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中骐听懂了刘穆的计划,也加入自己的分析,“我们这八个人里除你之外,其他人的修为都在解脱境以上,只要我在前面几个法阵略动手脚,干掉两个,到五行法阵的时候就只能靠你一人守护,权利做好了准备只当我们不敢杀他,却不知道你的功法还有让人入魔的效果,自然也就不会起疑,哈哈,果然好计谋!”
刘穆亦应声发笑。
心结一解,两人顿时轻松不少。
“现在时间还早,在宴会开始之前,我把道魔双修的功法传给你。”看来岳中骐还是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想早些让刘穆也学会隐藏自己。
这功法名为《镜花水月》,意指镜中之花,水中之月,皆是实物之倒影,不过既然是倒影,当然与实物完全相反的,也揭露了功法的主旨,把魔的修为以道的面目表现出来。
功法将修行者的丹田气海分为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道的修为是镜外世界,即表丹田,魔的修为是镜中世界,即里丹田,将它们隔断的镜面则是整个功法的关键,一层不属道亦不属魔的灰色地带。
记牢了功法,仔细一琢磨,刘穆突然发现,这功法与化血成魔的修炼竟极为相似,化血成魔是以血液修炼,镜花水月则是以正道武者的元力进行修炼,同样还是魔功的一种。
“创造功法的人是魔修,自然是以魔修的立场出发,这是一种以夺取元力为主的功法,与你的化血成魔大同小异。”岳中骐一眼便看出刘穆的疑问,细心解释道,“吸收的元力大部分用来构筑表里丹田的中间地带,剩下的则用来提升道的修为,我也是没办法找到那么多武者来修炼,到现在道的修为才一直不及魔。”
“这倒不错,与我的化血成魔相配,正好同时提升道魔修为。”刘穆说的兴起,把两套功法同时运行,不觉又魔性大起,如果不是身旁站的岳中骐,他定要动手杀人了。
岳中骐发现的早,及时运功将他压制,“看来你是太久没有修炼化血成魔,噬血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了,等离开营地之后,我会找些合适的武者供你修炼!”
“不错,因为没有血液修练内功,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练习步法,难怪在帐篷里见血之后会暴露身份,以后我会注意的。”刘穆深吸了一口气,回忆起炼化血液时的畅爽感觉,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远出的地平线上夕阳隐没,最后一丝残红也都消失了,天色渐渐暗下来,晚宴的时间快要到了,两人收拾心情,大步疾飞的直奔良水营地而去。
整个晚宴没什么出奇,饭菜虽然是精心准备,可比不得刘穆每日按摩之后品的那桌小菜,吃来索然无味;讨论的话题也没什么出奇,无非是自我吹嘘和互相吹嘘,只到临近宴会结束,才给每人发下一副地图,这地图自然是假的。
权利早前就说过,这是三个人的精诚合作,宴会什么的无非是走下过场,再者也是看看刘穆和岳中骐的态度,现在看他们来了就已经达到了目的,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晚宴结束之后又简单寒暄一番,预定了行程前的会面日期,岳中骐和刘穆便离开了良水营地。
没有马上赶回齐扬城,却是朝着齐扬西北的方向进入到沙漠更深处,据岳中骐所说,那里有一处沙盗盘踞的匪穴。
此时天色昏暗,视线所及仅到十步之外,还有阵阵风沙席卷,可谓举步维艰,岳中骐却凭着自己对塔克沙漠的了解,一直循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同时放出微弱的魔气,用来指引刘穆。
行了一路,岳中骐的速度突然加快,原来是使用了步法,正是以前传授给虎贲兄弟的箭体弓身,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蹿便飞出数丈,落地之后又再次射出,一起一落间完全拉开与刘穆的距离,“兄弟,来追我试试,看看你的步法修炼的如何。”
好胜心一起,刘穆也发动步法,虽然凌空虚途较之箭体弓身更为精秒,在刘穆使来总差些火候,施展到最大极限离岳中骐总有一段差距,而且速度越快,风沙的干扰越发强烈,尚算熟悉的步法竟然不时出现错漏,更是拖慢了速度。
“步法的修炼没有阻力可不行,现在感觉如何!”岳中骐行了一段便放缓速度,待刘穆快要追上又发力拉开距离。
这看似玩笑的比赛,让刘穆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以前的步法修炼没有任何干扰,以至于无法突破瓶颈,现在有这风沙干扰,加大了修炼难度,无疑是冲破瓶颈的最好办法。
两人一前一后,在这不辨方向的沙漠上疾行了大半个时辰,就在刘穆感觉体内魔元力快要耗尽时,总算在黑暗之中看到几缕微弱的火光。
岳中骐停下来,让刘穆好好的打坐回气,同时介绍匪穴的大致情况,“这处匪穴大约有百十来人,除了几个头目是造化境武者,其他都是些只有蛮力的混混,他们全都是你用来修炼的对象。”
“凌千羽没有传授你攻击武学,想必是有别有用意,我手中虽然有几种上等武学,但毕竟不了解你的内功特性,不敢让你胡乱修习。进去之后你只管用自己的手段杀死他们,我只在一旁守侯,一来可以观察一下你的内功特性,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功法,二来防止有人逃走,泄露秘密。所以不到万不得以,我是不会出手的,一切还要靠你自己。”
迄今为止,死在刘穆手上的人不少,可被他亲手杀掉的却只有两个,摊主和幻妖,一个是手无寸铁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一个虽然不是普通人,却也没多大实力,还是死在是阴谋算计之下,总结起来,他到现在没有凭实力杀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对手。
想到马上要以一人之力对战一百人,不由豪气顿生,全身热血沸腾传出雷鸣之声,魔元的恢复速度陡然加快,空虚的丹田刹时间充盈澎湃,直想放声长啸,不过为了接下来的杀戮顺利进行,只能把这份豪情继续憋在心中。
刘穆不是卤莽的混人,倘若出场的太过高调,被这一百多人围住,那绝对是死路一条,即便岳中骐会出手相救,可那也就失去了这次修炼的意义。
回想起平日里在校场见过的士兵潜伏训练,他也有样学样,身体贴着沙地,如同四脚蛇一般匍匐而行,轻手轻脚向火光接近,一直行了有两里多路程,才看清这火光的来源——破陋土城上插着的十几支桐油火把。
沙漠里这样的土城不少,原本都是小小的居民聚集地,后来因为战乱和风沙侵袭,居民都慢慢迁徙,留下一处空城,到后来被沙盗占为巢穴。
这座土城不算大,且四处城墙都有各种各样的豁口,沙盗们只简单的在豁口处插上几排篱笆,便算是修葺完毕,连最紧要的城门,也只是以简陋的木板来代替,隔着篱笆的缝隙,可以隐约看到城门附近并无守卫,一旁的小屋里不断传出喝酒和笑骂声,应该是值守的沙盗,可惜风沙声音太大,听不太清到底有几人。
施展步法,踩着城墙上的坑洼,一溜烟就蹿了过去,落地之后感觉脚下软软粘粘的,原来踩到一坨不知道谁拉的屎上,这屎还是新鲜的,一经踩破,臭味马上随风飘散,刘穆心中直叫晦气,忙在一旁的城墙上蹭起来。
突然感觉身前大亮,转身一看,原来是小屋的房门被推开,灯光动屋内射出照在他身上,一个沙盗拧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两人四目相对,同时怔住,倒是那沙盗先反应过来,扯着破锣嗓子高吼一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