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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职场屠龙术·骊珠 白衣卿相 19892 2021-03-28 19:43

  第二十章:向阳渔港宁波窃脂迷队长桃花岛上金沙腻友醉周郎

  严式轩终于举牌地龙实业!

  他以朵颐公司的名义,几个月内,在二级市场吃进地龙实业流通股5.01%。消息公布,市场哗然,地龙实业毫无悬念地死死封在涨停板上。地龙实业董事长钟鸣在各大媒体联合采访时表示:绝不放弃地龙实业控股权,如果朵颐继续在二级市场购入地龙流通股,地龙将考虑动用自有资金,在二级市场购入本公司股票,以保证控股权。钟鸣的强势表态铿然有声,严式轩那边却十分低调地谢绝了媒体采访。然而,地龙实业原财务总监现在是朵颐总经理、地龙实业和朵颐互相有巨额担保贷款的事情第二天就被媒体披诸报端,报纸电台一致怀疑这又是钟鸣导演的一场闹剧,为的是和朵颐合作推高地龙股价,在二级市场炒作牟利。

  朵颐股价第二天高开后暴跌,一度触及跌停板价位,在几乎满盘皆红的反弹市中,分外刺眼。

  严式轩安之若素。

  第三天,国安证券忽然在各大证券报上发布一则公告,宣布将手中持有的4%地龙实业法人股,全部转让给朵颐餐饮。钟鸣同一天在接受采访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即将斥资入市,至少买入1%以上地龙实业流通股,确保朵颐9%的股份不能控股地龙!这两则消息,让二级市场炸开了锅。如果说朵颐当初举牌时5%的流通股难以对钟鸣10%的控股权造成威胁的话,那经过受让国安证券4%法人股后,情形就不同了。如果朵颐再增持2%的流通股,就可以提议召开董事会,改选董事,钟鸣一旦大权旁落,就再无翻身机会了。

  于是,地龙实业开盘就有上百万的大单封住涨停板!

  周易现在终于明白了。孙城所在的国安证券,原来手握大量地龙实业的法人股。这种法人股因为无法流通,通常转让价也就是块八毛一股,不过作为杠杆,转让给朵颐,就值钱了,这直接能左右地龙实业控股权。怪不得严式轩连孙城都防得死死的,遇事宁可找自己商量,也不敢向孙城透底。原本还以为孙城是给严式轩二级市场操盘的呢。

  第四天,严式轩终于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开露面,高调宣布朵颐对地龙实业控股权志在必得,同时宣布,和横店影视城签署合作协议,在横店开一家大型象山渔港连锁店,同时朵颐投巨资于2004年初投资拍摄央视年度大戏《观世音传奇》一片,女主角,是最近人气窜升的方锦骊!

  严式轩的照片意气风发。方锦骊的照片则典雅高贵。

  朵颐三面出击,明显是资金实力雄厚的最好证明。几家报纸纷纷猜测,朵颐并非孤军奋战,严式轩和日本高岛财团有密切往来,和浙江宁波在股票二级市场上大名鼎鼎的“涨停板敢死队”也颇有渊源……严式轩和朵颐,一时成为媒体焦点。

  周易觉得,方锦骊,开始真正离自己远去。这种感觉,不似刚开始分离时那种瞬间的撕心裂肺,但现在,就像指甲内深深扎了一根找不到拔不出的小刺,不经意间碰一下,便会隐隐作痛,久久无法释怀……

  他时常会调出方锦骊的手机号码,看着发呆,既不发短信,也不打过去。

  心情大好的严式轩,周末决定到舟山桃花岛去度假两天。当苏窃脂下午通知周易,让他也同去时,周易十分疑惑,这次度假,理应是严式轩和苏窃脂享受二人世界的大好时机,叫上自己这个不相干的人去干吗呢?很快,在去宁波的途中,周易就知晓了答案。

  严式轩没带小雷,亲自开车。而且他让苏窃脂坐在后排,周易坐在他身边。周易情绪并不高,看着前面单调的高速公路走神。严式轩把正在放的一盘格莱美cd声音调小,问:“小周本来周末打算做什么?”

  周易愣了一下神,答:“没什么,周末就是在寝室看看书。”

  严式轩道:“这次硬把你拉上,我是迫不得已……公司现在的形势你也知道,我已经不能随心所欲了。这次我打算继续购买地龙实业2%流通股的计划,被赵沉阁和高岛否决了……我现在要自己弄一笔钱来干这个事情,另外,这次,我信不过别人了,你来替我操盘买进!”

