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御前比斗
赵三爷几人这才反应过来，看见对方几下就摆平了己方两人，也是心中颤然，知道今天碰到硬茬子了。剩下的三人掣出半尺长的短刀，一起向李靖远扑了过来。李靖远可是超级特种兵出身，只见他毫无惧色，猛然抢上，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探手贴住左面那个小喽啰的手腕一用力，直接卸脱了对方关节，顺手把刀抢了过来。同时脚下也没闲着，右脚同时飞出，右面的那个小喽啰只觉一只脚揣在胸口，一股大力传来，直接飞出了十米开外，疼的他痛彻心扉，一时是站不起来了。赵三爷见两个手下先后中招，又见李靖远中门大开，立刻趁机将刀递出，直刺李靖远左胸。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敢托大，本来以为凭自己的名号就能吓走对方，没料到对方如此扎手，眼下也顾不得许多，直取对方命门了。
看到赵三爷如此凶狠的出手，完全是拼命的架势，本来还有些手下留情的李靖远不禁恼怒异常，这些地痞居然因为一点小事就要杀人，看来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只见李靖远将迅速收回的右脚向后斜跨半步，左手夺来的刀顺势划了个半圆，同时不忘对李婉淸嘱咐一句：“闭上眼睛。”
“咔叱”的一声，赵三爷顿时惨叫着倒地，听到惨叫的李婉淸睁开眼睛，顿时小脸吓的煞白，原来李靖远一刀将赵三爷握刀的右手连同整根前臂一起卸了下来。看到李靖远下手狠辣，其他几个喽啰也吓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李靖远将刀一扔，对着几个喽啰厉声道：“还不滚。”三个腿脚没事的喽啰赶忙搀起断腿的那个和断臂的赵三爷跑了，吓得连刀都没敢捡回。
李靖远看看吓坏的李婉淸：“没事吧，我送你回去。”李婉淸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好点点头。两人刚往回走出不远就遇上了出来找他们的警卫们，廖飞看见李靖远身上的血迹赶快跑上来问：“校长，你没事吧。”李靖远挥挥手：“没关系，一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刘飞哭丧着脸说：“司令员，你怎么开始玩起失踪了，这不是为难我嘛。要是你有个好歹，军部那群老大非要我的命不可。”廖飞瞪了他一眼：“以后跟紧校长，要是校长有个什么意外，不用军部，祁队长就活剥了你，回去先关三天禁闭。”李靖远看看神情紧张的警卫们笑了笑：“好了好了，我承认，这次是考虑有些欠妥，不过也不会有事的。”说着他拍了拍鼓鼓的腰上说：“你们看，我不是带着盒子炮嘛。”李婉淸若有所思的看着互相说话随便的李靖远的警卫们，别的大人都故意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好像不这样就不能显出他的尊严，而这位北疆节度使在平时却如此随和，连警卫们都可以如此随便，想想自己身边那些人，每天虚伪的笑容和充满阿谀奉承的话语都觉得万分恶心。“李靖远，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呀？”李婉淸出神的想着。“不过这样的上下级关系真的很温馨，或许这就是他的领导魅力吧。”
