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上有些话是比文学家的语言还有优美的。
“过界”两字对黑道来说简直就是国家公务员嘴里的“特务”“奸细”。
老管家赵铨这两字一出来,明摆着就是把李风雄扒拉到黑云会的对立面了。
群起而攻之,谁堪重负?
李风雄就算再怎么嚣张,此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扭过打了鸡血的脸,狠狠盯着站在李云天站侧后两步的马超。
要不是这小子多嘴,李云天不可能这么滑溜?
马超“切”地一声轻笑,回了一个白眼。
李风暴见事态得以暂时控制住了,赶紧扒开李风雄,站到李云天面前伸出手道:“表弟,欢迎你出来!累了吧!走,我们上去吃饭!”
李云天对这个做事稳重、为人谦和的大表哥还是很喜欢的。
只是,他心里更加清楚,越是这样的人发起飙来就越是恐怖。
大表哥啊!你可千万别对我出手啊!否则……兄弟也不得不下杀手啦……
“好啊!走吧!”李云天也笑着拉过李风暴的手,和李风暴一起相互扶持着往前面进去。
李家虎落后了两步,和赵铨一齐跟着李云天走了。
众人见状急忙跟上。
唯独李风雄和马超两人故意留在最后,放着宽有两辆轿车宽的红地毯不走,偏偏挤在一起,用肩膀你撞我一下、我用肩膀撞你一下地扭了屁股作对着。
跟在后面的小弟看得一路直冒冷汗,这到底是要帮忙吗?还是要分开?帮谁?怎么分?头大啊头大!
这“绝代风华”是黑云会的老巢,建于2000年,后又多次装修过。
在当时还是古龙市的第一高楼,没少被当做这个城市的地标过,只是随着城市的扩建和改造渐渐落了后风,但它还是凭借黑云会在古龙市长达半个世纪积起的余威和八十年代那一代人的记忆占据了古龙市第一高楼的位置。
不过“高楼”两字换了一种看法和意义罢了。
毕竟,人们虽然是健忘的,但并不代表他们不会记起,比起看不到的未来,更多的人喜欢体会过的回忆。
黑云会一行人分乘四部电梯来到被当做黑云会大会堂的顶楼,沿着铺了羊绒地毯的过道向大厅走去。
李云天携着李风暴走在众人前面,李家虎则还是和赵铨一齐跟在李云天两人的后边,互相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眼神却一个劲地往前面的李云天李风暴两人后背飘。
“表哥,我在里面的时候听说嫂子给我生了一个侄子,对吧?”李云天笑着说道。
“哈哈!是有这事,是有这事。”一说起自己的儿子来,李风暴顿时笑得面如桃花,不管是黑道、白领、甚至是军人,只要是个人孩子就是他们最骄傲的事情。
当然了,像人的畜生不算。
“那小子可比我有福气,一生下来就有七斤重,跟个球似的,我还没有看过一眼就被他爷爷和他两个叔叔抢过去亲了个够,幸福啊!哪像他老子我,生下来的时候全家还被仇人追杀,差点没死在老妈的肚子里。你说,咱们这些老一辈的拼死拼活这么些年不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更好的环境吗?人这一辈子就这么短短几十年,全给我逍遥快活、睡觉吃饭都还嫌不够,何必这么折腾?整天提防这个、提防那个,想着今天闭上眼睛睡觉明天还能不能醒过来,何必呢?”
李云天道:“是啊,何必呢?可表哥啊,有些事它就是这么奇怪,你不招惹它,它也要逼着你来。就像出车祸,你不理车,车却要拼了命地跟你撞,你是避也避不开、躲也躲不掉,只有纵身一跃直接跳到它顶棚上才能活下来。这人啊,只有当生命遇到威胁的时候才会懂得生命的可贵。你说呢,表哥?”
挑刺!
这明显就是李云天的在挑刺!
李云天很清楚他这次回来已经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多少人跟李家虎一脉眉来眼去、利益相同,一旦李家虎争权失事,多少脑袋得往下掉,只要他李云天一天不死,多少人就没法睡个安稳觉。
所以,只有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李云天才有一种“我命由我不由他”的真实感。
李风暴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变了变,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眼珠子微微一动,立刻哈哈笑道:“云天啊,咱们可没走在大马路上,车撞不到,人挤不死的,不担心这些。今天你刚出狱,咱们不说这些丧气话,走,赶紧地去给大伯瞧瞧,看看我们黑云会的大少爷有长强壮没有。”
不愧是表哥,说话滴水不漏,这太极拳打得……滋滋滋……他到底是不是每天早上都早起练拳啊?
李云天可没天真到只凭李风暴这几句看似已经回答了问题的话就认为李风暴没有杀他的心,只是太极虽好,却不可贪练,否则真的修真升仙了咋办?
那么多的钞票,那么多的美女,那么多的民族大义,老子可舍不得!
“对对对!我也想我老爸了,我们走!”
两人走在前面讲得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后面的李家虎和赵铨却是听得一颗小心肝像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差点没折腾出个白癜风来。
那些大气都不敢出的大佬们就更是吓得冷汗直冒了,听到两人这一轮针锋相对结束了,赶紧偷偷擦了一把汗,忽地被周围人那走路带起的劲风一吹,后背一阵凉飕,竟已被汗水湿透。
唯独马超跟李风雄还在最后互相叫着劲,根本没有听见李云天和李风暴讲了什么,你瞪我一眼,我竖你一根中指,你斗我斗大家斗,斗得很是逍遥自在。
“这才是幸福啊!”李家虎和赵铨同时回头看到,同时感叹道。
“那个……少爷,大厅还没有整理好,还请你们等一等。”
众人来到大厅门口,却被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美女服务员拦了下来。
“你说什么?多长时间了这还没有准备好?风火那小子呢,老子不是叫他上来看着的吗?他死哪去了?”李家虎不悦道。
“对不起、对不起,副帮主,刚才一个新来的打碎了一桌酒杯,现在正在收拾,还请少爷、副帮主和众位大哥稍微等等。”服务员鞠躬弯腰的恳求道。
“什么狗屁理由?一张桌子而已,几秒钟就收拾的事情哪会这么长时间?”李家虎的面色更是不善了。
他可是让三儿子李风火来看了大厅的,要是自己的儿子办事不利,那不就打了他这个老爹的耳光?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副帮主,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服务员急得都快哭了。
什么意思?这是真的有事了?
这在自家地盘上还能有啥事?
“这个小畜生!看老子不宰了他!”李家虎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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