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库尔勒。
下课铃声刚响,不少学生就如同架了翅膀一般冲出了教室。
陆放合上书本,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忽然听到身边的一位男生问道:“陆放,你不去看看么?”
陆放睁开眼,说话的是同班的同学刘凯,陆放见他一脸兴奋神色,好奇地问道:“去看什么?”
“原来你真的是个书呆子。”刘凯嘿嘿一笑:“不过要不是书呆子,成绩也不会这么好,你的针灸水平可是连罗老主任都佩服的呢。”
“呵呵。”陆放打了个哈哈,继续问道:“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么?我看李子他们都急忙忙走了。”
“恩。”刘凯激动地说道:“今天晚上国内最著名的dota战队ehome会来我们学校。我们听说ehome俱乐部的老总最近几天会带ehome的队员来库尔勒旅游,身为电竞部的成员,我们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昨天由我们部长亲自出马,顺利邀请了他们来我们学校和学生们打一场友谊赛,比赛就在今晚,所以李子、顺子都急着赶去占座了。”
“dota么?”陆放沉吟道,想到dota他就想到远在青阳市的那帮兄弟:李木帅、傅子清、叶涛、诸葛卿,自己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和他们联系了。来到库尔勒后,陆放换了一个手机号码,而这个号码只有父母和几个同学知道,为了逃避一些不愉快的事,陆放不愿意牵涉到和青阳市相关的回忆。“我不会dota,我就不去了。”陆放笑着说道。
“恩,差点忘了,你是不玩游戏的。”刘凯急匆匆地收拾好书本,快步走出教室,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伙伴,让他们帮忙占个座。
陆放轻轻叹了一口气,却见到巴晓璇俏生生地站在门口,一脸笑意地望着他。
“一起吃晚饭?”“好。”
有些人,越是不见却又偏偏遇见;有些事,越是逃避越容易遭遇。
陆放把巴晓璇送回巴家的别墅,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陆放和巴家的管家道了个别之后,一个人漫步在库尔勒宽敞的街道上。忽然,手机铃声响起,陆放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
“喂。”
“宗主。”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着急:“三家的长老都到了,就等您来了。”
“好,我马上到。”收起电话,陆放望着无星无月的黑夜,微微叹了一口气,闪身走入偏僻的小道,一道如光的身影倏忽地窜入夜空。
远处阁楼中的窗帘背后,一双美丽的眸子带着无以言表的惊讶:
“怎么会这么快……他到底已经到达什么境界了?”
茶马街,陈氏武馆。
三个男人坐在一间并不宽敞的房间里。房间的东面是茶几和沙发,西面摆着一个落地的书架。书架很大,几乎遮住了整张墙壁,如果你足够细心,你就会发现暗黄色地墙壁上有一个大致呈椭圆形的黑斑,如果你再细心地去看,你会发现这并不是黑斑,而是一个缺口——墙上的缺口。
房间里的三个男人的年龄也绝不会小,因为最小的看上去也有四十多岁。三个男人就这么干坐着,不抽烟、不喝茶、不说话,只是这么干坐着。
他们空闲的时间并不多,甚至十分稀缺,因为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家业,这个年纪的男人,总是要为妻子和孩子操劳的。
但是,他们就这样无意义地干坐着,从晚上七点开始就这么干坐着,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他们在等,等一个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去等,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心甘情愿去等,至于值不值,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是有节奏的敲门声,随即听到门口有人问话:“我可以进来么?”
陈老咳嗽了一声,太久没有说话,嗓子似乎有些难受。剩余的两个男人望了他一眼,自觉地离开座位,随着陈老快步走到门口。只见陈老打开房门,三人一起恭敬地说道:“属下恭迎宗主。”
陆放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还不太习惯这个称呼……你们坐,坐啊。”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合上房门。
“我叫陆放,你们以后叫我小陆就行了。”陆放望着两张陌生的面孔,从他们脸上微微透出的辉光,陆放已经得知他们的身份,“这位是冯师父,这位是褚师父吧?”
冯老和褚老微微一愣,恭敬地答道:“是。不过,宗主你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我听陈师父说过,冯师父擅长拳法,褚师父善于轻功。您老上肢力量强盛,十指刚猛有力,一定是冯师父。”陆放转向另一位老人,说道:“您老脚步轻灵,肯定就是褚师父了。”
“宗主观察细致,佩服,佩服。”冯老笑道,却听褚老缓缓说道:“宗主,你叫我们俩老头叫师父,又叫陈老头陈师父,这是不是有点不妥……”
褚老心思细腻,发现陆放称呼中的口误便指了出来,陆放正要解释,陈老已经回答道:“宗主原本拜在东宗李老头手下,我虽然教了点他本宗的心法身法,但也不好意思让宗主叫我师傅了。”
“哦?东宗?”褚老皱了皱眉头。
陆放见褚老生出顾虑,便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在青阳市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末了,道:“我本是炼元一派的罪徒,不敢贪求西宗宗主之位……”
“宗主别这么说。”褚老赶紧回答道:“你并没有背叛炼元一派,只是一时情迷,这只是小过错,并不影响你当西宗的宗主。”
“是啊。”冯老赶紧搭腔,道:“李老头失去宝贝女儿,一时接受不了才责怪你,你看,他不还是为你输了真气,这就说明他自己也知道错不在你。”冯老看起来五大三粗,说话却非常有技巧,每一句话都在为陆放辩解。
陆放明白自己的罪责,李欣瑶只要有些许不测,他就是炼元东宗的仇敌,自然不能做西宗的宗主。除却这个原因,他心中还有一个不为人道的原因,一个宁愿放弃西宗宗主之位,背叛整个炼元一派的原因。
“况且,灵剑既然已经认你做主人,你就一定是合适的人选,比西宗历来所有宗主都要适合。”陈老缓缓说道。
“没错。”冯老和褚老异口同声地说道。
陆放望着三老脸上坚毅的神色,感受到远处灵剑强烈的呼应,轻轻一叹:“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三老紧张地问道。
“以后你们不能叫我宗主,就叫小陆吧。”陆放回答道:“宗主这个称呼,我听着挺别扭的。”
三老微微一愣,随即发出爽朗的笑声:“好,答应你!”
陆放等三老笑声停止,继续说道:“既然我已经是西宗宗主,那么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炼元一派存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这个问题从陆放拜入东宗门下就一直困扰着他,李老从未对他多作说明,此时,陆放身为西宗宗主,自然有权利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责任和义务。如果炼元一派的目标是要消灭“化元一派”,那么自己就退出西宗。陆放心中做出如此打算。
三位老人面面相觑,脸上均流露出无比的尊敬,只听陈老缓缓说道:“炼元一派的最终目标就是……解救吕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