转眼间除夕将近，各地节度使也都到了，大家在京有产业的住在家里，没有产业的则干脆包下一家客栈。大多数节度使都对李靖远这个新人很是关注，拜访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不过都被李靖远推给了廖飞接待。而李婉清则是整天泡在镇北侯府中，除了睡觉跟本不回家，两人的感情也是急剧升温。办事细心的廖飞怕她有问题，就暗中请莫奇查了几次，可是跟踪的人经常被莫名其妙的甩掉，有一次不小心被他的保镖发现，跟踪的人还差点被抓住，经过几次失手莫奇也只好作罢。无奈的廖飞只好让派了几个人在府中盯紧一点，又加强了书房和电报房这些关键部门的警卫。
除夕这天晚上照例是皇上在太和殿宴请群臣，除诸位皇子和各位节度使外，在京官员只有从二品以上的才能出席。去之前李经方特意嘱咐李靖远这个宴会是可以带两个警卫的，照例在宴上是可以比斗的，原来这是各位皇子和各节度使显示力量的时候，本来是有枪械射击比赛的，后来因为枪械不安全，也防止有人刺杀，所以就改成了武术切磋了。对于这个习惯李靖远是不以为然，现在都是火器时代了，机枪都出来了，武术除了强身健体，也就特种部队还稍有些用处，其实李靖远也冤枉他们了，他们何尝不知道现在是热兵器的天下，这比斗只是一种显示实力的象征意义吧了。不过想归想，在晚宴上可不能丢人，大家商量之后决定由廖飞带大部分人看家，队长祁彪带一百人护送李靖远进宫然后在紫禁城外等候，由孙禄堂和霍元甲跟着进去。
时辰将到，在几个仆人的帮助下李靖远好不容易换上了一品武将补服，众人簇拥着到了紫禁城。太和殿上很多大臣已经到了，桌案都摆在了两旁，左边有两排，前一排是皇子和节度使们的坐位，后面则是他们带来的保镖们的席位，右边有四排则是按品级设座的京官席位，像李经方这样的二品侍郎就只能坐到第三排了。李靖远是一品大员，所辖疆界之大也是决无仅有，所以仅排在三大节度使之后，坐了节度使的第四位，上手是湖广节度使曾广铨，下手是江西节度使张勋。李靖远用眼睛瞄了瞄坐在四位皇子上手的一位老人，此人身穿杏黄坐蟒袍，腰中扎着五龙玉带，头上戴着珍珠冠，一把的银白胡须，怎么看也有六十岁了他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也同样穿着做蟒袍，一副王爷的打扮，不过脸上一副酒色过度的表情，连眼都微微眯着。好奇之余，李靖远小声的问曾广铨那两个是什么人，下手的张勋是个直性子，没等曾广铨答话就代答道：“镇北侯初来不认识，这是刚从江南巡查回来的八贤王，是当今皇上的兄弟。虽然手无兵权，可是在朝中威望很高。他旁边的那个要说可就话长了，他是义王李德英，祖上是太宗皇帝（李自成侄子李过）义子李来亨。”李靖远尴尬的微笑着点点头，对于这个张勋，李靖远还真不好评价，历史上他是骂名不小，镇压革命，复辟满清，不过倒是个真性情的汉子，敢作敢为，所以李靖远对他是敬而远之的。对于张勋的脾气大家都知道的，曾广铨也不以为意，只是小声的关照李靖远：“这每年各地节度使都要在除夕守岁时为皇上献礼的，你准备了没有？”李靖远点点头：“伯行兄已经关照我了，我们北疆没什么好东西，不过好枪还是有些的。”这时候张勋又过来插话：“镇北侯大人的家伙可是好东西呀，比我们用纸底弹的枪打的远，打的又快，过些时日我也想向大人买些来用。”曾广铨见他又来插话也就没搭理，自顾自的去和上手的张之洞聊开了，弄的李靖远心中不自在，心想好不容易想去和三大节度使套套近乎，这个张勋又来搅局，看他脸上表情又不似作伪，心中暗骂这个榆木脑袋，恐怕除了作战勇敢也就是这直性子够忠诚能让人看上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混到江西节度使的位置的。李靖远心里烦他就故意抬价：“张大人要买靖远自然要便宜些了，这样吧，步枪二百两一只，子弹一两银子十发如何？”李靖远一报价吓的张勋直吐舌头：“我的爷，枪的价钱还凑合，可是这子弹还真贵，我少买点好了。”说完也不再和李靖远聊天，兀自低着头自顾自的嘟囔了起来，估计是在算自己的家底能买多少枪弹吧。
