想才说道:“经商,带着大家发家致富。”
姬可盈摇头:“错,他最感兴趣的是你,是你在外面的情况,可是,他知道的好少。”
陈一凡脸红耳赤,他一般不提自己在外面的事。
“我发现他有时候脑袋蛮清醒,就是不清醒的时间来得很突然,让人无所适从,好一阵坏一阵,搞到我都快神经病了。”姬可盈不堪回首的摇摇头,然后才又说道,“他清醒的时候,你的事我都告诉了他,尤其是你在太平镇的事。他说你比他有胆识,有魄力,技高一筹,没白看那么多书。不过他也说你有个坏毛病,做人做事太认真。我觉得吧,有时候为了轻松点,多装装傻也是一种智慧。”
“总监你装傻么?”
“我不装,但我没你认真。”
“那是你条件好,我不一样,听过一句话吗?没有伞的孩子,只能拼命奔跑。”
姬可盈没这样想过,想想也是,这个话题她就不说了。
“你干嘛这么早起床?你不累吗?”陈一凡问她,他还以为,她得睡到下午。
姬可盈笑了起来:“我被好消息吵醒,丁超进打来电话说对手市场停业整顿了呵呵呵呵……”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证明昨天没有白忙活。
陈一凡也笑了:“虽然在意料之中,不过还是很值得高兴。”
“对,我欠你夜宵,以后还你。”
“不欠,你大老远送我过来,什么人情都还了。我爸已经没什么事,我觉得你要是忙的话,你要不先走一步?”
姬可盈稍作迟疑才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晚或者明早。”
“等你堂叔先出来?”
“嗯。”
“换病房吧,换去特护病房,吃喝拉撒睡全有人管,没钱我先借你,不着急要你还,我觉得你应该这样做,你忙,走不开,你也不能苦了你爸和你叔。”
陈一凡默不作声,他当然有这样想过,但真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一万够不够?我转你微信。”姬可盈说着就掏出手机。
“我还欠人三万呢!”陈一凡说道。
“那我借你四万。”
“不是,我意思是说,我要先还别人再还你,估计得一段时间。”
“随你,我不等钱花。”姬可盈直接给陈一凡转了一万,陈一凡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什么心情,但有一点能肯定,他对姬可盈是越来越刮目相看了。这不是因为钱的缘故,而是因为她提的别累了他爸和他叔的建议,一般三观不正的人,自私自私的人,绝对不会这样想,更不会说出口。
多的话陈一凡没说,一句谢谢,姬可盈笑笑走了,她回酒店继续睡,她要跟陈一凡一起回港海城,什么时间都无所谓。
陈一凡返回病房,那会陈木德已经吃过早餐在抽烟。
他竟然有烟!
陈一凡急忙冲过去夺下来:“我说德哥,你少抽两口行吗?你这住院呢!”
陈木德一脸哀求的说道:“抽一根,就一根,抽完就戒。”
“半根也不行。”陈一凡把香烟拿进厕所冲走,然后出去外面到处翻,在床底下翻到烟盒。
“不让抽烟,来点酒总可以吧?”陈木德满脸期待。
“不行,你得戒酒。”陈一凡残忍的拒绝了,喝酒比抽烟更严重,如果不是因为喝了太多酒,他不会像今天这样。
“烟不能抽,酒不能喝,你跟我说说刚刚那个女孩吧?”陈木德双眼迷糊,思考着,脑袋抓住,“她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你都不知道,你跟人家聊那么嗨?”
“我跟她说了什么?我们说话了吗?我好困,我要睡觉,你别吵我,锅里有饭,你饿了自己热着吃。”
“行,你睡。”陈一凡已经习惯了陈木德间歇性脑袋不清醒,通常正常不了几分钟又开始犯糊涂,事后却又忘记。最严重还会认错人,有时候甚至连自己是谁都说不上来,虽然心里隐隐作痛,但陈一凡已经并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