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画中字
乐飞和萨琪回到香格里拉饭店之后,发现浊龙他们的确已经走了,乐飞和萨琪围绕浊龙这个人闲聊了一会儿,便双双盘腿坐到床上,边休息边修炼起无极灵魂*来。
虽然乐飞已经单方面的突破灵魂*第四层境界了,但如果要让萨琪也达到第四层境界,那还得二人潜心的配合修炼一段时间,具体时间长短就要看萨琪个人的努力了。
一眨眼,就到了第二天的清晨,他们简单的吃过早餐之后,就走出了饭店,沿着苏堤缓步的向南屏山走去,路上他们看到有几艘小艇正在小瀛洲南端停着,有几个带着安全帽的人正在昨晚被浊龙毁坏的石拱桥边看来看去,指指点点,而且面色都不怎么好看,毕竟,大过年的还被拉来处理这些“自然垮塌事件”,谁遇到都不会高兴的。
乐飞和萨琪看了一会儿,只得互看一眼,默契的耸了耸肩,然后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人类尽管已经走出了地球,但仍然还是卑微的;人类尽管已经发明了智能系统,但仍然还是愚昧的。
世间有太多的事情,人类至今无法解释,但他们却不愿承认自己的无知,继续在自己的想象范围内摸索着。
总有一天,他们会被自己日日夜夜生活的世界狠狠的吓一跳。
走过苏堤,他们就闻到了净慈寺的味道。
佛香的味道。
乐飞对这种味道十分熟悉,闻到后,脸上不由得显出一丝笑意,然后侧过脸对萨琪道:“佛香好浓啊!看来今早来净慈寺进香的人应该不少,人们大多是来祈求在新的一年平安健康,富贵长寿的。”说着微微轻叹一声道:“还是平凡的人幸福一点啊,有虚无缥缈但却充满希望的信仰,有神可以寄托……”
萨琪对乐飞这些天一直存在的伤感情绪,已经开始习惯,所以也不打扰他的感怀,只是微微踮脚,往净慈寺的山门处看了看。
“哇!好多人啊!”萨琪轻声叫了起来。只见,此时形形色色的善男信女在净慈寺外排了好长的队,手里都拿着大大小小的各式香烛,在等待进寺上香,祈祷许愿。
乐飞向长长的人龙看了一眼,然后微微挑眉道:“过几天人会更多的!”
“为什么?”萨琪饶有兴趣的扭头看着乐飞问道。
“因为过几天就是正月初六了,每年的正月初六,就是定光诞辰……”
“定光诞辰?”
“恩,就是燃灯佛祖的生日啊!到那时,四方香客都会来的,场面一定比这个大。”
“佛祖怎么也和人一样有生日呢?”
“呵呵,佛祖也是人啊!是人就会有生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原来传说中的神佛也是人啊!”
“世界上是没有真神,没有真佛的!否则世上也就没有这么多无奈,这么多痛苦了!”
“那我们这个隐藏在人类纷繁世界里的修真界又算什么呢?”
乐飞思虑了一会儿,道:“算是一种平衡吧!虽然世间没有真正的神佛,但危害人类的妖邪异类却的确存在,这样就需要我们这样的修真之人来压制他们,说句自夸的话,我们算的上是人间的神佛了。”
“呵呵,人间的神佛,被你这么一说,我们还是蛮重要的嘛!”
