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西装的脚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劲力,直接把陆放踹到在地。
陆放倒在地上,腹部传来一阵翻江倒海的痛楚,胃酸似乎也要涌上喉头。
“哥哥,你没事吧?”耳边似乎传来女孩的问候,那么靠近,却又似乎远在天边。耳中是“嗡嗡”的轰鸣声,像一堆苍蝇胡乱盘旋。
“没……没事儿。”陆放强撑着,颤巍巍地站起来,左手把女孩一带,护在自己的身后。
两个黑色西装男似乎在打量着陆放。对于上司指派自己的任务,两人一直尽力而为。即使在这个陌生的男生身上,两人感觉不到一丝威胁,一上来,还是照面就下杀手。踢出这一脚的是其中的一个圆寸头,他对自己这一脚很有信心,当年跆拳道黑带九段考核的时候,自己这一脚侧踢可是让接招的教练硬生生在地上躺了半个小时。当然,他对自己有信心不证明他可以看不起对手。上司吩咐下来要废掉的人并且请出了一般不轻易出手的“黑风双煞”,那就说明点子有点扎手。出乎所料,这一脚在对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就正中对方腹部要害,但是,对方在地上休憩片刻之后,却还是站了起来。
另一个黑色西装男扎着一条短马尾。一开始见自己没动手对方就倒下了,不免心里有些不甘,毕竟自己已经寂寞很久了,难得被上司派出来,以为是什么货色,没想到一上手就被自己搭档解决了,这好比是养了千日的大力士使了全身力气却打在了棉花上,感觉当然十分不爽。然而,这个小子却在倒地之后又站了起来,看来也不是那么简单。
“至少他的抗打能力还见得了人。”短马尾如是想道,“当然,前提是我没有出手。”思绪一瞬转过,短马尾已经欺身来到陆放面前。
陆放正在调整着自己身体状态,被踢中的小腹如同灼烧一般难受,头部也是昏昏沉沉,思绪紊乱,根本无法顾及近在咫尺的威胁。就在女孩的惊呼声中,陆放的脸颊被黑马尾迅速的一拳砸中。
“哥哥……”女孩已经哭了出来。
短马尾看了眼像是烂泥一般倒在地的陆放,轻蔑地回头,对着圆寸头努了努嘴,鄙视之意寓于言表。但随后看到远处一双透着精光的双眼,黑马尾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收起嚣张的表情,和圆寸一起,冷冷地注视着倒在地上的陆放。
此时陆放的脑中,像是划过无数残破的胶片,一些破碎的画面挤入血液: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一场漫天飘舞的大雪;无数倒在地上哀鸣的人;一个孤寂的身影,抱着怀中的婴儿,渐渐远去,远去……
“咳咳,咳……”陆放咳出声来,吐出一些殷红的血液。
“哥哥,哥哥。”见陆放醒转过来,小女孩的眼中泛出了高兴的泪花,赶忙用小手扶起陆放的脸颊,一些鲜血就喷撒在她洁白的裙摆上,宛若灿烂的梅花。
陆放慢慢张开眼,胸腹间和脸上都是火辣辣的刺痛,但是,当再次看见那熟悉的小脸,那双透着关切的双眼,陆放心中涌出一股强大的热流,如此温暖,如此亲切。
圆寸头看了眼短马尾,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困惑和一丝莫名的恐惧。
陆放在小女孩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来。和女孩相比,陆放就像一座高大的山峰,压在她半边柔弱的肩上。女孩咬着牙,嘴唇咬出了一些细碎的齿印,但明亮的双眼中没有一丝怯意,唯有坚定无比的信心。
圆寸和短马尾一同皱起了眉头,眼前的小子似乎没有一点作战能力,但是,他的抗打击能力的确让人觉得可怕。换做其他人,这两下足够要了他们的命。到这个时候,两人也不敢马虎,全神贯注地一步步靠近陆放。
此时陆放心中已经没有了恐惧。当人面对死亡时,往往会产生恐惧,那是因为他抱了活下去的希望;当人已经经历死亡,那就不再会有恐惧,因为彻底的绝望比死更可怕。陆放左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右手在身前划开架势,全部神意都集中在眼前的两位生死大敌身上。
“独孤太极手。”远处的一双眼睛始终注视着陆放,“难道我错了?”
圆寸和短马尾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一起手式十分精妙。心里把陆放骂上了千万遍:这小子原来是装鳖,难道是以身试招,想看出破绽?心里不由紧了紧。
就在陆放全神贯注面对眼前的敌人时,耳边传来女孩轻柔的话音:“哥哥,这个短圆寸肝经有损,短马尾心经时被限制,看来也是早年的病根,你尽管攻他们的手太阴心经和足阙阴肝经的穴道。”说着骈指作刺状,脸上是恨恨的表情。
陆放对女孩如何看出对方经脉损坏很是好奇,但随后看到女孩脸上搞怪的表情后不由莞尔一笑,脸上肌肉被抽痛,“哎呦”一声。
女孩关切地看着陆放,陆放从她眼中看出一种浓浓的关爱,心中一热,似乎女孩就是自己的亲妹妹,要自己全力去呵护。
“好,就照你说的办。”陆放回答道。突然想到了怀中的木盒,脑中闪过一念,右手探入怀中,掏出紫檀木盒,挑选出其中用于刺络放血的锋针。随后将紫檀木盒再次放入怀中。
圆寸头和短马尾初见陆放的起手式,疑心陆放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顾忌着不敢贸然出手。当看见陆放手伸入怀中,以为是要掏出什么暗器,顿时提升警惕,脚步也动了起来,以防陆放暴起伤人。但看见是一根金针时,轻轻松了口气,暗暗嘲笑陆放脑子不好使,拿根针当武器。
想是这么想,两人丝毫没有放松,当陆放将木盒放入怀中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抓住这一时机,对着陆放冲了过去。
陆放正将木盒放入怀中,眼见敌人转瞬扑到了面前,心中大叫不妙,猛地后退,躲过了胸前的一记侧踢。随后,刚刚落脚没稳,头就往左一摆,短马尾的拳风堪堪擦过。
两人一招失手,心里都是一惊,似乎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这小子果然不简单。但如今已没有收手的机会,两人顺招继续对着陆放招呼过去。
陆放左手护着女孩,右手偶尔作出格挡,左躲右闪地在敌方的拳脚下求生存,场面十分窘迫。
忽然,陆放觉得对方的招式也不是无迹可寻,而且似乎速度也慢了下来。就在躲过圆寸头的一次回旋踢后,陆放顺手,对着他的曲泉穴就是一针。
“呃!”圆寸发出一声惊呼,膝上的剧痛瞬间蔓延全身,胸腹间气闷异常,生生地从半空中落下地来。
短马尾见势不妙,手上更是加速,但陆放却依旧好整以暇地躲闪着,突然,手腕的神门穴一痛,一口气提不上来,胸口窒闷异常,倒地不起。
两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分别揉着自己的心口和胸肋,眼见陆放就要离去,憋着一口气站起身来。
远处的蓝西装的男子此时也慢慢往这边走过来,突然,他停下脚步,打了一个响指,短马尾和圆寸头像是听到什么指令似地,猛地往回跑去,一瞬间,三人就消失在树林中。
陆放看着三人离去的模样冷冷一笑,正想问女孩怎么知道来那两人的伤处,背后忽然传来一句呼喊声。
陆放转过头,一套灰色的运动服,干净的短发,不是司马无霜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