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一身雪白的衬衣,在黑色西装为单衣色彩的李风雄小弟中鹤立鸡群。马超早就注意他良久了。
只觉得这小子每每打斗总是缩往后边,倒也不是畏战神色,只不过偶尔攻击受阻就要捂着耳朵唧唧哇哇讲一通,接着再对李风雄比划比划,整个李风雄小弟群顿时就会做出反应,该进该退,井井有序。
这年头高科技无孔不入。黑云会树大根深,自然给一些上层小弟装备了些少为人知的装备。而且,耳麦和远程无线通话也不是什么尖端科技的东西,自然很容易拿到。
马超两眼一眯。这个小弟在做什么他一清二楚,无非就是给李风雄做些请示罢了。
马超生性狂妄不羁,越是艰难时刻越加能够血性狠斗。此时一见这小弟能跟李风雄通话,心中一怒,登时冲出战圈,左砍右砍,随手扒开几个李风雄小弟,一纵跃到这小弟身后,抓住这小弟的手,一把扯倒在地。
这小弟刚想大叫,忽地眼前一花,马超如杀神般站在身前,长长的砍刀直拉到身后,作势就是一砍。
这小弟脖颈上一凉,整个视线便像后仰去,先是马超的脸庞,接着便是蔚蓝色的天空白云,一阵天旋地转,耳中什么也听不到,只能见到一个身穿白色衬衣的无头身躯正喷溅着滋滋鲜血,而马超的砍刀已垂到了地面上,不到一会儿后,这小弟便什么也听不到了,却是被马超砍了脑袋下来。
周围的李风雄小弟本还想将突出重围的马超砍翻在地,一见马超霸戾如此,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呼啦啦往两侧闪了开来。
马超神色淡漠,似没有将眼前一切放在眼中,大脚左右双开,踏过这小弟的尸体,用刀尖往这小弟脑袋鼻孔里一探,挑了起来。
血花如雨,人头飞旋。马超一手抬着这小弟脑袋,一手在这小弟脑袋耳朵里搅了搅,拿出一个耳麦来,随手将人头一扔,周围的李风雄早就被吓得慌了神,赶紧慌也似的退开几步。
这耳麦倒是高级货,黝黑的钢制铁面,大小适中而舒适无比的棉套。只不过耳麦就是耳麦,再完美也不过一只耳麦了罢了。不会因为采用钢铁所制,就会高级几分。反而因用钢铁所制重量极大,让脑袋里像塞了个铅铁一样酸疼。不过,这也倒是很配李风雄那傻子的傻子样。
马超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笑,心道:你若是有我老大三分能力,我马超也不会这么嚣张。
人头攒动,刀棍铿锵。马超的十余个小弟渐渐从另一边杀了过来,将马超再次围在了中间。
这十余人乃是蓝堂精锐所在,可说“一人死,他人无命”。将近一个小时的打斗,不但没死一个,反而将李风雄小弟杀得七零八落,完全没了一开始要把马超一行人撕碎了的气魄。
此时,这十余人人人带伤,鲜血直流。一两个受伤严重的断臂断腿,却斗志不减,一路杀来,反而冲杀在前。一身血染,平添几分凌厉杀气,尽显蓝堂精锐本色。
马超将耳麦放到耳中,呸一声吐了一口浓痰,故意似唱歌地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李风雄,你他娘的上次打牌还输老子三百多万,什么时候还啊?”
指挥车里,叮叮当当一通响。一只麦克风狠狠砸碎在车厢壁上,又散落到了地面。
李风雄一声骂道:“麻辣隔壁!那么多人,为什么就砍不死这小子!”马超哈哈笑道:“我说,李风雄,你小子能不能别再这么蠢了。说坏话的时候能不能别让人听见?”
李风雄一愣,很是奇怪,为什么麦克风都已经碎成片片了,这马超还能听见他讲话。嘴上却是不由自主地说道:“什么意思?”
马超一时气结,一口浓痰呛进嗓子眼里,疯也似地咳嗽几声,猛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面色红晕,如一个羞红了脸的大姑娘。道:“蠢啊!蠢啊!老子活了那么二十年,就没想过世上居然会有这么蠢的人!你小子刚才是不是摔东西了?”
李风雄道:“老子摔麦克风干你小子屁事!”马超道:“本来是不关我事。可你想摔可以和我通话的麦克风就关我事!我只想说一句:‘你个傻逼!摔错了!那个麦克风不是跟老子通话这个!’哈哈……”
笑声大起,马超小弟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视力极好那小子差点就跪了下去。就连李风雄的小弟们都觉得丢人。
人人都说跟个老大容易,跟个好老大不容易。可跟了个蠢成这样的老大,可就当真是天理不容了!
一时间人人低头找地缝,恨不能说不认识他。
只是如此一来,倒是苦了正在外圈打斗的小弟,差点因为笑得没了力气被对手砍个正着。不过,外圈小弟很幸运,因为李风雄的小弟正羞愧难当之时,不论反应还是打斗都相对减弱许多。
马超小弟真不愧是蓝堂精锐,其作战意识哪里是这些李风雄的乌合之众所能比的?笑归笑,一见李风雄小弟弱了下去,立马抓住战机,长刀饮血,杀敌纵横。李风雄小弟还没反应过来,一转眼便已经倒下去一票人马,吓得惊慌失措、鬼哭狼嚎。四下里抱头流窜。
李风雄在视频上看见这一切,特别是马超那张笑成了扭曲的脸孔,不由得怒从脚来,如被置于一桶点燃了的油桶里。其疼,撕心裂肺;其苦,惨不忍睹。
只见他颤抖着拿起电话来,按下“一”字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平淡和蔼的声音,道:“你该退了。”
李风雄正值气结之时,哪肯退去,猛捶着监视台,嘶喊道:“我不退,我不退!大哥,我李风雄要是在这里退了,从今后就别想混了!给我那帮越南人!给我那帮越南人!”
电话那头,一间黑暗的小屋子里,十多台监视器监视着环城高速上的一切。盈盈屏幕,白光布满了整间屋子。李风暴站在监视器前,一身白色西装,整洁的领带,整洁的头发,不带一丝皱纹的衣角,无一处不显出他的镇定。
李风雄又道:“我要越南人,我要用越南人撕了这个王八蛋。”
李风暴道:“不行。现在只是家斗,不论我虎家成败,终不过内斗一场,败者也大可全身而退。若是现在就动用越南人,便叫联合外人欺压自己人。那时老爷爷肯定出山,你我都别想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