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何况还是美元。
“你,你是?”黄志强的眼神有些动摇,他今晚会见的人告诉他,过些天自然会有钱打入他的账户,并不是让人给他送来。但是,眼前的年轻人既然知道“二十万”的事儿,他就必须先探问一点口实,至少不能得罪与他。
“我姓陆,陆天宇的陆。”陆放淡淡地说道,随后静静地望着黄志强的一举一动。
黄志强全身一震,显然这个自我介绍对他非常有杀伤力。他沉吟了片刻,说道:“你既然能找到我,想必也知道了一些东西。”说着,转身面向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妻子,柔情脉脉地说道:“只要我救了胜男,我就去自首,还陆天宇一个清白。”
陆放心中一叹,原来黄志强做的是这样的打算。
“你觉得你还能收到那二十万么?”陆放轻声问道:“就算收到,你还有命去用么?”
黄志强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他清了清嗓子,道:“他还不至于不讲信义吧,毕竟……”
“毕竟他也是一个市的市委书记,是么?”陆放接过黄志强的话茬,说道。
黄志强重重叹息一声:“原来你都知道了!”
陆放望着这个雄壮的男子,他为他的家挑起了重担,但这担子过于沉重,甚至会压弯他的尊严、他的良知,但是他义无反顾。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值得敬佩呢?
“我可以救你妻子。”许久,陆放缓缓地说道,“但是你必须跟我去自首,把所有的一切,事情的始末统统说出来。”
“这……”黄志强浑浊的双眼中绽放出一种奇特的光彩,融合了迷茫、不信、恐惧以及最强烈的期盼。“你真的可以救胜男?”
陆放点点头。他没有二十万美元去聘请名医,他也不需要美国最先进的技术,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医者,一个郎中。
“扑通”一声,黄志强早已跪倒在地。虽然他对眼前的这个大男孩一无所知,但是他却对他无条件地信任,这不需要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他给他的尊严感让他认为他们是平起平坐的。
陆放搀扶起黄志强,这样的男人,为了向命运妥协而宁可降低自身的尊严,虽然身陷泥沼却未泯灭良知,这样的汉子,才是真正的西北大汉,才是真正的男人。
“那你愿意把所有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么?”陆放的双眼明亮如星辰。
市委副书记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官,但是在他管辖的那一个市里,必定有着与他千丝万缕的关系。
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人愿意和自己有关的出事而牵连到自己。
所以,当黄志强去公安局自首时,录口供的两位警察显得很局促。他揭发的是这个城市顶尖的人物,而他们只是大人物手下混口饭吃的喽啰。这个行为,在古代叫做“造反”,在今天叫做“逆天”!
市公安局的局长也忍不住擦了一把汗。因为黄志强揭发市委副书记的第二天清早,他就接到上司打来的电话,内容十分冗长,但全部内容可以浓缩为四个字“将错就错”。这是一次考验他表现的机会,如果他能够办好,那么平步青云也许指日可待。因此他也做好了打算,毕竟,让一个混黑社会的头目背黑锅总比让一位政府高层出事要靠谱得多。
所以,黄志强被拘留了,罪名非常简单,诬告政府要员。陆天宇继续被囚禁,等待被检察院起诉,罪名是袭警和藏毒。
一切似乎没有任何起色。
第二天,陆放依旧按时上课,今天他有一节马副校长的课,有些课的确是不能翘的。
下课后,马副校长把陆放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让陆放为出发去华阳大学做好准备,并且交给他一些手续材料。临走前,马副校长突然低声地说了句:“你二叔的事,希望不会对你产生不好影响。”
“不会的。”陆放微微一笑:“多谢马校长关心。”
马副校长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好,那我女儿就交给你了。”
“这……”陆放脸色一红,尴尬地退出马副校长的办公室。
“陆放。”刚刚从办公室出来,陆放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巴晓璇有些着急地望着陆放,道:“是你让黄志强去自首的?”
“恩。”陆放点点头。
“我听到消息说他们想把这件事给遮过去,将错就错。”巴晓璇眉头微皱,“这可怎么办?”
陆放轻轻拍了拍巴晓璇的肩膀,将手上的手续材料交给巴晓璇,道:“马校长说这个礼拜六咱们就得去华阳大学……”
“可是,二叔的事……”巴晓璇抢过话题,陆天宇的事还没有定,巴家的产业也许要被楚老三吞并,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库尔勒。
“有我呢。”陆放展颜一笑,“你先带他们去华阳大学,我会叫那边的朋友来接你们,我过些天就来。”说着,眼中露出巴晓璇从未见过的光彩:“我一定把这边的事儿办的妥妥的。”
巴晓璇微微一愣,勉强地笑了笑:“好。”
十一月八号,星期五,晴。所有事情没有任何进展,陆天宇将在十号被起诉。
十一月九号,星期六,阴。早上,陆放送走了巴晓璇和马甜甜,去拘留所探望黄志强,并且捎去信息,他的妻子已经转好,期待与他团聚。下午,陆放去见良子和黑豹,解散了兄弟们打算去市政府门前挂横幅静坐的活动。
所有的一切似乎毫无起色。
十一月十号,星期日,阴转小雨。库尔勒市全市沸腾。市委副书记被曝因涉嫌嫁祸,已被双规批捕,现已移交检察机关处理。陆天宇无罪释放。
当陆天宇从拘留所出来时,正好看见楚老三带着手铐被带进审讯室,陆天宇并没有多说什么,两人相视,擦肩而过。他只想知道,陆放是如何完成这样的转折的。
但是,陆放却并没有出现,他只是吩咐了良子和黑豹前来接陆天宇。
他的人又在哪儿呢?
(虚构之文与现实毫不相干,若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