  周易被他的话刺激得脑子立刻清醒过来,坐直身子,有点紧张地看着严式轩,道:“严总,我这个……我也没有大资金运作经验,这上千万的资金——”

  严式轩脸上的表情很淡然:“谁也不是天生就运作过大资金的。我觉得你股票盘感很好,再说你只是执行我的计划,没问题的。我们到桃花岛,就是为了不受任何人的干扰,把这场股权争夺战打赢。”

  到宁波时,正是华灯初上。下车后,严式轩打了个电话,称对方为“瞿老板”,说自己马上进来了,甚是客气。

  进门时,周易看了一下饭店的招牌:向阳渔港。严式轩边走边说:“这家店是我朋友金先生九九年开的。他是宁波人大代表,2001年营业额就达到1.76亿,位列全国餐饮百强第三十七位。”

  大堂经理见严式轩进来,热情地打着招呼,亲自把他送进包房。看来严式轩经常到这里用餐。

  包房里坐着两个人,一个似乎是半躺在椅子上,只露着个尖削的小脑袋在桌面上,头发枯黄,戴着酒瓶底般的厚眼镜,腮无二两肉,嘴唇外翻,棉衬衣的领子松松垮垮地敞着;另一个则二十五上下,西装革履,相貌堂堂,很挺拔地正襟危坐。

  周易注意到,从他们三个进门到坐下,那副酒瓶底般的厚眼镜内隐藏的金鱼眼,就片刻没离苏窃脂的身,飞快地在她的脸蛋和高耸的胸部不断穿梭,似乎要用眼睛把苏窃脂扒光一般。苏窃脂作为女人当然能感受到这种火辣辣目光的猥亵含意,却未敢表露出丝毫厌恶,只微红着脸,垂下头喝茶,佯作不知。

  严式轩打断他,说:“老瞿,给你介绍两个我的下属……”

  “下属??”那尖削的小脑袋用后脑勺使劲在椅背沿上一挺,脖子一梗,升上来几寸,腆着皮包骨头的鸡胸,把两只鸟爪一般枯瘦有力的手按在桌上,用公鸭嗓嘎嘎笑道:“我还以为是新出道的大牌明星呢,就凭这小脸蛋,准能一炮走红!”

  苏窃脂脸色发紫,紧咬下唇,看得出是在极力压抑愤怒。严式轩却哈哈大笑:“老瞿你还是嘴这么臭,没个把门的!我的助理苏窃脂可是名牌大学毕业,不是那些没文化的俗艳小明星,你说话注意点。”

  一听苏窃脂是大学生,金鱼眼内放出的光芒更加炽烈,简直就要隔着桌子把苏窃脂烤化一般。苏窃脂头垂得更低。

  严式轩干咳一声,说:“这位是我的人事总监:周易。小周啊,你是做股票的,一定听说过大名鼎鼎的宁波‘涨停板敢死队’吧?你面前这位,就是这几家营业部敢死队的带头大哥:瞿塘峡,江湖人称‘瞿队长’!”

  周易隐约听说过这个人,连忙起身道:“久仰久仰,熊市之中,笑傲江湖,方显英雄本色!”

  这话让瞿塘峡听着很受用,所以他居然把一直死盯着苏窃脂前胸的目光(苏窃脂总低着头,他看不到脸蛋了)移向周易,问:“以前在哪家营业部挂名?操过多大的盘子?”

  周易赧然道:“惭愧,以前只不过是百万出头的小资金,随便弄着玩的,在您面前不值一提。”

  瞿塘峡大摇其头:“我手下小弟入门时孝敬给我的都不止这么多,没前途。”说罢,他继续把目光移到苏窃脂的胸上,越看越爱。

  菜逐个上来,酒是茅台。瞿塘峡一边继续欣赏苏窃脂,一边道:“老严你太不够意思了,天天身边放着这么个大美女都不说给我看看。”

  严式轩笑道:“老瞿你可别没良心,每次邹胖子钓上明星,我不都先往你这领?人家苏小姐是正经人家女孩子,书香门第,父亲是南开大学教授,就你这样的,少打人家主意!”

  瞿塘峡很是不服气:“老子是连小学都没毕业,但读到博士后的也没有老子有钱!再说老严,那你凭什么呀?”

  严式轩脸上带着得意,口中却道:“你别胡说,苏小姐只是我的助理。”

  瞿塘峡撇嘴:“还助理?装吧你就!一看就是小蜜,你我还不知道……嗳,邹胖子怎么这段老不在宁波,在你上海那边么?”

  苏窃脂再也听不下去,虎着脸站起身,说:“失陪一下我去洗手间。”转身快步出门。

  严式轩似乎并没在意苏窃脂的动向,答道:“他最近在弄剧本拉班子,准备拍《观世音传奇》,在横店忙着呢,连妞都没空泡了。”

  瞿塘峡拍桌子大笑:“憋死这个畜牲!恐怕急了他连扫地的大妈都能上!”

  严式轩摆手说:“我又没关他禁闭,是他自愿为艺术献身,说要花大力气搞出一部空前绝后的戏,震撼一下已经对连续剧麻木的全国人民,要不横店那什么时候缺美女了,他想上一抓一把。”

  苏窃脂低着头进了包房,脸上神色已经转为平静,开始抬着头落落大方地吃菜,不再避讳瞿塘峡的目光。

  瞿塘峡抛给严式轩和周易各一支熊猫,自己也点上,吧嗒吧嗒嘴,说:“老严,你刚才还说呢,最好的那个明星你怎么就没介绍给我?就是那个什么姓方的,把邹胖子都给震了那个,你真要花那么大本钱捧她?再漂亮的妞有个几十万上百万也够玩儿了,以前你可不这样啊……”

  严式轩吃了一口“陈年花雕蒸鱼鲞”,说:“在商言商,我是看好方小姐的投资价值,这些钱砸她身上,能成倍地赚回来。”

  瞿塘峡晃着脑袋说:“我看你是被她迷昏了头……我说老严,地龙实业那笔帐,你怎么还没划我户头上?”

