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爱情的滋味
几天以后，以这次密谈达成的双方共识为基调，双方派出人员进行了会谈，经过在细节上的讨价还价，双方签署了《北（疆）德备忘录》。其中规定双方将为对方来本地建厂的商人实行为期两年的减税政策，除民间援建项目外，德方将无偿为被北疆援建包括两座大型机械制造厂在内的不少于十座大型工厂。德方将援助不少于一千名工程师与高级技术工人，为期五年，并在此其间为北疆培养五万名相关技术人才，同时北疆将派出一批留学生到德国深造。北疆将对德方进行部分武器的专利免税，包括九一式步枪及马步枪，迫击炮，九零式轻重机枪和无后座力炮。同时还有一个奇怪的条款是泽克特临走前加上的，就是长春陆军军官学校要在十年内为德国培养一千名军官。
表面上看北疆在和德国的谈判中奇迹般获得了大量好处，而实际上北疆和德国私下里还附签了一份秘密军事合约，合约规定北疆将在十年内打通与欧洲的陆上联系，并为这条陆上通道的北疆段修筑一条铁路与欧洲铁路网接轨，当然欧洲部分是由德国负责的，到时候北疆和德国能不能接壤还要看的德国的军事和外交能力，因为在鲁普雷西特亲王和李杰的意思中也可以是和德国的盟国奥匈帝国接壤。一但欧洲大战打响北疆将为德国无条件提供必须的资源并在必要时加入德国一方对英法作战。另外北疆还负责牵制美国，防止其加入英法作战。
这此访问算是皆大欢喜了，双方都很满意。很快访问团就准备起程回国了。
听说德国派了一个规格很高的访问团出访北疆并签订了一个平等互助的备忘录让隆惠帝李赢龙心中很不是滋味。自从一八四零年的鸦片战争以来，（尽管不在是清政府当政，很可惜鸦片战争还是准时发生了，很多历史事件的如期发生也是李靖远坚定认为甲午战争会如期暴发的原因之一。）大顺朝的历次对外战争都是输多赢少，丧权辱国，即使是一八七一年中法战争那次为数不多的胜仗之一，也是照样割地赔款。为此还将朝中硕果仅存的两员名将左宗棠和冯子材活活气死。
想到这里隆惠帝不禁心中黯然，从先帝以来国力衰弱，自己这个皇帝坐的也是异常坚难，如今李靖远平定东北，大败沙俄让外国公使们最近都对自己客气了一些，由其是以前最嚣张的俄国公使，北疆对俄宣战的时候他还跑到自己这里来大喊要对大顺进行惩罚，后果自付之类的话。而现在已经夹着尾巴做人了。
已经年近花甲的隆惠帝站起身，一个小太监赶快将一件明黄缎面里衬的貂皮大氅披在他身上。似乎觉得冷，隆惠帝又将大氅裹紧了一点，看着外面刚刚下起的雪愣愣的出神，说起来这段日子是自己当皇帝当得最开心最轻松的日子，北疆的归顺让大顺的土地凭空增加了一倍，大败俄国让自己在各国公使面前终于挺起了腰板，北疆的赠舰让大顺各水师不花一分钱就壮大了许多，北疆甘愿自掏腰包安置灾民解决了灾区迫在眉睫的吃饭问题。而这每件事都是李靖远的功劳，隆惠帝怎么想都觉得李靖远是忠臣，尽管朝廷有规制，（各省节度使除每年向朝廷进献一些物资银钱以外还有种种限制）不过那些节度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天高皇帝远，违制仪仗建筑都很多。而李靖远有伪金禁宫不住，仪仗简朴，甚至把违制的大量缴获军舰上缴，可当的起是中规中矩了。如果这也不算忠臣的话，他倒是觉得整个大顺没有忠臣了。
“难道我把他软禁在京错了吗？李靖远，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想到李靖远诸般好处的隆惠帝不免有些动摇。如果自己错了，伤害了一个忠心的能臣，那就是自毁长城了。“他年纪太轻了，让他在京城住两年磨磨他的锐气，或许对日后更好也说不定。”让李靖远住京两年的昭书即已发出无法更改，隆惠帝也只好找个理由安慰自己，尽管他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十分牵强。
腊月二十二，还有一天就是祭灶的日子了。这天早上，在永定门附近开小饭馆的陈老板照常早早的让伙计卸下门板，开门营业以便招待那些贪早进城没吃早饭的人们，却发现进天的人出奇的多，一会儿功夫就坐了个满满当当。一个看起来很富贵的人问刚碰到的一个熟人：“张秀才你今天这么早进城？有要紧事么？”张秀才起的早没赶的及吃早饭，眼下正在和一碗阳春面较劲。听到对方的声音抬起了头，一边把掉在桌上的面条捡进嘴里一边回答：“原来是郭老板，怎么你还不知道？今天菜市口要砍人了。”郭老板笑道：“我刚从淮南做生意回来，进城时到是听人说要砍人，不过不知道砍的是什么人，江洋巨盗么？怎么不在冬至时候砍？”张秀才用袖子擦擦嘴道：“这次可不是什么江洋大盗，这次是伪金国的皇帝和大臣，本来砍头是在冬至的，不过这些人是刚刚进京的北疆节度使镇北侯李大人押解来的。虽然已经过了冬至，可是这些人事关重大，朝廷怕有伪金余孽营救，才赶在年前开刀问斩的。”听到张秀才说到李靖远，旁边的一个人来了兴趣：“说起镇北侯李大人，真是我朝第一名将啊，连老毛子都吃了大亏。”另一个人也过来搭话：“听说蒙古人好几万骑兵，让镇北侯大人全给灭了，才用了半天时间。”“哎呀，那不成了神仙下凡。”几人正说着和张秀才同来的年轻书生一拉他的袖子：“张兄，别说了，你看人都走光了，在不走就没位置了。”正说的高兴的几人向四周一看饭馆内果然已经没几个人了，他们赶快结了帐，向菜市口急奔而去，那个郭老板也赶紧会了帐追着去了。