没人聊天了，李靖远自是东张西望，看见自己下手隔着三人的正是袁世凯，此刻他正用阴冷的眼神看着自己，李靖远也毫不示弱的回敬了一个满含杀气的眼神，对于这个史上有名的反动军阀加卖国贼李靖远是没有一点好感的。余光一瞟发现袁世凯身后坐着一个矮小枯瘦的中年人，正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自己，李靖远很奇怪，这个人按说应该是袁世凯的人怎么会用这种眼光看自己。正想不通的时候，一名太监报奏：“皇上驾到。”众人连忙起身山呼万岁，隆惠帝迈着方步带着大队的宫女太监走了进来，在主位落座后满眼慈祥的看了李靖远一眼，吓得李靖远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暗道皇上不会有什么不良嗜好吧，今天这是怎么了，看自己的眼神如此暧昧。只见皇上一挥手：“众卿平身吧。”谢恩后，众人才又坐回了宴席中。隆惠帝又开口道：“今年大顺虽非风调雨顺，却也好事连连啊。镇北侯大败沙俄，又将伪金国之一众钦犯押解进京伏法真乃我大顺之幸。黄河水灾李爱卿更是慷慨解囊，安置灾民，实乃我大顺之栋梁，我宣布北疆五年内不需向朝廷缴纳贡物，以示奖励。”众人皆呼皇上洪福，皇上英明。李靖远倒是上来就来了个惊喜，一看八贤王正向自己含笑点头，心中暗想恐怕这是八贤王的主意，连忙点头示意，心想难道这个八贤王对皇上的影响力如此之大？那自己可要多亲近亲近，其实他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另一层原因的。隆惠帝又说了一些勉励的话，歌舞就上来了，一边歌舞，一群小太监就开始呈上各地节度使的献礼。不看不知道，李靖远今天算是开了眼界，这些献礼是极尽奢华，其中两广就进贡了一百零八颗像乒乓球般大的南浦珍珠，难得的是各个一般大小，光滑浑圆，连色泽都是一般无二。江浙进贡了一整套的薄胎青花瓷器，那瓷器烧的薄如蛋壳，光如玉润，青花更是清雅脱俗，让李靖远不禁想起了周杰伦唱的《青花瓷》。云南进献的却是活物～～两对孔雀，一对蓝孔雀，一对绿孔雀。最绝的是陕西省，陕西穷困，而这个王占元也真是会节约，居然弄了一件不知是那个坟里刨来的铜鼎当古董给献了上来。李靖远是新来的，所以被排在了最后一个，当一百支伯丹2型单发后装枪一字排开还是有一定震撼力的，加上三把缴获自俄军的将官佩剑，像夸耀自己战功，又给皇上献俘一样，着实把其他人都比了下去。
献礼过后歌舞也就接近尾声了，大太监一喊摆宴，从两旁廊内后出许多宫女太监，手中拿着食盒，鱼贯而入，给各位大人上菜，宴会就这么开始了。尝尝这菜又喝了口御酒，李靖远暗叹，这古代朝廷还真是够奢侈的，什么蒸熊掌，烧花鸭，什么贵来什么，这酒也最少是三十年以上的陈酿，吃的李靖远都有些心疼。酒过三巡大家也都松弛了下来，开始互相劝酒，八贤王更是走出来，对一些大臣敬酒，当走到李靖远跟前时低声道：“老夫希望和镇北侯一叙，不知镇北侯赏脸否？”李靖远赶快答应：“敢不从命，过几天下官一定亲自登门拜访。”八贤王点点头，不在说什么，敬了他一杯酒走了。
酒过三巡，只见大皇子李德昌走出来一举酒杯：“这酒中无戏，殊为不奈。大家还是比武好了，还是按往年规据，一对一，大家以为然否？”看看皇上毫无表示，显然已经习惯了，李靖远微微一笑心想这就来了。只见一人立刻跳了出来大声说：“晚辈河南陈睘，微末技艺原为各位英雄垫场，请各位英雄赐教。”话音刚落一个瘦子从席间跳出对着陈睘一拱手：“在下许刚，山西节度使门下教头，望陈兄赐教。”说完一招‘苍龙出洞’招呼了过去，陈睘也不答话展开八卦掌就和许刚斗在了一处。开始的时候的确没什么高手落场，都是一些二流角色，想来多数节度使手下并没有什么高手，也只有给人垫场的份。