  严式轩作出才想起来的样子,说:“那笔帐啊?下周,下周一定……不过老瞿,你下周一别直接拉涨停板了,倒点货给我,我还差个1%左右。”

  瞿塘峡金鱼眼一翻:“老严,这不好吧?我花大价钱雇了那么多股评家替我在周末的股评上大肆吹捧地龙还要至少连拉三个涨停,再说周一给你货,也不符合咱们当初的做盘计划呀,利润损失太大了,我跟下面几家营业部的兄弟可没法交待……”

  严式轩正沉吟着,主菜“蚝皇原汁南非鲍”上来了。一共六份,严式轩对服务员说:“给那位戴眼镜的先生两份。”

  瞿塘峡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道:“老严你想的就是周到!我在这里吃饭冲的就是这里的鲍鱼!都说石浦的做得好,我还就喜欢向阳的,嘿嘿。”说完也不顾众人,刀叉并举,先轻车熟路地飞快吃完了一只。

  严式轩慢条斯理地割着自己的鲍鱼,说:“钱本来是足够的,但要拿几千万去拍戏,一时不那么凑手……你都拉好几个涨停了,周一就当洗盘,倒点给我……”

  瞿塘峡吃完了第二只鲍鱼,用餐巾布一抹嘴,很干脆地说:“不行!我不能坏了规矩。”

  严式轩依然不急不躁,十分耐心地商量道:“老瞿你先别把话说死嘛,你我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什么关系?有肉一起吃,有妞一起上!这笔货倒给我,我给你的那笔佣金,再加20%,如何?”

  瞿塘峡金鱼眼乱转,歪头问自己边上那个吃相文雅的小青年:“小杜,替我算算账。”

  那叫小杜的手里的刀叉一停,大概有七八秒钟时间,刀叉又开始动,嘴里很小的声音说:“最低35%。”

  严式轩一惊,连声道:“不行不行,老瞿你可不能趁火打劫!35%那不是要我命么!”

  瞿塘峡伸出右手食指,在眼镜片前晃了两晃,说:“小杜的话就是我的话,兄弟归兄弟,不还价。说真的我还真希望你舍不得,我继续按原计划操盘,省得麻烦!”

  严式轩站起,给小杜、瞿塘峡各满上一杯茅台,说:“小杜,你也太精明了吧?”

  那叫小杜的青年有些腼腆地一笑,说:“严老板,其实,本来应该39%的,我给您抹零了。”

  严式轩哭笑不得,嘴里说:“好,好,老瞿,你这个英国剑桥大学经济学博士真没白养!”

  瞿塘峡大是得意,拍着小杜的肩膀,说:“老严,许你在身边养个如花似玉的名牌大学助理,就不许我身边弄个小白脸博士?有小杜在,谁也别想他妈的算计老子!”

  严式轩举杯,说:“好,为了兄弟感情,就不争那百分之几了!预祝我们在地龙上大赚一票,干杯!”

  出了酒店,严式轩的脸色才冷下来,看得出他心里是极度愤怒的,他揽着苏窃脂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周易赶紧快步走在前面,不去打扰二人。

  上了车,苏窃脂说了一句:“中信宁波国际。”

  苏窃脂在前台直接领了两张房卡,看来是提前预订过了。一张塞给周易,说:“给你订了间行政标准单人房,房里有液晶电脑,能上宽带。”

  周易接过,说:“谢谢。”

  严式轩说:“明早七点起床,中午还要在舟山请人吃饭。”

  待在设施豪华的客房内的周易,正在上网,内线电话响了,一接,居然是苏窃脂:“哥哥,他在洗澡,一会儿我们要去游泳,你一起来么?”

  周易立刻摇头说:“我没有泳衣,不去了。”

  苏窃脂道:“那里有卖的……”然后,苏窃脂压低声音:“哥哥不想看我穿三点式的样子么……”

  周易心头一阵躁动,也压低了声音:“想啊……可是有严总在边上……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严总今晚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苏窃脂恨恨哼了一声,说:“男人都色色的,没好东西!”

  周易笑道:“窃脂妹妹还在生那个姓瞿的气啊?那种俗人,不必上心……再说,你今天穿的这件v领低胸装,的确诱惑嘛,本来你的胸就又大又挺……”

  苏窃脂忍不住叫道:“好啊连你也说我!这个死人,大冷天的,非挑了这件暴露的衣服让我穿,明明知道要见的是个色中饿鬼……”

  周易道:“要不是严总的关系,我早就一拳将那老色鬼揍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了,敢打我们窃脂的主意!”