转眼之间，小酒馆已经只剩下一桌客人了。坐在桌旁的两个人身着朴素，正是便装出游的李靖远和李婉清。上次李靖远因为心中有事匆匆而别，本以为自己得罪了这位美女。今天朝廷刚开始过年休假，自己本想睡个懒觉补充一下这些日子来一直不足的睡眠。没想到李婉清大清早就来拜访，她也不认生，偷偷拉着换了便装的李靖远，躲开警卫们来这个小饭馆吃早饭。
李婉清对着李靖远笑了笑：“怎么样，大英雄？听到大家夸奖你是不是有些得意了。”听到别人议论自己李靖远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在民间还很出名，而且口碑不错。听到李婉清问他，李靖远只是微笑不答。李婉清见他不说话，又问：“你怎么不去看砍头？”李靖远摇摇头：“有什么好看的，成王败寇而已。国家内斗如兄弟阋墙谁又是对，谁又是错？杀人更无什么可取之处，正所谓杀一人者诛，杀万人者雄，杀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自古如此，他们不过是牺牲品罢了。”李婉清点点头：“既然你理解的如此透彻又何必在官场上勾心斗角，找一位贤妻，隐居山林，过些闲云野鹤的日子不好吗？”说道找一位贤妻的时候李婉清脸上一红，只是李靖远正在沉思没有注意到。听到李婉清的话，李靖远猛的抬起头：“我如此做不是为了自己，大顺衰弱，屡遭外敌侵略，我是为了让中国崛起，为了百姓不在受苦，为了国家不在任人欺凌。当中国再次强大或许我会隐居的，但决不是现在。”他前面说大顺，后面说中国自然是有取大顺而代之的意思，不过李婉清还沉浸在刚才说错话的羞涩中，一时间并没听出来。
听着这个自己颇有好感的男子如此有报负的话，李婉清不免有些迷醉，心中佩服他胸怀天下的大志也有些为他担心：“现在整个官场乌烟瘴气，文官爱财，武将惜死，各地的节度使都只顾着自己的地盘和利益，以你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扭转乾坤。”和李婉清认识得时间不长，尽管知道她对自己有好感也不敢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不好直说的李靖远灵机一动想起牺牲的队长生前常说的两句话就回答道：“以前有个叫王光海的人常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真丈夫也。所以我只能尽力而为，但求无愧于心了。”听到李靖远的话李婉清就是一愣，口中喃喃道：“王光海？好熟悉的名字，你说的这段话也好熟悉，只是忘了在哪里见过。”天下间重名的人多了，李靖远也就没有在意。看看李婉清漫不经心的拨拉着面前的稀饭，一副没有胃口的样子，李靖远笑着说：“怎么吃不惯吗？走，我带你吃好的去。”说完拉着李婉清就去结账。
李靖远带李婉清去的地方自然是前门外的全聚德烤鸭店，这里是北疆情报局的一个联络点，离镇北侯府也很近，所以李靖远经常来这里吃饭。今天看李婉清没有胃口，倒是决定带她来尝尝烤鸭。两人聊了那么半天，出来后又是边逛边走，倒是直到快中午了才到了全聚德。这里的伙计对李靖远非常熟悉，赶快招呼他们到二楼的雅间就坐。两人坐下，小二赶忙问：“侯爷，还按老规矩吗？”李靖远回答：“不，今天吃的好一点，来一套全鸭席吧。”小二赶快应了声退了出去。看到小二走了，李婉清笑眯眯的问：“看不出来，你在这里挺熟的嘛。”李靖远回答：“这里离我家近，菜又很好吃，我经常来的，你也尝一尝很不错的。”两人说着话，不觉过了半个时辰，这时门外小二一声闻讯后将门打开了，一位厨子推着一辆小车，上面的大盘子里是一整只油光锃亮的烤鸭，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厨师熟练的拿出一把小刀，迅速的将鸭子肉切出一个个薄片放在准备好的另一只盘子里，这片出的鸭片如杏仁般形状，都是一般大小，整整齐齐的码在盘子里，让初次看到的李婉清十分惊奇。看到李婉清惊奇的目光，李靖远给他解释道：“这吃烤鸭是有讲究的，吃烤鸭讲究的是春、秋、冬三季。冬、春二季，鸭肉比较肥嫩，而秋季天高气爽，无论温度、湿度都最适宜于制作烤鸭。秋天的鸭子也比较肥壮，正所谓“秋高鸭肥，笼中鸡胖”。其次是烤鸭的片法。烤鸭制作技巧一半在烤，一半在片。这里一般是人等鸭子，客人入座后，如果需要烤鸭，小二马上通知鸭班，鸭班开始烤鸭，通常需要半个时晨。烤鸭现片现吃，吃到嘴里，皮是酥的，肉是嫩的，最为鲜美。