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主派你前来,意欲何为啊?”梁乙逋对辽国使者道。
辽国使者带着毡帽,在营帐内原本就阴暗的光线下几乎看不清楚他的脸。不过他的声音却浑厚异常,只听他开口道:“皇帝陛下知道右帅有成事之心,故而派遣下臣前来面见右帅。”
梁乙逋冷冷道:“我有成何事之心?”
那使者不卑不亢地道:“自然是不甘为人下之心,想贵国梁太后多年来以残暴的统治治理大夏,几乎年年对外征战,这才使得大夏国力难以昌盛,我契丹皇帝陛下深知右帅的才能,若能将大夏的治权交到右帅手中,大夏必然不会是今天的局面,到时候别说是辽夏联军,就是大夏一国也足以灭掉宋国的那些孱头!”
梁乙逋不在说话,显然已经心动了。
“契丹皇帝似乎找错人了,我梁乙逋虽然握有兵权,但靠着手上的这点兵力,想太后为敌,简直就是送死!我看契丹皇帝陛下的心意恐怕就是希望我与太后火拼,然后由契丹来坐收渔人之利吧?”看来梁乙逋也不是太蠢。
“这一点右帅尽管放心,皇帝陛下已经派出使者去对付贵国的梁太后了,右帅只要到时候等着接受战果就行了。”
正在这时,帐外卫兵通报说:“右帅,辽国耶律大石将军派人来问,为何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独自退开。”
梁乙逋起声对那使者道:“既然如此,我就等着消息了,你回去禀告契丹皇帝,只要他真的能帮我掌控大夏的政权,我发誓与契丹永为友好之邦。”
那使者这才起身告退。
梁乙逋等那使者走远才对帐外的卫兵道:“你去告诉野驴大石的人,就说我们退兵是经过他们契丹皇帝的准许的,没必要向他解释!”
卫兵应声而去。
从西夏大营潜出来后,杜小心道:“看来局势对我们越来越有利了,西夏已经起了内讧,联军也有开始瓦解的迹象。”
偷香也道:“不错,而且从刚才的情形看来,辽国似乎有图谋西夏的意图。”
杜小心皱眉道:“梁太后那个老妖婆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偷香笑道:“这个就轮不到你担心了,还是交给梁乙逋去头痛吧。”
“对,我们立即赶回大名府,让小林子他们好好准备准备。”
待杜小心将情况告诉林灵素和张继先知道之后,张继先立即调派所有的斥候出动,分成三队,日夜监视耶律大石和梁乙逋。
五天之后,斥候将消息反馈到林灵素的手中。
“耶律大石上书契丹天祚帝,劝说此时不宜与西夏决裂,否则一旦挑拨西夏失败,整个辽国将会陷入三面受敌的势,稍有不慎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杜小心讶道:“这个耶律大石到是个人物,看问题很透彻啊!”
林灵素笑道:“可惜天祚帝不这样想,接到耶律大石的上书之后,天祚帝大为震怒,虽然没有处置耶律大石,却已经派人来接管他手中的兵权了!”
张继先道:“所以基本上可以断定夏辽联军已经呆不了多久了!”
林灵素却道:“不过现在却有一个新的问题。”
杜小心皱眉道:“什么问题?”
林灵素道:“朝廷上下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辽国内部似乎正面临着一场严重的内乱,所以在马植的劝说下,当今圣上已经答应与女真结盟,共同图谋契丹了。尽管这个决策遭到了很多朝臣的非议和反对,但在童贯的坚持下,圣上终于没能拒绝这个强烈的诱惑。而提出此议的马植也被圣上赐名赵良嗣,专门负责宋金结盟之事宜。”
偷香奇怪道:“如今我们身在前线,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林灵素摇头道:“因为这个缘故,在童贯的授意下,圣上颁下圣旨,要求我们在与金国结盟之前暂时按兵不动,不许出击!”
杜小心脸色大变道:“什么?这是什么狗屁圣旨!哪有这样胡乱指挥的?”
张继先和林灵素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童贯本是个宦官,因善迎人主而被宠信。可是张继先和林灵素却不便漫骂,只能保持沉默。
杜小心就好像突然之间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他原以为能借着这个机会重创辽国与西夏的军队,至少让大宋在几十年内不用再担心北方边患,可是谁想到赵家居然出来这么个昏聩的东西。
偷香也是一声叹息道:“算了,我看还是走吧,我们去找老蹇他们商量象雄的问题吧,看来这里的局势已经轮不到你我左右了。我们正好可以趁着西夏内讧的机会,让象雄的旗帜再次飘扬起来。”
杜小心看了林灵素一眼。
林灵素无奈道:“在师尊飞升的时候我答应师尊一定要保全大宋北疆的安宁,所以暂时可能无法和大祭司回象雄,不过一旦这里稳定下来我会立即赶回象雄去的!”
杜小心不禁暗恨张天师这老鬼,死都死不安宁。如果象雄这次能有林灵素襄助的话,所遇到的阻碍将会小的多。不过想归想,总不能真的在张继先面前骂他老爹,于是只能无奈地起身,准备与偷香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