  苏窃脂欣慰地笑了一声,之后忽又惆怅道:“那个死人只知道利益,人家那么调戏他老婆他都不肯撕破脸,唉!”

  周易道:“你也看出来了,严总这次的确有求于他……”

  苏窃脂气道:“算了吧,男人都是一伙的,就知道占我们女人便宜,不跟你说了,他快出来了,bye。”说完,苏窃脂咂出一个很响的亲吻的声音,挂断电话。周易心猛跳了几下。

  第二天六点多周易就醒了。三个人很快吃完自助早餐,结账出门。车到白峰码头,坐上到舟山的轮渡。

  码头靠岸,三人提了车,又开了有半小时,到了一家门面漆黑的破旧酒馆面前停下。那酒馆的木招牌油漆不知是哪年的,大都剥蚀了,木板也开裂了几条,隐约可猜出是“逝舟素斋”,店内设施都十分陈旧,大堂内大约能放十二三桌,偏偏食客众多。一个四十上下的精明妇女正在招呼生意,见了严式轩,满脸堆笑迎过来,嘘寒问暖,之后道:“里面那间‘江海寄余生’包房还空着!你一来,五叔肯定很快就知道的。”

  这包房的装修让周易讶异,完全是古典的店面风格,门上“江海寄余生”五个字是遒劲有力的瘦金体写成,屋内的字画和瓷器,一看也并非赝品,餐桌板凳都是上好红木雕成。

  一个豆蔻年华、扎着双环髻、一身古装的美女服务员,托了一个楠木托盘,一溜碎步,奉上香茗。这套茶具,居然看着是真真的北宋官窑青花瓷。服务员在三个杯子内捻入茶叶,但见茶叶似螺非螺,似眉非眉,色泽绿润显毫,冲入热水后,汤色黄绿明亮,芽叶成朵,煞是好看,未饮已闻淡香袭人。

  严式轩道:“这就是著名的‘普陀佛茶’,茶叶为普陀山僧侣采摘炒制,产量稀少,在别的地方,很难喝到真品。”转而又问那服务员:“小禅,你爷爷最近身体硬朗吧?”

  那小禅笑着点头:“他平时都在普陀山住的,也不大回店里。”

  正说着,门一开,但见一个一身白绸衫,鹤发童颜,飘飘欲仙的老人,手提一个竹木大食盒,快步进门,道:“哎呀式轩,我正和普济寺的永和尚要进餐,就知道你来了,而且还带了两个小朋友,这不,我就带了四份斋菜过来。”

  周易心中暗笑这老者打诳语,普陀山到这里,隔了大海,十分钟焉能赶至?

  那老者目光如电,在周易脸上一闪,呵呵笑道:“原来式轩把你也找到了……周道友别来无恙啊?”

  周易大惊,听他语气,似乎认识自己,但似乎关系并不亲近,莫非又是个和自己前世周南有纠葛的?

  严式轩介绍道:“窃脂,小周,这位是我的好友,冉云安老居士。”

  冉云安打开食盒,端出四大盘菜和满满一大钵汤:菜是花菜胡萝卜香菇、油豆腐、卷心菜黑木耳、缸豆。汤是紫菜豆腐汤。周易注意到菜和汤都是大份的,竟然未有一点洒在外面,不由吃了一惊,看他进门时提着这食盒,轻若无物,还以为里面没装什么东西,光下面这满满一碗汤,十步之内想不洒出来,都是极难的,看来这老者武功和内力修为十分了得。

  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三人,吃起这清淡的素斋,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严式轩问:“五叔,店里生意还好?”

  冉云安点头:“生意还过得去,很多在家居士都到我这里吃饭。不过很多人食素,徒有其表,把素食做成鲍鱼、海参、鱼翅的形状,用那么多油烹饪,如何养清净之心?但现在也没办法,我把店交给阿素经营了,由她放手去干吧。”

  严式轩笑道:“阿素姐向来能干,如今人心浮躁,连素食都变味了,阿素姐也是顺应潮流,这样才能求生存。”

  冉云安看着严式轩,问:“怎么,又要提一笔钱?”

  严式轩缓缓点头,说:“这次,恐怕要全部提出来。”

  冉云安寿眉轻轻一挑,低下头,喝了口茶,说:“我知道你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要不,去问问海大小姐?”

  严式轩不假思索,摇头。

  冉云安叹道:“你们两个啊……等等,我回一趟紫竹林,随后就来。”说罢,他一边叹息着,一边出了包房。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冉云安背着两个大包袱,出现在包房门口。他的裤脚,还沾了些碎草和泥土。脸上,则有一丝落寞之色。

