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陆放才想起若要给女孩针灸,还缺一样最基础的道具——金针。
平时陆放练针灸,都是在李老的办公室,那里装备完善,长针、短针;尖头针、圆头针,长短粗细,配套齐全。金针根本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儿。当然,陆放自己也有一支金针,那是从李老那儿借来给叶涛针灸用的。叶涛在陆放的针灸护理下,逐渐回复到了以往的竞技水平,能有这样的复原速度,多亏了那支金针。
但李老交给陆放的治女孩的病的三十六式针灸手法,施针穴位贯通任脉,明显需要一套长短针配合使用才能达到治疗效果,而以陆放此时手中仅有的装备,可以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大不了自己出钱买一套。”陆放咬了咬牙,只怪自己当初没考虑周全。原以为可以和平时一样,去校医院办公室做针灸,没想到最后还得自己掏钱给人看病,这…这还没办法报销…不过往后也算是有一套治病的装备了,自己大病小病都可以拿金针试试。想到这,陆放狠狠呸了几声,没事干嘛咒自己生病,顶多别人生病,我拿金针给他扎扎。
第二天一早,陆放乖乖地去计算机房排队。他可不敢忘了舒颜交待的任务,而今天和他同行的室友只有傅子清。两人吸取昨日的教训,为了避开那场肉搏战,两人五点多起床,六点不到就在计算机房门口排队,不过前面也已经有十多位前辈了,这让他们不得不感慨前辈们意志品质的顽强。
没有司马无霜这样养眼的美女,没有qq上你来我往的暗斗,陆放这一天的抢课无聊地让人发指。奋战到下午两点,陆放一身疲惫地走出计算机房,一天神经的紧张换来的是无可奈何的两手空空。
给舒颜汇报了没抢到课的消息后,陆放头脑昏沉地回到寝室,倒头便睡。
一觉睡醒,颇有烂柯之感。阳台外已是霞光普照,这一觉竟然从午后睡到了黄昏。此时寝室里只剩下陆放和傅子清两人。傅子清正在上着qq,而李木帅和叶涛则是整天没有见着踪影。
“老陆,你醒了。”傅子清注意到了身后的陆放,匆匆关闭了对话框,拉上陆放,说道:“走,我已经饿得不行了,咱们去东门搓一顿。”
陆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带上了手机和钱包,任由傅子清拽着,走出了寝室。
两人一路走出东门,走进那熟悉的小吃一条街,最后在一家叫做“川西人家”的餐馆前停了下来。陆放想起了以前和傅子清也来过这儿,还在这遇上了一个神神道道的“江湖术士”,不过,听师傅后来说,那位老人绝对不一般。
依旧是火热到爆棚的场面,陆放和傅子清无奈地在门口的“等待席”上坐下。环顾四周,似乎和以往又有了变化。
原本“川西人家”的店面就这一家,而如今,隔壁的几家小店也被合并了过来,使得原来四五十平米的店面瞬间扩张了几倍。而餐馆里似乎也做了装修:木质的地板纹路清晰;光洁的玻璃不带一丝污垢;原本的餐桌也用油漆漆过,显得崭新发亮;几台大功率的立体式式空调吹出的冷气使得就餐环境更加舒适。餐馆的构造似乎也发生了改变:原本的厨房被单独隔开,大厅里显得更为清洁,而那些单独隔离出来的包间里人声鼎沸,顾客们正充分享受着餐馆为他们提供的可口的美食和周到的服务。
目睹着餐馆的巨大变化,陆放不禁感慨店家的生意经的确有一套。
就在陆放细心观察着餐馆的变化时,一只略显肥厚的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哎呦,两位小哥,进来坐,进来坐啊。”陆放回头,看到的是一个略显肥硕的中年男子:秃顶、啤酒肚,圆如餐盘的脸上展现着一副可亲可近的笑容。陆放对他有着不错的印象,他就是这家餐馆的老板,老胡。
老胡一边拉着陆放,一边招呼他和傅子清往里走,一路上聊着两人上次遇到“老骗子”骗吃骗喝的事儿。陆放对老胡可怕的记忆力充满了敬佩。毕竟事隔一个多月,他还能记得两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顾客,并且清晰地回忆起当时当地的情境,这种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他自来熟的交际能力怎么能不让他的餐馆越来越红火。
一路上,老胡和过往的顾客打着招呼,似乎都是认识已久的老朋友。最后,他带着陆放二人到一个靠着窗口的位置坐下,从这里可以看到小巷外浦水街的繁华景象。老胡招呼两人坐下后,说句客气话就继续去忙活了。随后便有一名年轻的服务员过来招待。
陆放望着老胡远去的略显肥硕的身影,心里暗暗称赞他的本事。傅子清也感慨了一会儿,拿起菜谱随口点了些招牌菜。
这时,餐馆里突然响起了对骂声。
一名身穿蓝红花衬衫的男子和一名身穿紫色条纹体恤的男子在陆放他们隔壁的餐桌上对骂了起来。
“格老子的,你别以为老子好欺负,欠债还钱,老子就算是告上法院,也不怕你!”花衬衫的嗓门非常大,餐馆里的顾客纷纷停下筷子瞧向这边。
“龟儿子,老子又不是不还钱,你一天到晚叫人到老子家里讨债,催催催,催你个仙人板板!”紫色条纹体恤似乎也被衬衫男子惹恼了,干脆撕破脸皮吼了出来。
两人越吵越凶,整个餐馆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
陆放见此情况皱了皱眉头,和傅子清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只有无奈。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老胡不知从哪急匆匆地跑过来,拦在两人中间,嘴里不停地劝说着。
陆放舒了口气,心想有这样的老板出马,这场争端应该很快平息下来。
事实的确如此,两人在老胡的劝说下都收敛起来,一腔怒气似乎也发泄地差不多了。就在大家都以为没事的时候,花格子衬衫突然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对着老胡的头狠狠砸了下去。
“嘭。”一声清脆的声响,老胡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全餐馆的人都喧哗起来。一些平时和老胡交好的人直接对着花格子衬衫动起手来,场面一时难以控制。
“哪个短命鬼打我?”“老子又没惹你,哎呦,老子跟你没完。”……一时间,整个大厅呈现一片混乱殴斗的场面。
陆放两人处在“震源”,自然不可避免地被殃及。陆放的脸已经被不知道是谁的手肘给撞击了两次,胸腹间也被打上了一拳,幸好陆放体质强壮,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但肌肉的酸痛感和胸腹的压迫感还是让他十分难受,此时的陆放就像一叶扁舟,在大海的狂风暴雨中随波。
同一时间,东门外浦水街的一家咖啡厅中,欧阳端正懒散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透过隔光玻璃,“川西人家”中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穿蓝色西装的光头男子,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川西人家”中一个身影。
“怎么样?”欧阳端问道。
“属下没有猜错,他的确没有任何武术根基。”光头男子发出低沉的声音。
“哦?那他真的是化元一派咯?”欧阳端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恨。
“未必。”光头男继续说道,“他也许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某人传授的真元,而那人极有可能是……”
见到欧阳端伸手示意,光头男的声音立刻停下来。
“派人把他废了。”欧阳端冷冷地说道,“我不希望他成为下一个独孤傲。”
“是。”光头男回答道,随后无声无息地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