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腿的伤口虽大,却并不感觉疼痛,反倒是又氧又麻,仿佛无数的小虫在伤处蠕动,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右腿明显的粗了一截,步法的动作顿时变慢许多。
“是毒吗?”刘穆这才发现,那利爪的刃口竟泛着幽幽蓝光。
“嘿嘿........”鼠须得意的卷了卷舌头,淌出粘稠的唾液,那唾液竟也是蓝色的,“涂毒那种卑鄙的手段我是不会干的,这只是我的口水!”
刘穆不由一阵恶心,警惕着两方对手的动向,暗自控制血液将毒素排出体外。
一个铁球已经极难对付,现在又多出一个鼠须,胜算更小了,不过刘穆还不想劳动岳中骐出手,有些事情不真正做到那一步,便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
低喝一声进入龙气暴走,身上伤患快速愈合,肌肉有力的澎胀,韧性与力量都大大增加,步法亦再度进入空足阶段,一个闪身便脱离了二人的钳制,出现在铁球背后。
威胁最大的铁球是他首先要解决的目标,从一开始他便一直在研究这铁球的攻击方式,发现了个很细微的规律,那铁球,每次滚动之前都会调整方向,把有两个黑点的一面对准自己,起初还不以为意,但随着他刻意留心,才发现那两个黑点居然是两个通透的窥视孔。
想来也是,纵然有全方位的保护,也必须的确定敌手的位置,以及行经路线上有无障碍,起码一个造化境的武者还没办法靠意念辨别环境,看穿这点细节,刘穆顿时有了主意,双手间悄悄的凝聚精血,化为不显眼的血箭,一伸一缩如毒蛇吐信,双眼则死死盯着铁球的窥视孔。
终于,那铁球再次发动,同时鼠须也刨开黄沙钻入地底,又想来一次两人夹击,不过此时的刘穆进入龙气暴走状态,速度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始终如鬼魅闪现在铁球周围,让鼠须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发动攻击。
对方不动,刘穆却不能再等下去,在铁球滚动的间隙瞄准窥视孔,将双手血箭直刺进去,可惜速度慢了半拍,被滚动的铁壳挡住,虽然一击无功,却让铁球吃惊不小,猛的向后滚动拉开与刘穆的距离,这个举动让刘穆更加确定,窥视孔便是铁球的弱点。
正要追击,脚下的沙地异变又起,是那鼠须开始攻击了,刘穆吃过一次亏,自然早做准备,稍退一步把利爪避过,待鼠须冲出沙地,双手从腋下插入扣住他的后颈。
鼠须就是仗着速度和行踪诡秘来进行攻击,现在被刘穆近身制住,顿时失去了先天优势,想要挣脱,力量却抵不过龙气暴发下的刘穆,等他反应过来想要用利爪后刺,刘穆却先他一步动手了。
双脚抓地,力量从腿至腰,再传至后背,将全身之力都积聚手臂上爆发出来,只听得咔嚓一声,鼠须的颈骨竟被生生折断,脑袋无力的贴在胸前,刚刚刺出一半的利爪也耷拉下来,至此,刘穆终于靠自身实力杀死了第一个同级对手,不由的信心大增。
双手插入鼠须体内,同时运转化血成魔镜花水月,化血成魔早已练的炉火纯青,魔道修为的增长一如往昔,倒是夺取元气的镜花水月,毕竟是初次修炼,刚开始直觉丹田有些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丹田外围催生出来,不过这功法对元气消耗太大,加之鼠须死后元气快速消散,很快他体内可怜的元气便告枯竭,还没品出其中滋味,镜花水月便已结束。
或许是见同伴被杀弱了气势,整个炼化过程中,铁球居然不敢上前攻击,只是四处滚动,竭力拉开与刘穆的距离。
刘穆轻蔑的一笑,把鼠须的干尸甩到一旁,全速冲向铁球,铁球的速度固然不慢,但面对空足阶段的刘穆,纵然他一直逃避,两人间的距离还是迅速缩小。
“老大,你再不出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铁球终于熬不住,高喊着求援。
还有一个?刘穆正四处打探,却没有发现任何元气波动,只当这铁球是拖延时间,便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双手血箭频密刺出,将窥视孔附近的区域完全覆盖。
伴随着一声惨叫,刘穆明显感觉到手中血箭刺破血肉的阻滞,几乎是下意识的,血箭再度变化,尖端生出一圈倒钩,用力拉出血箭,顺带扯出两个圆不溜秋还拖着肉筋的东西,是铁球里面那家伙的一对眼珠。
“啊!”
那是一种疼痛到了极限,又夹杂着绝望的痛呼。
相比之下,刘穆却平静的很,不紧不慢的将铁球人的血液从眼洞中吸出体外,同时被吸出的还有夹杂在血液之间的元气,他要赶在铁球人死掉之前进行修炼,保证血液和元气被最大程度的应用。
镜花水月刚一开始,那种丹田附体物被催生的感觉又上来了,刘穆只顾着体会那种不一样的修炼感觉,却不知危险正在临近。
铁球人见全身血液与元气被快速抽离,老大却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生路已尽数断绝,索性发了狠,即便是死也不让刘穆好过。
元力突然收敛,聚集丹田之内,迅即膨爆壮大,全身经脉极度收缩,元力一丝不留的冲出丹田,涌入经脉之中,快速的膨胀遇到经脉内壁的限制,产生巨大的压力,当这压力达到无法遏止的边缘,铁球人自爆了。
巨大的冲击力由内而外,将坚固的铁球撕裂的支离破碎,碎裂刀刃四处溅射,刘穆站的极近完全处在这碎片溅射范围之内,又因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镜花水月的修炼上,虽然快速闪避,却还是被十多块碎片命中,胸口、手臂、大腿、前额,皆留下深刻的伤口,鲜血淋漓甚是可怖。
更坏的还在后面,就在碎片临身的同时,身后突然传来强烈的风压,刘穆只觉身形一滞,似乎被那风压锁定,竭力发足蹿出丈余,还是不能摆脱着紧随的风压,落地之后尚不及回气,一股大力已击中后背。
那力量甚是古怪,虽然刚猛却没有前冲之势,刘穆被击中之后仅仅跄踉一步便稳住身形,短短的距离让他根本不足以卸掉这股大力,脊椎剧痛似乎散了架,五脏六腑更是翻江倒海一般,一股热流自喉头涌上,咸咸的温热从口中喷了出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风压再度出现,刘穆知道若再挨上这么一记,不死也得残废,不及多想一个难看的狗吃屎扑了出去,落地之后接上懒驴打滚不停翻滚,那攻击险之又险的贴着衣脚落在沙地上,轰出一个水桶大小的八棱坑洞,坑洞的边缘极为平滑,没有因冲击扩散出现任何的缺口,正是力量极为凝聚的表现。
刘穆一拍沙地翻身而起,双脚更是快速踩踏,身形疾闪移出到十丈开外,总算摆脱了接连而至的风压锁定,也看请了偷袭者的样子,那是个肌肉发达的光头壮汉,大冷的天气却只穿一件羊皮坎肩,手上拿着一柄八棱大锤,看来应该是铁球人口中的老大了。
到底是蛇鼠一窝,虽然长相不同,手段却都是同样的卑鄙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