  方才小禅已经将桌子打扫干净。冉云安将左边的大包袱放在桌上,但听有金属撞击的脆声传出,严式轩解开,毫光四射,居然是一大堆黄澄澄的金元宝!右肩的包袱,冉云安很小心地立着放在桌上,解开包袱,那是一尊木雕彩绘观音像,看到观音像的脸,周易一声惊呼,苏窃脂看了,也惊呼一声——但见这尊佛像,高约一百厘米,通体彩绘。头挽高髻,戴花形宝冠,面颊丰润,双眼下视,头部左右各有一绺头发垂肩而下,优美娴静。上身披天衣,帔帛于身前下垂至膝下部,颈饰璎珞,香肩袒露,透出柔嫩的肌肤,下身着裙,赤足立于束腰仰覆莲座上。纤细的腰肢呈“s”形,丰满的身体和纤细的腰肢构成了优美的曲线,婀娜多姿。左手自然下垂,右手向上弯曲,与身姿共同构成了一个完美的轮廓,极像宫廷舞女舞蹈动作中的瞬间定格。此件造像雕刻刀法自然简洁,充分体现了静态美中细微的神态变化。然而这些,都不能令周易和苏窃脂如此震惊,他们震惊的真正原因是——那观音像的脸,居然十足是方锦骊的模样!而周易此时也醒悟到:普陀山显圣观内那尊蒙面观音,一定就是根据这尊为模子雕刻而成的!

  严式轩定是早就见过这雕像,用指尖轻触着,眼中露出恋恋不舍。

  冉云安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那雕像,轻声道:“当年我们卖出的两尊铜观音和金观音,后来在香港佳士得秋季艺术品拍卖会上,分别开出了四千五百万和五千五百万港币的高价。”

  严式轩道:“我知道。这尊木雕观音,实在是比那两尊加起来还要珍贵。毕竟,金和铜保存起来容易,木雕从唐代保存到现在实在太难了……我不会卖掉这尊观音的,我只是用她,抵押给老田,从他的典当行拿到我需要的钱,等地龙实业做完,我就把她赎回来,还是交给你保管。”

  冉云安眼光中似乎有了点欣慰,点点头。又有些担心地说:“老田那里会有那么多现金么?”

  严式轩道:“我上周就跟他说过了,没问题的。”

  严式轩从“盘古典当行”出来时,两手空空,表情平静。周易知道,钱,到手了。

  冬天的大海,灰暗,懒散,不愿生出太多波浪推动船的前进。海风太刺骨,周易和苏窃脂只在甲板上站了十分钟就挺不住了,哆哆嗦嗦回到船舱内。严式轩早已替他们冲好了两杯热咖啡。三人聊起天来,眼看即将到岸,周易问道:“严总,这个桃花岛真是金庸先生笔下的那个么?真的开满桃花么?”

  严式轩摇头道:“我想就是附会出来的吧,为了炒旅游概念,现在全国各地都想和名人拉上关系。”

  苏窃脂面上显出笑容,道:“说起这桃花岛,我还真因为看了射雕大感兴趣做过一番考证,桃花岛古称桃花山,又名白云山,秦汉时徐福、安期生曾先后来过岛上隐居、炼丹,安期生尝以醉墨洒于山石上,遂成桃花纹,奇形异状,宛如天然,人多取之,以为珍玩,故山号桃花。北宋大文豪苏东坡在《送冯判官至昌国》诗中有云:‘兰山摇动秀山舞,小白桃花半吞吐’。‘桃花’指的即是桃花岛。道光年间奉檄来舟山处理英军撤兵后事的著名学者朱绪曾更是认为桃花岛的风景可与武陵媲美,并题《桃花山》诗赞曰:‘墨痕乘醉洒桃花,石上斑纹烂若霞。浪说武陵春色好,不曾来此泛仙槎。’”

  严式轩和周易一起鼓掌叫好。严式轩叹道:“枉我为舟山人,知道的却不如你这天津人多!”

  周易道:“苏助理的学识修养真是没的说,佩服!我也长见识了。”

  给二人这一夸,苏窃脂满脸红晕,眼神却变得亮晶晶的。

  船在桃花岛茅草屋码头靠了岸。严式轩当然没有把宝马开到桃花岛上。没什么好车,三人打了一辆桑塔纳。苏窃脂对司机道:“金沙,住宿。”

  司机道:“红房子不错……”苏窃脂没容他多说:“我们已经订好房间了。你照我说的开。”

  这一片明显都是家庭旅馆。车停在一处相对僻静的小院门前。苏窃脂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苏窃脂叫她“小怜”,显然二人认识。进门后,严式轩对周易道:“这次辛苦点,就不住宾馆了。”

  周易很理解地点点头。

  严式轩问小怜:“电脑和宽带都调试好了吧?”