二人说笑间,便绕过了香火缭绕的净慈寺,直接往南屏山上走去。
南屏山虽然不高,却十分的灵秀,冬日里百树凋残,林间落叶满地,恬静怡然,和山下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
前日,乐飞和萨琪刚到杭州,第一个落脚的地方就是南屏山,只是当时一心惦记着青星石,所以无心欣赏山中美景,今晨再来,总算发现了南屏山那婉约的山林之美。
二人顺着山路一路走一路赏玩,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岔路口左右分开,具体路径都隐没在密集的山林之中,乐飞和萨琪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哪条路是通往望月阁的。
而就在此时,从左边那条岔路上慢慢走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和尚,通过看他的步法以及听他的呼吸,就知道是个佛家密宗弟子,只是修为较低而已。
年轻和尚走到乐飞萨琪面前,很是恭敬的施了一个佛礼,道:“两位施主,师父让小僧来迎接二位,两位施主请跟小僧来。”
乐飞和萨琪都是微微一讶,互看了一眼,便跟着年轻和尚上山去了。他们走了不到五分钟,就被一条深溪隔住了去路,当然,这条深溪隔住的只是那些凡人罢了,对乐飞他们来说,这条小溪还不是轻轻一跃就过去了。
越过小溪之后,年轻和尚又带着乐飞和萨琪绕了两个小弯,最后终于来到了一个被数十颗参天大树围着的小庙宇前。
庙宇的门是开的,乐飞和萨琪跟着年轻和尚进去之后,发现庙宇内里非常的简单,只有一个佛堂,几间禅房。
“师父在里面等你们,你们进去吧。”年轻和尚指了指最左边的一个禅房,然后便拿起院墙边的一个破旧扫帚开始扫起小院里的落叶来。
乐飞萨琪根据指导,轻轻走到小禅房的门口,正欲开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了法清的声音:“两位施主请进来吧!”
乐飞萨琪互看一眼,便轻轻推开禅房的门,走了进去。
一个很小的房间,布局也很简单,法清正端坐着一张窄窄的木板床上闭目修行,听到乐飞和萨琪进来,便缓缓睁开双目,面露笑容,道:“这里太过简陋,委屈二位施主了。”
乐飞微微皱眉道:“法清大师,山下的净慈寺宽敞无比,装饰一新,怎么你还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法清摇头道:“身为执法院的长老,注重的是个人的修为,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何必在乎大小、宽窄、新旧?而且离俗世太近,也不利于潜心修行,何必自扰?”
乐飞一听,缓缓点头,然后问道:“明一大师的伤势怎么样了?”
法清满含感激的道:“昨晚贫僧已送他回灵隐寺调养,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实在十分感谢清风施主。”
顿了顿,法清继续道:“两位施主此来的目的还是为了济公宝扇吧!”
乐飞摇头道:“大师你不要误会,我们真的不是为了那个济公宝扇来的……”
法清微微抬手,打断了乐飞的话,微微叹息一声,从木板床上起身下来,走到玻璃窗前,看着院中满地的落叶和正在打扫的年轻和尚,缓缓道:“不管你们是不是为了济公宝扇而来现在都不重要了,法浊那个叛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如果这个传言一旦散播开,定然会有更多的妖魔邪道来这争夺,而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是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场争斗的,到时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悲惨事情发生,所以,为了避免这一切,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毕竟,宝扇如果放在你们那肯定会比放在我们这要安全!”
“这……”乐飞和萨琪都是一愣,这明摆着是在转移祸水啊!
乐飞道:“大师,我们只是想知道西湖的中心到底在哪,而那里到底有没有宝扇,我们一点兴趣都没有。”
法清微微一怔,道:“看来你们的确不是为了宝扇而来,但既然你们想知道西湖中心在哪,那多多少少还是和济公宝扇有点关系的,因为传说济公宝扇就在西湖中心,你们如果到达了西湖中心,就一定能得到济公宝扇。”
乐飞和萨琪面露不解,问道:“为什么到了西湖中心就一定能得到济公宝扇呢?”
法清淡眉微皱道:“传说西湖底部有一个密道,不知是谁设计建造,里面满是机关,它们守护的就是密道中心的济公宝扇,那些机关设计巧妙,擅闯者往往还没有到达西湖中心,就已经命丧密道了,因此,有胆量闯密道的人就越来越少,再之后很多人就把这个传说给遗忘了,最后,连这个密道的正确入口也被人给遗忘了。”
“传说?”乐飞轻轻叫了起来,“这么说大师你也不知道这个西湖中心在哪了?”
法清微微点头,乐飞和萨琪不由得都透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不过,”法清随即又道:“恩师在圆寂之时,曾传给我一幅水墨画,还说和济公宝扇的秘密有关,只是他老人家一直没有参透其中玄机。”
乐飞和萨琪闻言,都是精神一振,问道:“那那幅画现在在哪?”