渐渐的有人使上了器械，到了第十一场终于上来了一个成名人物，二皇子手下出来了一个抗大枪的健壮老者自称是刘得宽，此人人称京城“赛九城大枪刘”到是个硬把式，对手是刚刚连胜两场的两广郑大雄，两人也不答话直接上了手，郑大雄使出拿手的左手钓鱼棍法，一根长棍舞的密不透风，只见刘得宽手中大枪一挥连挽三个枪花，贴上了郑大雄的棍，顺势一抹一带，郑大雄的棍就飞了出去。刘得宽收枪而回，一抱拳道了声承让，刚才还得意洋洋的郑大雄灰溜溜的回了席间。既然前面的过场走完了，现在就是各大实力真正较近的时候了，自然高手们也就纷纷现身了。今次大皇子本想当场立威让新来的李靖远看看自己手中的实力，起个威赫的作用，现在到让二皇子抢了先，见二皇子先出了好手，大皇子自然也不甘落后，他向袁世凯丢了个眼色，袁世凯则转身一拱手，说了几句话。袁世凯身后那个精瘦矮小的中年人站了起来，拎起一支差点比他高一倍的大枪上了场。对着刘得宽一施礼道：“晚辈李书文请前辈赐教。”刘得宽也听过李书文的名号，知道他手底功夫极硬，连忙收摄心神，大枪回摆做了个防守的姿态。李书文也不在客气挺枪就刺，两人顿时战到一起。李书文一自报家门，李靖远刚喝进去的酒差点喷在桌子上。因为这个后世称为“神枪”的李书文和李靖远还有些渊源。这位中国近代的著名武术家平生授徒无数，有一位徒弟叫李玉海曾经是新中国中央警卫师的武术总教练。自己不但从小在中央警卫师长大，自己的武术教练还正好是李玉海的嫡传弟子，算起来李书文还是他的师祖了。历史上李书文也打败过刘得宽，不过不是在宫廷宴前，想不到不管如何变化历史总是以一种奇特的方式产生交集。而此时场上斗了三十余个回合，久攻不下的李书文故意卖了个破绽，已经有些支持不住的刘得宽见有机可乘，挺大枪就往李书文面前扎去，没想到李书文来得更快，只见他大喝一声使出一招“劈袖”，就把刘得宽的枪把劈掉了，随之轻轻一拨，刘得宽不由自主的腾空转了圈，李书文向其背后连刺三枪，枪枪破衣而不见血，刘得宽无法招架自知不是对手，立即抱拳认输了。大皇子刚有些得意，四皇子手下一人走了出来，此人最少一米八的个头，肩宽体壮，膀大腰圆，浓眉大眼，手里提着一把青龙偃月刀，一报姓名把李靖远吓了一跳，原来他就是人称“大刀王五”的王正谊。这两位中国近代的武术名家李靖远倒是很想亲近亲近，尤其大刀王五还是个革命党的同情者。此时场上的两人并不多话，立刻动上了手，李书文手中枪如毒蛇出洞，挑、刺、扫、滑，招招出奇不意，把自己快狠准的特长发挥的琳璃尽至。在看大刀王五也是法度严整，手中大刀砍、劈、削、锁，舞的也是滴水不漏。两人都拼尽全力，兵器舞得飞快，看的众人眼花缭乱。转眼两个人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众人只听得当当当三声响，两人各向后退了一步，互相报拳施礼，原来是不分胜负打了个平手。众人是一阵叫好，其实除了孙禄堂等几个高手外，能看清他们招式的没几个，就是觉得打的真是够快的。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也就是这个意思了。隆惠帝看的高兴，对两人说道：“两位武功果然高明，实乃我朝栋梁之才，每人赏银百两。”两人谢恩归座。李靖远听到皇上的话摇了摇头，有这赏金给这些武功高手，还不如多买些子弹让士兵练练枪法，现在的中国官员们总以为先进武器只要有了就万事大吉，殊不知这些武器是需要严格训练才能形成战斗力的。前几天看了一次由禁军统领特意为他安排的射击表演，用一向以精度著称的委员会式步枪居然十枪九不中，还让自己参观指导，真是无语了，在北疆连民兵都比他们打的准的多，正规军命中率最少百分之八十，这种将军在北疆早撤职了。说起来在中国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认识到热兵器的还应该是袁世凯了，想到这里李靖远不禁瞟了袁世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