  小怜点头:“都运行过了,三天无故障测试。”说着打开小房间的门,周易一惊,看到一台巨大的服务器,还有五台崭新的液晶电脑。

  严式轩满意地点点头,说:“晚上多给我们弄点好吃的。”

  小怜点头,转身出门去了。

  三人坐进正厅,苏窃脂很熟悉地自己到厨房,冲了一壶茶过来。严式轩道:“这房子是我四年前就买下来的,平时很少对外营业,我每年都来桃花岛小住几次,有时朋友来,也住这里。小怜是我的表妹,浙大计算机专业毕业的,周一操盘,她、窃脂、我,都归你指挥。”

  周易仍是难免心虚,不过,事到临头,只能硬挺着了,说:“好!我一定执行好严总的操盘计划。”

  严式轩用很信任的目光看着他,说:“小周,你办事能真正做到严谨和大胆的完美结合,这点我是最欣赏的,从来都是。朵颐现在空出了一个副总的位置,我想,明年,你就可以顺理成章顶上去了。高岛一直想笼络你,不会设障的。你到了副总的位置,我给你的朵颐股份,不会少于赵沉阁的,当然,前提是,我不能因此失去朵颐控股权。”

  严式轩这一番话,让周易心怦怦乱跳,可以说,严式轩是权、利双重诱惑。按严式轩以前的风格,他是不会把话说这么明的,那样就没有退路了,之所以这样,是表示这次地龙的股权争夺战,周易必须全力以赴,这不止是为了他严式轩,也等于是为周易自己。

  周易没多说话,只是慢慢点点头。

  菜是小怜一个人做的,只见她不断变魔术般从厨房内端出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海鲜,待最后一个清蒸大黄鱼上桌,加上桌上原有的墨斗鱼、牡蛎、对虾、海蟹、海蜇、带鱼、海螺、花蛤、淡菜、鳓鱼、海带,足足有十二种之多!看得周易眼花缭乱,却忽然一刹那间,想到了一个同样能自己在短时间内做出二十四道菜的女孩子,西羽涵的音容笑貌,和生性活泼的小怜,似乎重叠在一起……严式轩在那边夸道:“小怜烹饪海鲜的水平,连舟山的很多大厨都比不了,谁要是娶了你,那是天大的福气!”

  周易闻言,赶紧收回目光。小怜嘻嘻哈哈道:“老哥你别以为夸我两句我就会经常下厨做东西给你吃,你答应给我买的polo在哪儿呢?”

  严式轩嘴里塞满海鲜,含混不清地说:“不是说好新年礼物嘛,过年时一定让你拿到钥匙……你驾照还不是还没考呢。”

  小怜从牛仔裤兜内掏出一个小塑料本,在严式轩眼前一晃,说:“上个月就考下来了,b照,哼,没话说了吧!”之后一扭身,又回到厨房,再回来时,端了一个小酒壶,四个小杯子,道:“海鲜性寒,大家要喝点高度数的热白酒,这是我最喜欢的北京红星二锅头,65度的!”

  严式轩笑道:“你个疯丫头,爱喝白酒的事情也敢说,不怕吓到你周易哥哥。”

  小怜先给周易斟满一杯酒,眼睛看着周易,嘴里答着严式轩的话:“周易哥哥是东北汉子,肯定喜欢能喝酒的女孩子,是吧周易哥哥?”

  周易含混地点着头,搞不清楚严式轩和小怜之间,怎么就一唱一和地弄出个“周易哥哥”来,苏窃脂则偷着冲他眨眼,一脸神秘的笑,周易莫名其妙。

  小怜挨着周易坐下来,不断给他斟酒,自己却没吃什么菜。周易过意不去,说:“小怜,你倒是吃啊。”

  小怜应付差事似的扔嘴里一只虾,说:“从小到大天天吃,早腻了,在学校时,我都吃青菜萝卜多……周易哥哥……我早听我哥说你算命可厉害呢,是祖传的,你帮我看看,我怎么就没有桃花运呢!”

  严式轩捂嘴大笑,小怜板起脸冲他一噘嘴,又满脸虔诚地看着周易。周易哑然失笑,道:“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找我算桃花运……还真是没经验……”

  小怜皱眉,问:“是不是我皮肤不够白?个子不够高?胸不够大?唉呀我都好不容易把头发留长了,平时挺淑女的了!”

  周易笑着摇头:“你要是说你是浙大的校花我都相信,各方面条件都没的说。”

  小怜愈加不开心:“那我去追我们校那些帅哥,怎么没一次成功的?”

  周易大咳,说:“这个……是那些帅哥太没眼光……不过呢,女孩子一般等着男孩子来追比较好吧……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建议哈。”

  小怜很委屈地说:“我等了啊,我在等的那几个,始终没动静,我暗示过,他们也不明白,我只有明着追了!”

  严式轩歪头,一口酒喷到了地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周易强忍着笑,怕伤了她,说:“好吧,回头你把你八字给我,我帮你好好看看姻缘。”

  小怜用手一拍周易肩膀,说:“够哥们儿!我先干了!”然后,手搭在周易肩上,一杯白酒仰头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心不跳。周易暗暗胆寒,也陪着她干了一个。

  当晚吃得很尽兴,周易也给小怜灌了不少二锅头,早早回自己的房间睡下了。第二天被手机的闹钟在七点吵醒,虽然头还有点痛,但已没有睡意,就起床洗漱。推门见苏窃脂和小怜手挽手从外面正进大门,小怜高声道:“我本来说要拉你去看日出的,苏姐姐不让,说要让你多睡会儿。”

  周易感激地看了一眼苏窃脂,说:“遗憾啊,早知道不陪周公,陪二位美女,更划算。”

  二女都笑了。

  周易见严式轩是从那间机房出来。早餐是稀粥咸鱼,严式轩边吃边说:“我又仔细浏览了一下各大报纸对朵颐和地龙股权争夺战的评述,瞿塘峡这次真下本钱了。”

  周易问:“现在关键是比朵颐和地龙的资金实力,其实双方都是捉禁见肘,半斤八两,我倒担心,这个瞿塘峡,是否会趁热全身而退?”