“诺,墙上挂的就是!”法清说着便抬手指了指乐飞和萨琪身后那面墙上的一幅半旧不新,而且已经蒙上一层细灰的暗色水墨画。
“大师,你把这么重要的画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挂在这,就不怕被歹人偷了去?”
法清微微一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按常理来说,人们都会把珍贵的东西藏起来,而且是越珍贵,藏的越深,这也是大部分窃贼的心理,他们有时候宁愿翻箱倒柜、挖地三尺,也不愿对摆放在眼前的事物看上一眼,因为在他们看来,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绝对是不值钱的,贫僧正是抓住他们的这种心理,所以才把这幅画明目张胆的挂在这。”
乐飞和萨琪听法清如此说,心中叹服不已,由衷赞道:“大师高见!”
说完,便细心的开始观赏起这幅“明珠蒙尘”的珍贵水墨画来。
画中画的是一个人物,一个衣破、鞋破、帽破,不修边幅,不拘行迹的和尚,画中和尚的相貌似笑非笑,似愁非愁,似啼非啼,一半脸儿笑,一半儿脸儿哭,哭中有笑,笑中有哭,看上去疯疯癫癫。
“这……这不是济公嘛!”乐飞虽然对世间俗事知道的不多,但佛家的一些成名人物他还是略知一二的,当然,这些知识也是他小时候经常听普照寺的师兄们讲佛家故事才知道的。
“不错!就是济颠祖师的画像。”法清微微点头。
“可这和寻找济公宝扇有什么关系呢?”乐飞不解的问道。
“你们看画像上少了什么。”
乐飞和萨琪听法清如此说,便仔细的又将这幅济公水墨画看了一遍,只见画中济公虽然形貌疯癫,但也四肢健全,腰间还挂着一个暗红的酒葫芦,看上去并不缺少什么。
不对!少了!少了一件标志性的物件!
“济公的宝扇不见了!”乐飞和萨琪几乎同时叫了起来。
“不错!少的就是济颠祖师的宝扇,世人皆知祖师的宝扇是从不离身的,这个作画的人自然不会不知,而既然他知道这个常识,又为什么没有将宝扇画出来呢?由此可知,画中定然藏有玄机。”
“那到底是什么玄机呢?”乐飞和萨琪隐隐有了兴趣。
“这个起初贫僧也不知道,可两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终于被贫僧发现了画中的秘密。”
“什么秘密?”
“说到这个,还要多亏贫僧的徒儿相林。”说着移目看了看院外正在打扫的年轻和尚,“两年前的一个晚上,贫僧正在对着这幅画像苦思玄机,当时相林端了一碗茶水进来,放在了水墨画的一角上,当时贫僧没有在意,可过了一会儿,当贫僧端起茶水来喝的时候,蓦地发现茶碗压着的画纸上,居然显出了一条浅浅的黑印,当时贫僧大惊不已,还以为画被茶碗压坏了,可当贫僧细细看的时候,惊奇的发现,那黑印居然是字迹,当时贫僧便想到是茶碗底部的水痕印出来的,于是贫僧便大着胆子,用手蘸了一点水涂抹到画上,发现果然有字,当时贫僧虽为出家人,却也不免欣喜若狂。想来师父当年之所以没有参悟画中玄机,是因为把这幅画看的太珍贵的缘故,佛语云:‘不舍不得’,画中玄机也是按照这个佛理来的。”
“那画中到底是什么字?”乐飞和萨琪听故事一般,脸上都有兴奋之色。
“你们自己来看!”法清说着便拿起桌上的一碗清茶,喝入嘴里,然后很有分寸,非常均匀的喷洒到济公水墨画上。
几乎转眼间,水墨画的颜色就由暗变淡,从新变换了一个模样,隐隐显出了两行游龙般的字体:欲寻宝扇,先解此案。丘山之下,紫云之旁,石蛤转首,乾坤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