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货的仓库在城市北大街,这片仓库占地3000平米,整齐地排列着几千箱包装好的香梨。香梨储存时间并不长久,这个仓库只是作为香梨中转的一个基地。陆放和良子花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赶到了北大街。大民大街和北大街并不是太远,但他们还是选择打车,一是避免引起警察的注意,再者,他们现在需要争分夺秒,早一刻查到一些线索,陆天宇就会多一些免罪的机会。
“看仓库的是哪些人?”良子带着陆放在仓库附近下车,陆放示意良子停步,远远指着仓库口的值班室里的人问道。
“那是老王。”良子指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说道:“他是由巴老大介绍过来的,在这里帮忙照看仓已经库有七年了,应该不会有问题。”随后,指向另一个正坐在仓库外台阶上抽烟的年轻人,说道:“那是毛鬼,老王的外甥。一年前来的,平时帮忙卸货上货,也负责值班巡查。”
陆放点了点头,示意良子走过去。香梨在上车前会过很多人手,谁都有可能做点手脚,但是他还是希望到上货的地方先来探个究竟,毕竟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良子哥。”毛鬼远远见着良子,很乖巧地跑上前来,递上一根烟,望了眼陆放,见良子眼神示意后才改变神色,低声问道:“弟兄们说二爷出事了,是真的么?”
“恩。”良子点了点头,脸色十分难看。
“可不是我们这茬出了毛病。”毛鬼眼见良子在陆天宇出事后便领着人来查看仓库,自然联想到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果断为自己辩白道:“我和娘舅昨晚一夜没睡,整夜都在这里帮着上货。我们可不是那种出卖大哥的小人……”
“毛鬼哥,你想多了,我们只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陆放见良子默不作声,毛鬼越说越急,便借口宽慰道。
“你是……?”毛鬼瞥了眼陆放,眼见是个年轻人,又是生面孔,说话也就不怎么客气。
“他是二哥的侄子,上次明珠城里动手的就是他。”良子剜了毛鬼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哦,陆小爷,是您呐!”毛鬼脸上立刻露出赔罪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一支烟:“咱们兄弟都佩服您讲义气,可惜那晚我要在这里上货,不然也能见识到陆小爷的神威了。”
陆放轻轻推开递来的香烟,笑道:“兄弟们说笑了……”忽然指着紧闭的仓库大门,道:“昨晚上货的都有哪些兄弟?”
“是主管东西两路的兄弟。”毛鬼示意老王打开仓库门,仓库卷帘门在金属摩擦声中缓缓升起,一股沁人心脾的梨香透门而出。“那些兄弟都是负责送货和运货的,至于验货,就没我们的事了。”
“恩。”良子重重一点头,“一定是封装的时候出的问题!我想想,是谁负责封装的……”忽然,良子脸上兴奋的神色消失殆尽,许久,楞楞道:“负责封装的……是我。”
陆放一呆,随即轻轻拍了拍良子宽厚的肩膀,道:“是我们想错了,一定有哪里我们没注意到……”忽然,陆放心中闪过一种古怪的感觉,随即又消失不见。陆放望着宽敞的仓库,问道:“鬼哥,平时这仓库管理得都是那么严格的么?”
“恩。仓库只有晚上会打开一次,各个地方运来的香梨初步包装、装箱,然后入库。第二天早上再打开仓库,上货。”毛鬼回答道。
陆放点了点头,扫视了一圈这宽大的仓库,成排的香梨盒子摆放得整整齐齐,仓库内光线并不好,显得有些阴森,正待走出仓库,忽然兜里的手机又一次振动起来。
陆放一看,陌生的号码。
“你是陆老二的侄子么?”对方的声音很低,显然是不想让周围的人听见:“黑豹刚刚来警察局自首,陆老二让我打个电话给你,让你想想办法。”说完,对方就急匆匆把电话挂了。
陆放一愣,黑豹自首去了?
“良子哥,你先在这里,我去找巴晓璇。”陆放撂下这句话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只留给良子和毛鬼一个背影。
良子不懂陆放去找巴晓璇做什么,但此时却已无计可施,一股沉重的乏力感突然涌上心头,他昏然地靠着仓库的大门坐下,沉沉睡去。
陆放找巴晓璇的理由很简单,让她帮忙找个律师。但是,巴晓璇却不是很明白,所以陆放必须把所有已经发生的复杂的情况统统告诉巴晓璇。
“什么?陆二叔出事了?”这是巴晓璇听到消息后的第一句话,等她听完陆放所有的话,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十分钟后,一个衣着考究的男人走进了这间咖啡厅。
陆放的打算很简单,他找律师只是为了替黑豹开脱,因为黑豹绝对不会是陷害二叔的内鬼,而这也是陆天宇的意思。
陆放简单交待了事情的来由后,王律师便自觉地去处理了。为虚假投案自首的当事人开脱,这种小事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任何挑战性。
“陆放,你确定这件事不是黑豹做的?”巴晓璇并不是看不透陆放的意思,但还是不免问一句。
陆放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二叔让我想想办法,那他就肯定是相信黑豹的。”
“那你觉得谁可能是内鬼?到底又在哪里出问题了?”陆天宇如果真的出事,巴家的产业很有可能会被楚老三吞并,巴晓璇感到自己的肩膀上承载了一股重重的压迫力,但又无可奈何。
“内鬼么?我不知道……”陆放摇摇头,转头看向窗外,洁净的玻璃上若隐若现地映着一张清秀的脸庞,凌厉的眼神中闪过无与伦比的坚定,“但我绝对不会让二叔白白受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