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云生起得很早,昨晚的事情好像没发生一样。师母给师徒两做好饭之后,师徒俩马马虎虎吃了一些就往工地去了。工地不是很远,所以师父才可以每天回家,有时候工地离家远,是要住在工地上的。
一切都在平淡中按部就班地进行,云生学习的速度不赖,师父和刘大嘴都连连夸赞。怎么说也在山里面正儿八经的过了一年苦日子,学泥瓦匠当然不存在困难。两个星期以来,胖子和杨柳没有再来找易家的麻烦,于是云生打算离开云菇村,他知道这里并不是他长久的人生舞台。
非是云生有什么天大的野心,而是答应父母的事情总是要做的。如果依他自己,宁愿在山里呆一辈子,没事跟风赛跑取乐,反正也饿不死,自在而逍遥,不知道多好!在村头的时候,他许的愿望就是要让村里的好心人过得更宽裕一些,如果一直停留在云菇村显然是不可能实现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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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一天,下起了中雨,云生和师父不能去工地施工,正好又是周末,易梦儿每两个星期都会回家一次,正好就在今天。
“诶,云生,待会儿你帮我接梦儿吧,师父要去镇上买些豆腐,你师娘要忙活晚饭,咱们晚上吃好一点。”易师傅开心地对云生吩咐道。
“嗯。”云生欢快的答应,在工地上没少听师父唠叨女儿,云生没曾想易梦儿在云菇村可是出了名的才女,而且据不完全统计,也是第一美女。知道易梦儿就是师父的骄傲,师父提到女儿总是会特别开心,云生也跟着开心,所谓爱屋及乌是也。
关于要走的想法云生已经想了好几天了,还是觉得必须要提前知会师父一声,于是放下手中易梦儿留下的高中教科书,找到正在修理自行车的师父。师父正摆弄从工地上回收废品的老王那里20块钱买的老旧永久牌二八大杠。
师父的工作还没结束,云生也不打扰,静静地看着师父怎么修理这个“庞然大物”。师父是个细心的人,等终于修理好了自行车,长出一口气,叹道:“哈哈,总算差不多了,再给链条上点机油就可以用了,云生,找我有话要说吧?”
云生咧嘴一笑,帮师父收拾修理的工具以及垃圾等等,边收拾边说:“师父,我想跟你说工地上我决定不去了,可能过了今天我就要离开。”
师父手中的动作明显停了一下,云生也停下来,准备听师父的教诲,但是师父似乎对云生的决定感到很突兀,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说什么。两人各怀心事地继续收拾,等一切整理完毕,师父招呼云生到桌子边坐下来。
“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而且应该也看得懂高中的教材吧,我都活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不会看错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会在工地上打滚一辈子的人,因为你的眼神就不一样,具体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要走就走吧,外面很乱,这个社会其实就是一个操蛋的社会,你别怪老头子我说粗话,等你接触得多了就知道是这么个理。”
似乎想起了什么足以让习惯逆来顺受的师父不高兴的事,师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五块钱一斤的茶叶泡出来的浓茶,才继续感慨道:“如果还能记住我这个师父,过年过大节的,回来看看。”
云生使劲点着头,帮师父加满水。
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师父站了起来,云生也跟着站起来,只听师父道:“对了,等下我去镇上顺便找张头把你的工资给结了,我的徒弟不能白干,等你到别的地方,也好有钱租个地方住下来,有口饭吃。”
说完师父就火急火燎地给二八杠链条打上机油,骑车上了去镇上的黄土路,根本就没考虑要不要给云生说话的机会,走出老远还回头对云生喊着让他别忘记去接梦儿。
等师父消失在去镇上的黄土路之后,云生跟师母说了声就小跑着去易梦儿上学的那条路接人去了。这条路比去镇里的路稍微宽一些,因为可以直接通往卓别市,分岔路又是歪歪扭扭的田埂,所以师父也不担心云生会不知道去哪里接梦儿。
一路上云生都在注意,他打定主意,要是胖子还敢死缠烂打的话,肯定让他下辈子跟床成为难兄难弟,不离不弃。不过他的考虑多余了,直到云生在蒲公英小路上遇到易梦儿,也没有见胖子出现。
见到云生,易梦儿顿时笑靥如花,欢快地来到云生跟前,惊喜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生在心里开始评估易梦儿跟传闻中是否相符,最后结论是同意将易梦儿划归为美女的行列,虽然发育得还不够完全,但是该有的地方也开始初具规模,而且朝气蓬勃,很养眼。
见云生在打量自己,易梦儿俏脸微红,最后恼羞成怒地低声道:“喂,你怎么回事,这是你第二次不回答我问题了唉!”
云生故作潇洒的反问道:“是吗?好吧,我是特地来接你回家的。”他虽然才17岁,但是心智却不是一般17岁青少年能够相比,所以并没有跟易梦儿相仿的拘谨。
易梦儿一脸的狐疑,忽然四处张望起来。从易梦儿慌张的神请,云生知道她是在担心仇少爷和杨柳来找麻烦。云生这次没有无耻的占美女便宜,因为怕回去以后师父知道责骂他,将双手都背到身后,笑呵呵地道:“放心,他们不会来了,我们很安全,现在我们一起回家吧?”
云生没有给易梦儿咀嚼自己话具体意思的时间,带头走上了回家的路,易梦儿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有一会儿,还是追上云生的步子,偏过头看着云生认真地问道:“你真的送我回家啊?你有没有时间啊?”
云生斟字酌句回答说:“不是送你回家,是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