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老公……”忽然,唐豆豆再次尖叫起来,她的怀里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唐豆豆此时正在用自己的衣袖一点点的擦拭着他脸上的鲜血碎肉,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她的神经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若不是怀中的刘芒果尚且还有一息尚存的话,唐豆豆恐怕就要昏死当场了。
白须奴飞速上前,细细查看一番,惨白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掌心散出一团淡淡的光晕,打入了刘芒果的胸口,护住刘芒果受损的内脏器官,连忙让人把刘芒果抬到没被炸毁的房间,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独自一人在房子里为刘芒果疗伤。
唐豆豆等人万分焦急地在外面等待,乜斜来了,唐豆豆都没有心情去跟他多说一句话,房外等待的人越来越多。
乜斜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立刻传令把泉城郧阳兮一家全部拘捕,另外各个众臣都进行严格的排查,一旦发现被敌国夺舍之人立即斩杀以绝后患。
一大群的人在房外整整等了一个时辰,白须奴才开门出来,他刚刚开门的时候,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白须奴原本只是头发胡须白一点而已,现在却彻底的变成了一个老头子的模样,皮肤都变得干枯了,在场之人十有八九都是修炼之人,一眼就看出了白须奴元气大伤,没有几百年是补不回来了。
乜斜这是第一次见到白须奴,看到白须奴推开房门走出的一霎那,乜斜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白须奴看到唐豆豆,有些吃力的呵呵一笑,说道:“徒弟已经没事了,徒弟媳妇不要太担心了,我伤了点元气,去休养一段时间,好生照顾我徒弟。我走了。”
白须奴说完,身形一闪即逝,在场所有的人都暗暗心惊,白须奴为救刘芒果元气大伤,现在还能如此轻松的瞬间离去,其实力可见一斑,恐怕就连在场的丞相乜斜也不是他的对手吧。想到这里,不少人的目光都有些是看非看,躲躲闪闪的向乜斜的方向投去。希望能看到乜斜有什么动静没,不过他们都失望了,乜斜脸上静如止水,没有一丝波澜。
“侯府守卫加强五倍,另外调集民夫重修侯府,下个月我要看到一个崭新的侯府。”乜斜知道现在安慰唐豆豆不如给她点私人空间让她独自安静安静。
乜斜离去,大部分的文臣武将也都跟着离去了,出了侯府大门,浮云对乜斜说道:“丞相,浮云想留在侯府几日,以防刺客知晓护国候未死再来刺杀。”
“嗯,也好,那你就留下来吧,需要什么就开口说,护国候是我国大功臣,万万不可再出差错。”交代完之后,留下浮云,乜斜与一众文臣武将打道回府。
刘芒果伤势颇重,外表不易看出,实则伤及内脏,全都是要命的伤,若不是白须奴拼着断送自己几百年的苦修,刘芒果的这条小命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唐豆豆坐在床边,用手绢轻轻擦拭着刘芒果额头的汗水,小心的伺候着,刘芒果是她生命中的全部寄托,如果刘芒果不在了,唐豆豆也就没有活下起的勇气了。
“老公,要坚强哦。你不是说过喜欢宝宝么?我们还没有要宝宝,老公一定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哦。”唐豆豆强忍着悲痛的心情和刘芒果说东说西,为的只是想要激发刘芒果的求生欲望,希望他能早一些醒过来。
十天,整整十天的时间里,刘芒果都处于昏迷状态,偶尔身体会抽动一下,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十天,不仅仅是唐豆豆难以度过的日子,对于浮云来说,也同样是备受折磨,十天时间里,闻讯赶来的杀手络绎不绝,被击杀的就有百余人之多,全都是来至于魔域、邪恶之源、欲望之都三国的杀手,可见这三个国家已经把刘芒果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已经到了非除去刘芒果不可的地步。
十天十夜,浮云都没有合眼,日夜不停地守在刘芒果房外,大批的精兵强将守在侯府,里三层外三层把侯府围得水泄不通。
另外,侯府的重建工作开展得很顺利,因为听说是给护国候修府邸,大批的民夫自告奋勇的前来工作,甚至有些没有被选上的哭着喊着不要工钱也要给刘芒果修府邸,这样的壮举就是当年乜斜建造云阳阁的时候也是没有的,足见刘芒果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十天时间,护国候府已经完工了近一半,按照这个进度,只需要二十多天就可以提前完工了。
焕然一新的护国候府比之前更加气派,更加富丽堂皇,虽然没有云阳阁宏大,气势却也不差多少了。
云阳阁,静心堂。
五丈方圆的房间原本不算太大,可屋里的摆设实在是少得可怜,显得整间房子格外的冷清,房间内的装饰并不是很华丽,朴素的气息随处可见,整个房间最具特色的也就只有后墙之上悬挂着的一张字,苍劲有力的写了一个大大的“静”字。
此时,“静”字下面正站着一个人,便是丞相乜斜,双目丝毫不斜地看着“静”,难道他遇到了什么难以逾越的困难了么?若是没有,为何要依靠这个字来让自己平静呢?
“他竟然出现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他,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出现了,呵呵,老朋友,我们可是有几百年没有见到了呢。”自言自语的乜斜说着说着竟然呵呵笑了起来,看上起很开心,并不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麻烦。
乜斜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似乎是每个人都拥有的习惯,一遇到事情就爱踱来踱去,似乎只有不停的走来走去才能化解掉诸多的烦心事。
“你肯定不会愿意见到我吧。嗯,肯定是这样的,可是,不见又怎么办呢?我们早晚还是要相见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嗯,对,我必须要和你好好的谈一谈。大业,一定要去做,已经分裂了几百年,是时候恢复盛世了。”乜斜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叨着,脸色时而欣喜,时而哀愁,只是两三个来回的功夫,他就变换了不下七八副脸色,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竟然令他有些疯癫的又愁又喜起来了。
快步走到书桌前,乜斜挥笔泼墨,书下两句苍劲大字。
故人人故故人喜,不见见不不见哀。
两句话把乜斜心里的思想完全暴露了出来,重新遇见了本以为亡故的故人心中喜,却又怕故人不愿相见心中悲。
乜斜和白须奴到底是怎么相识的呢?他们之间又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乜斜怕白须奴不肯见他?一个又一个谜团蒙蒙升起,至于答案是什么,恐怕只有两个人相见之后才能够解开吧。
一声利啸从窗外传来,乜斜漫步来到窗前,打开窗子,看到夜空中盘旋的一只白鹫,一直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喜色,看着白鹫俯冲而下,就在白鹫展开的双翅即将撞上窗棱的时候,瞬间并拢了双翅,眨眼间之后,已经稳稳落在了乜斜的肩头。
白鹫温顺的鸣叫着,亲腻的在乜斜耳边厮磨着,一人一禽,非常的和谐。
“鹫儿啊鹫儿,我就要去见一个老朋友了,你在这里等我,房间不许任何人进入,你可听明白了么?”乜斜慈爱的伸手抚摸着肩头的白鹫,温和地说道。
白鹫似乎听明白了乜斜说的话,轻声鸣叫了几声,就从乜斜肩头飞起,落在了乜斜床边的一只架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乜斜关了门,闪身从窗子而出,挥手一掌,掌风把窗子合上,乜斜身形飞跃,三步两步已经出现在了千丈之外的屋顶之上。
一阵清风拂面而来,乜斜微微闭目,在脑海里回味了一番白鹫传给自己的信息,猛然间,双目圆睁,没有半点温文尔雅的样子,脚下生风,不到一个呼吸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云之界,一路疾行,向北方那一大片原始森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