  严式轩缓缓点头,说:“我也担心这小子,所以,我没把分成的钱这周给他。但是,这点钱跟他手里掌控的地龙实业流通股的市值比起来,还是不足以影响他的决定。我这次融到的资金,只要地龙在两个涨停板内,买进2%就够了。”

  周易笑道:“所以,严总您实际上已经让给瞿塘峡一个涨停板,周一如果能吃到他的货最好,如果吃不到,他也不敢太贪心,因为他知道你的‘底牌’了,顶多到了周二的涨停板,他会见好就收,不会有胆量再连续拉几个涨停。”

  严式轩对周易会心一笑:“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

  周易唇角含笑:“那是因为严总您没打算瞒我。瞿塘峡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边的小杜,是个厉害角色。”

  严式轩眼中现出一丝忧色,道:“是啊,敢死队有了小杜,就有了军师,再不是散兵游勇。不过这也说明老瞿的厉害,他一个叱咤风云的老江湖,居然真把决策权都交给小杜了。”

  周易踌躇了一下,问:“那严总您——打算什么时候出货呢?”

  严式轩似乎一愣,问:“出货?”

  周易笑了:“严总,您不是真要去当地龙实业的董事长吧?争夺控股权这种事情,不过是二级市场的炒作借口而已,最后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折腾一番后,双方就偃旗息鼓,不了了之了。”

  严式轩喝了口粥,吃了条小咸鱼,慢悠悠道:“为什么不呢?我是真的打算入主地龙实业,在上海滩扎根。”

  周易摸不清他话的真假,不好再问,一推碗,说:“我吃饱了,严总,慢用。”

  严式轩道:“小怜,你陪你哥哥姐姐到岛上到处转转,晚上早点回来。”

  小怜痛快地答应一声,一手拉苏窃脂,一手拉周易,大步出门。

  出门不远,就是空旷的海滩、碧蓝的海水。这个季节,游人不多。三人在海边漫步了一段,就向桃花寨方向溜达。小怜抢着买了门票。顺着木板铺设的小路进去,甚是幽静。逛过海龟上岸、东海神珠、弹指峰,三个年轻人有说有笑,风景反倒没怎么留心看。出了景区,小怜找到一家熟识的海鲜店,越俎代庖,亲自下厨去做海鲜,老板也由得她,三人吃得畅快。门口找了辆车,载三人到“大佛岩”,小怜熟门熟路,下了车径自带着二人,穿过一片民宅,进入风景区,半山腰见一座庵,名“顶首庵”,小怜言是一对无名夫妇捐资二百万所建。但见庵前,有整条花岗岩砌就的百步长阶,三人进庵,庵内幽静无人,周易不想打扰出家人清修,做个手势,三人都不说话,出得庵来,小怜说要抓紧时间到安期峰去看看。周易刚在船上听过苏窃脂说的安期生传说,当即赞同。

  上山时小怜介绍道:“安期峰为舟山千岛第一高峰,海拔540米。”周易失笑。小怜吐舌道:“知道你们家里的长白山2691米。”接着介绍道:“这里以峰、石为特色,寺、洞为主体。石就是石阵,遍山的奇岩怪石,组成一个‘白家朝圣’的大景观,浩浩荡荡,朝着普渡众生的‘观音石’前进;寺就是圣岩寺,位于海拔460米山岙处,是舟山千岛位置最高的寺院;洞就是安期炼丹洞,位于海拔482米高处的一个天然岩洞,是先秦隐士安期生修道炼丹之所。这峰、石、寺、洞都是舟山独一无二的,有山青、水曲、石趣、峰奇、境幽、气爽的特点。”

  苏窃脂显然已经逛过这里,眼神很随意。

  一路逛下来,走到山的最高点,周易眼前一亮,道:“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好东西!”

  小怜抿嘴道:“刚才不说是为了给你个惊喜!”

  三人走近,见一座六角形钟亭,高6米多,飞檐翅角,精雕细琢,正面悬“安期钟声”横匾,两旁楹联,周易轻声念出:“云山云水云涛云海天,仙人仙山仙洞仙境界。”亭内悬一口大铜钟,小怜道:“别小看这钟,有2500公斤重呢,钟声可传至方圆数百里。”突然小怜牛仔裤内的手机铃声大作,小怜掏出看了一眼,说:“是我老哥的。”走开两步到亭子那边去通话,说了一会儿,挂断,满脸抱歉地对二人说:“老哥那边说服务器和网络似乎出了点小问题,本想带周哥哥到观世音出家修行的白雀寺去听听独特的《观音经》……这样吧,苏姐姐上次去过,你带我周哥哥过去吧,我会去调试一下,明天的事情耽误不得。”

  周易刚想说不如一起回去,苏窃脂用小手在他后腰轻轻捅了一捅,周易改口道:“那也好,你调试完程序,再去弄些海鲜,我还没吃够呢!”

