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德满开着车往图腾的小屋进发，而吴清华则歪歪扭扭地靠在旁边的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封德满聊着。很快，他便证实了这个家伙确实是来自与罗昊相同的组织，在封德满的口中，它的名字叫da。不过即使在同一个组织里头，封德满的地位显然比不上罗昊。

　　“小家伙，你不知道你们是多么幸运。”封德满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忿恨，“你大概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异元者都拥有本命秩元吧。其实绝大多数的异元者都是像我一样，即使异元觉醒，能够看到因果线和空气中秩元的流动，但是由于身体里没有本命秩元，所以没有丝毫异能，只能和普通人一样，过庸庸碌碌的生活。不，因为我们还是组织的一员，所以我们的生活甚至比不上那些普通人！我们身为异元者，却还要不停地为组织效力，完成任务，甚至成为那些拥有本命秩元的异元者的牺牲……”

　　吴清华默默记下了这些信息，同时也不免有些失望——没有本命秩元的封德满，在那个组织da里面最多也不过是个外围成员，看来从他身上能够得到的信息实在有限。而那个被困在内界之中的罗昊，虽然知道的肯定更多，但是却死活不肯开口。

　　而封德满口中那个da的势力之庞大，也让吴清华心惊胆战。除去那些拥有本命秩元，能够获得异能的核心异元者，像封德满这样的低阶普通异元者已经潜伏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因为他们每个人都不甚起眼，以往吴清华甚至没有在内界之中注意到过他们其中任何之一。

　　而据说，那个特别事务处，也是国家机构专门建立起来，协调普通人与da之间的关系的。像今天马良的尸体留在那里，到了明天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个人整个将从城市的历史中消失，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这就是普通人类中间，那部分知情者向da的妥协，他们为da的行动擦去踪迹，帮助他们更好地隐藏在人群中间。

　　封德满突然一脚踩下刹车，汽车急停在马路中央。

　　幸好现在正是深夜，空阔的大街上只有这孤零零的一辆车。

　　“你是在玩我是吧？”封德满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向吴清华。在他的指引下，车已经在这个街区转了半个小时，而认路能力并不算很强的封德满终于也发觉，自己似乎是第n次路过这同一个路口。

　　吴清华转过头去不答话。虽然自忖有把握对付一个没有异能的异元者，但是他也不愿意将图腾也搭上，背叛和出卖，这是可耻的字眼。这个概念在吴清华在内界中接受刺刀的记忆的时候就已经深入脑中。

　　“好吧。”看到吴清华这种态度，封德满不怒反笑，“反正那个家伙的能力也不过是b等，我只要拥有这个女人就够了。”

　　吴清华有些警觉，转过头来问道：“你究竟想要我们做什么？”

　　“做什么？不，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到我那里你就会知道了。”

　　汽车驶进了滨城大学校内。因为曾经让零一在这里听课，所以吴清华对于校内的设施和道路还算熟悉，不过封德满将车直接开入了科技园一栋小楼的车库之中。

　　由于药性的发作，吴清华的脑子也变得昏昏沉沉，他好几次靠着狠咬自己的舌头才勉力让神智保持清醒，以便于在关键的时刻作出反应。但是黑暗也让大脑对于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也渐渐变得模糊，当吴清华眼前出现光亮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手术台一样的床上。

　　一盏莲蓬一样的手术无影灯罩在上方，除此外视野里就是一片黑暗。吴清华再次尝试着挪动身体依然未果，好在口袋里的钢针还依旧听话。

　　“很顽强的意志力啊。”封德满刺耳的声音又在空荡的房间里面响了起来，“看来你的本命秩元具有不少的精神抗性。不过可惜，你的能力只是c级的，而这个女人的本命秩元却是a级的‘点金指’。所以，她才是我的第一份食物！”

　　“食物？你想要获得她的本命秩元？”吴清华抓住了封德满话里的重点，侧头望过去，只见花前也躺在自己身边同样的手术台上，全身手脚都被捆绑了起来，依旧没有苏醒。

　　“是啊，说起来，还要多亏了被你们毁掉的那个罗昊。是他发明了从别人身体里移植本命秩元的方法，要不然，像我这样的低阶异元者只能一辈子做你们的垫脚石！”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面，封德满再也不用压低音量，忌讳被别人听到。他放声大笑的声音好像一把钢刷在瓷砖上划动，让吴清华听得内脏都仿佛翻腾起来。

　　不过让吴清华惊异的却是他刚才那句话的内容。原本吴清华以为，只有自己通过“吞噬”才能猎取获得别人的超能力，没想到在异元者的世界中，还有其它人也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而更巧的是，发明这项技术的罗昊，却连自己的本命秩元都被吴清华猎走，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如果不是封德满想要猎取的异元是花前，吴清华倒是很有兴趣全程观赏一下异元者是怎样猎取他人的能力。但是现在事关自己的伙伴，他就不能不动手了。

　　眼看封德满已经拿起了手术刀，那架势倒像是杀人的屠夫一般。他眼睛里闪动着火焰，激动地扫视着花前全身上下，似乎正在寻找一个最适合下刀的部位。

　　吴清华知道不能再忍了，全部心念都集中在了口袋里的钢针上。只听得嗤嗤一声响，两枚钢针同时从他的衣服中破洞而出，凌空刺出！一根击打在他手上的手术刀上，另一枚则集中了他的肩部，顿时在封德满身上扎出一个血洞！

　　封德满惨叫一声，两颗钢针都扎在右肩上，右手失去了活动能力，手里的刀也掉落到地上。不过更让他恐惧的是，他发现偷袭他的竟然是早已失去活动能力的吴清华。

　　“你，你得到了罗昊的本命秩元？”他惊恐地指着吴清华喊道，头脑中也是一片混乱，抱着肩膀缩在角落里。

　　然而吴清华现在也是汗湿了后背——从没有过控制钢针伤人的经验，刚才一时激动用力过猛，那两根钢针穿过封德满的身体之后竟然飞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而头顶上明晃晃的手术灯也妨碍了他的视野，让他没有办法再找到钢针，或者别的什么替代品。所以现在的他，在一时失误之下，才是真正失去了还手之力。

　　双方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有封德满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粗重的喘息声如同一头带伤的野兽。

　　僵持不是个办法，吴清华越来越着急，但是毫无力气的身体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一旦封德满意识到自己的窘境，恐怕第一个就会拿自己开刀！

　　“不要杀我！你身上中的药，只有我才有办法解开！”这时，封德满喘着粗气说道，“咱们一命换一命！”

　　“哼。”吴清华从鼻腔里哼出来一声，“既然知道怕死，还跟我谈什么条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我们三个人都身上的药都解开，我就饶你不死。”

　　“好的，好的！”封德满连声应诺道，眼睛死盯着吴清华的双目，左手缓缓地伸进自己的衣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