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就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风儿阵阵,所有的树儿全都摇头晃脑起来,就像是泛起了一片片的涟漪,甚是壮观。
无数人影拉成一个长长的“一”字快速掠过,如果仔细的去看,会发现其实只有一个人,只不过速度过快留下的残影而已,这样的修为在七星中都是很罕见。
每次落下,脚尖只是在树梢轻轻点一下,力道轻的不能再轻了,甚至都还没有一只鸟落下时把树冠压下的弧度大。千丈的距离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就能够到达,不留下一丝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出了云之界应该也有几千里的距离了吧,乜斜这才止住脚步,熟悉的气息愈来愈近,他甚至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藏身的具体地点在什么地方。
乜斜就像是鸟一样疾速向地面坠去,在即将狠狠撞击在地面上时,速度一刹那间慢了下来,飒然地立在空地上,面上略带微笑,面前出现了一个丈许方圆的大坑。
坑边卧着一只白虎,懒洋洋的趴在坑边,对于突然出现的乜斜,它甚至看都不看一眼,依然眯着双眼,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有不速之客前来造访。
白虎卧在那里身形已经一丈高低,一身洁白的绒毛让人见了都想上去摸上一摸,肯定很柔软。硕大威武的虎头上长着一只坚硬的独角,顶端还隐隐闪烁着光芒,这只角似乎比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要坚硬。
“怎样?你这畜生,还要挡我去路么?”乜斜呵呵笑道,戏虐地看着白虎。
白虎双目骤然圆睁,怒视乜斜,站起身来,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一声巨吼过后,方圆百里的飞禽走兽纷纷四下暴走,百丈之内,树叶被震落一地,足见它这一声吼的威力多么的不可思议。
乜斜身形一动不动,看着连连咆哮不止的保护,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摇头道:“真是不知好歹的畜生,看来我要代你主人出手教育教育你怎么接人待物了。”
话音未落,乜斜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了白虎面前,出掌拍向白虎面门,白虎怒吼连连,肥大的爪子寒光四射,迎着乜斜击出的一掌拍去。
一人一兽,乜斜在身形两丈有余的白虎面前显得极为弱小,可也就是这极为弱小的乜斜把白虎震退了十步开外,白虎的怒吼声显得更加狂暴了,而乜斜脸上也挂上了诧异的神色,这一掌竟然把他的手腕震麻了,乜斜不得不重新审视白虎的实力了。
“老伙计,几百年不见,你就是这样接待老朋友的么?”乜斜不想跟白虎较劲,以自己的实力虽然可以很轻而易举的斩杀白虎,但却要和白须奴撕破脸面了,这是乜斜不想看到的事情。
乜斜话音刚落,深坑之下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是啊,几百年没有见了,我们的脾气还是没有改变,你这小子,上门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揍我神兽,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啊。你且等我三日,三日之后,我自会出来与你相见。”
“也好也好,我就暂且等你三日。”说罢,乜斜席地而坐,怀中飞出一把折扇,此乃乜斜的主武,名唤云天玄黄扇。
云天玄黄扇悬浮在乜斜头顶,散发出金黄色光芒,形成一层光罩,把乜斜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里面,隔着一层金黄色再看乜斜,整个人似乎多出了几分慈悲的感觉。
白虎见乜斜静坐,也就不与他计较了,依旧回到地洞旁,伏在地上,继续打起盹来,轻微的鼾声荡漾开来,方圆十里之内再也没有动物敢轻易涉足。
三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当第三天时,乜斜悠悠睁开眼睛,立在一旁,云天玄黄扇早已经收回,双目盯着面前的深洞,等待着白须奴的现身。
白虎已经起身,围着深坑一圈圈的转着,嗓子里时不时发出一阵阵低沉的沉吟,仿佛在呼唤白须奴。
一道闪耀的白芒冷不丁从深坑中飞出,光华散去之后,白虎身边多出一个白发白须仙风道骨的老头,正是白须奴。
白须奴并没有急着和乜斜说话,伸手抚摸着身边的白虎,一身柔软的毛发摸在手里舒服极了,白虎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脸上竟像人一样露出了一个非常舒服的神色。
“白兄,这几百年没见,你是越发的像老神仙了,仙风道骨的,看起来就让人羡慕。”乜斜笑呵呵说着。
白须奴头也没抬,看着白虎,不紧不慢地说道:“是么?我还以为我前几天消耗太多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呢,兄弟现在这样一说,我就放心多了。兄弟身为一国之主,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来找我这个老头子?”
乜斜听出白须奴话里带刺,不过也不与他计较什么,依然笑脸相对。“白兄这话就有点见外了,想当年我们兄弟可以算得上知己了,怎么现在说起话来却有点生分呢?”
“刚才不是说了么?兄弟你现在身为一国之主,我已经什么都不是了,怎敢造次?”白须奴似乎很不待见乜斜,从头至尾都没有正眼看过乜斜一眼,两个人之间虽然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是火药味却是十足。
面对白须奴的冷嘲热讽,乜斜显得格外有涵养,虚空一抓,手中出现了一坛上好的血酒,以手做刀,轻而易举削去坛封,酒香顿时肆无忌惮的涌出。
“白兄,你我今日相见实在不易,来来来,兄弟带了一坛好酒,今日你我二人不醉不休,如何?”乜斜依旧席地而坐,招呼白须奴一同饮酒谈天。
白须奴喃喃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来找我绝非只是为了和我喝酒吧?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不要像个女人似得磨磨唧唧。”
乜斜倒酒的手稍微一顿,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依旧把酒倒上,放下酒坛,端起两碗酒水,轻轻一推,其中一碗血酒虚空向白须奴移去,速度很快,却没有洒出一滴酒来。
白须奴稳稳接住酒碗,叹道:“的确是好酒,只可惜人却不是以前的人了,物是人非,往事如烟,此时非彼时。干!”
两人一饮而尽,乜斜大呼痛快,就又要接着倒酒,白须奴开口道:“今日,我只饮一碗,有什么事情你且说来,看我能否帮你。”
乜斜连连顿首,抚掌而笑,道:“白兄依旧如当年一般洒脱,真是羡煞小弟了。不瞒白兄,小弟寻你还真有点事情想问个清楚。刘芒果可是少主?他身边的女子可是……”
乜斜还未说完,白须奴就打断了他的话头,说:“老弟,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其实为兄也不知他是谁,只是看他小子与我有缘,传给他点功夫,混个师傅的虚名罢了。至于其他的,老弟多问,为兄也是不可能尽数告知的。我知你今日只是想问此事,既然我已经回答了,就不再多留了,出来半月左右,还不知徒弟如今怎样,我先走一步,老弟请便。”
白须奴说罢,纵身跃上白虎宽大的脊背,白虎纵身一跃,直上云霄,眨眼间不见了踪迹,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和席地而坐的乜斜。
乜斜双眼精光四射,随后又转为了无可奈何,口中喃喃不知所语,抓起面前的酒坛,狠狠地灌上几口,酒坛脱手而出,砸向空中,正中一只惊慌失措的飞鸟,一声凄鸣,化为一团血肉模糊的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