  小怜欣然道:“那是一定!”

  三人下峰,在山下分手。小怜坐车先走了。周易问:“我们去白雀寺吧?”苏窃脂一噘嘴道:“才不去!”

  周易奇道:“不去?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和小怜一起回去?”

  苏窃脂小声嘟哝道:“我才不许你去见什么观音,你一见观音,就会想起方小姐……”

  周易摇头苦笑,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苏窃脂赌气转过身,道:“你可以去追上你的小怜妹妹,我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

  见四下没什么人,周易上前一步,双手轻轻揽住苏窃脂的细腰,苏窃脂扭摆了一下身子,就不动了。周易嗅着她的发香,柔声道:“怎么了窃脂妹妹,这么一会儿工夫喝了两瓶干醋了,方锦骊现在是大明星,小怜和我刚认识,哪有窃脂妹妹好……”

  苏窃脂的两只小手,按在周易的手背上。说:“那你陪我到金沙的海滩走走吧,我好难过……”

  两人重又回到金沙海滩,牵着手漫步。苏窃脂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仰着头,任海风吹拂秀发,最后,干脆将发夹解开,任一头长发随风而动。几缕青丝,沾到周易脸上,又凉又痒。周易伸手摸了摸,展臂把苏窃脂拦腰抱起,在沙滩上旋了几个圈。苏窃脂开怀大笑,两人天旋地转,一起倒在沙滩上。苏窃脂拱啊拱啊钻到周易怀中,周易用手轻轻帮她清理发梢的细沙。苏窃脂忽然抬起头,用丝丝媚眼缠住周易的双眼,周易定定看着她,手,忘了动作。苏窃脂伸长脖子,终于把口和周易对上,有些发狠地用舌头抵开周易的牙齿,使劲吸他的舌尖。周易感受着她温热舌尖传来的甜蜜和饱满双胸传来的重量,一时心神俱醉……

  苏窃脂就这样趴在周易身上,在他耳边呢喃道:“昨晚和式轩在床上,我不知怎么,想的一直是你……前晚也是…………我真怕在最后失神的那一刹那,叫出你的名字……”

  周易心里一激灵,捧起苏窃脂的脸,道:“窃脂,严总有可能知道我们两个……关系很近……那天我看到有人跟踪你,严式轩既然能派人跟踪赵沉阁,那——也有可能跟踪你……”

  苏窃脂的眼中稍微有点诧异,却没有什么惊慌,淡淡道:“知道又怎样?”

  周易一时无语,苏窃脂忽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黄蓉必定是不想守襄阳城的……”

  周易问:“什么?”

  苏窃脂双眼失神地冷冷盯着沙滩,自顾道:“一个小女子,去充什么侠之大者,还不是想和自己的靖哥哥在这桃花岛上,早上看日出,傍晚看日落,共同抚育儿女,颐养天年……”

  周易点头叹道:“是啊,不过,因为他的靖哥哥是个以家国天下为己任的人,爱人如此,蓉儿又岂能弃之而去……”

  苏窃脂秋水盈盈,垂视周易,道:“我如果是个纯粹的物欲至上的女孩子就好了,女孩子有思想是注定要痛苦的,又或者,我能完全安于精神生活——为什么我正好是分裂开的呢!”

  看着苏窃脂脸上痛苦的表情,周易拍了拍她的后背,说:“窃脂为这种事情,你何须自责,你大好青春,花容月貌,理应去放手追求自己的物质满足,你这样的高学历美女如果都要清贫度日,太没天理的,起码我就不答应!”

  苏窃脂笑了,将脸埋在周易的胸口上,说:“我怕自己做选择,我怕选错了,我宁可被别人害,到时还有个好埋怨的人……周易哥哥,你——替我做个选择吧……”

  苏窃脂这番曲折的表白,让周易柔肠百转。碧海白沙,空无一人,佳人在怀,耳鬓厮磨,让周易如何不心跳加速?

  苏窃脂羞得不敢抬头,将脸紧紧贴住周易胸膛,二人呼吸可闻。

  周易轻声道:“窃脂,没有男人能长时间抵挡你的魅力的,严总不能,我也不能……”

  苏窃脂用右手的小指甲轻轻在周易的左手心内画圈,仍是没有抬头。

  周易还在犹犹豫豫地措辞,苏窃脂轻笑一声,抬起头,说:“不该在大战之前分哥哥的心,明天,对你们两个,都很重要。”

  周易似是对苏窃脂、也似是对自己说:“可能,阴历11月15后,会有人替我们做出选择。”

  苏窃脂听个似懂非懂,也不追问,爬起身,说:“走吧,回去吃你小怜妹妹做的海鲜。”

  周易边起身边道:“何尝不是你的‘小怜妹妹’,你认识她可比我久。”

  苏窃脂咯咯笑着,挽了周易的手,并肩向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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