片鸭的方法有三种，一种是杏仁片，这是最常见的片法，片好的鸭肉如杏仁；另一种片法如柳叶条，还有一种是皮肉分吃，鸭皮又酥又脆又香，鸭肉薄而不碎，裹在荷叶饼中食之，酥香鲜嫩。这佐料和主食也有讲究的，吃烤鸭要配上面酱加葱条，也可以配黄瓜条。主食要用荷叶饼夹着吃，可是非常好吃的。”李靖远正说着，葱条、面酱、荷叶饼已经上桌了，李婉清调笑的说了他一句：“你还真在行，都吃出经验来了。”很快鸭片也端了上来，全鸭席的炸胗肝、鸭丝烹掐菜、鸭油蛋羹，芥菜鸭掌、卤水鸭胗、盐水鸭肝，糟骨鸭汤等四十多个菜也陆续端了上来，看的李婉清食指大动。她小心的夹起一片荷叶饼，将沾了面酱的鸭片放在上面，又放上些葱丝，卷了起来，张开樱桃小口，小心的咬了下去，那优雅的姿势看的李靖远心动不已。刚吃了两口，李婉清本来微皴的眉头立刻舒展开了，她一边吃着一边感慨道：“果然很好吃，想不到你才来京城几天居然能找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在京城这么久都没吃过。”李靖远暗笑，自己穿越前可是在北京住了近二十年，什么好吃还不知道嘛，何况虽然全聚德现在还没出名，在后世那可是全中国都知道的知名品牌呀。这顿饭自然两人吃的都是十分开心，此后李婉清也和李靖远一样，成了这里的常客。
两人吃完午饭，结了帐慢慢的在街头散步，李婉淸高兴的挽着李靖远的胳膊：“每天被保镖监视着真是气闷，今天终于把他们都甩掉了，今天我要好好的逛逛北京城，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吃了一顿美味的烤鸭，让李婉清对京城的饭馆和小吃有了浓厚的兴趣。被李婉淸亲密的拉着胳膊的李靖远有些不还适应，可又不好甩开她的手，不过心里倒是有着一股渴望，渴望着和她更亲近些。这是二十多年来从未出现过的事情，一时间让李靖远心乱如麻，如果他有经验的话应该知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脸上有些发烧的李靖远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随口敷衍道：“你不怕没有保镖遇到坏人吗？”“不怕。”李婉淸向李靖远身旁又凑了凑说：“有你这么个大英雄保护，我还要什么保镖呀。”感觉到两团温软紧贴着自己胳膊，李靖远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的厉害，他十分尴尬的别过头，以防止被李婉淸看到自己的窘态。李婉淸也觉得今天自己有些太过了，不知为什么自己一看到他就不自觉的想要亲近，想想自己主动挽着他的胳膊，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现在气氛十分尴尬，她又不好意思放开。正在这时候对面过来了五个人，这五个人长的流里流气，一看就知道是附近的泼皮。为首的一个看见花容月貌的李婉淸眼睛都直了，长的有些瘦弱的李靖远直接被忽视。他满脸淫笑的走过来伸手一栏：“小美人，长的真漂亮呀，和哥哥我去酒楼喝一杯怎么样？”李婉淸可没见过这种场面，吓的缩到了李靖远的身后。李靖远用手护住李婉淸，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有这几个人捣乱，要不然自己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李靖远的动作让为首的一个注意到了他，看看有些单薄的李靖远他毫不在乎，继续调笑道：“怎么，找了个小白脸呀。跟这么个穷小子又什么前途，还是跟我走吧，保证你今后吃香的喝辣的，我现在就带你到酒楼快活快活怎么样？”“哈哈。”后面的几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李靖远觉得他们几个也算给自己解了围，也不想动手，只是冷眼看了看这几人厉声道：“趁我还没动手，滚。”“什么？敢和我这么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为首的那个不可思议的看着李靖远，后面的一个连忙接上话说：“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四九城谁不知道我们南城赵三爷的，小子识相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快把小娘子让出来，说不定三爷一高兴还赏你锭银子。”李靖远满不在乎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后面的几个小喽啰纷纷抽出一把短刀大声吆喝着：“小子，三爷问你话敢不回答，皮痒了是不是？”赵三爷摆摆手：“把刀收起来，免得吓坏了美人。”两个喽啰收起刀，径直向李靖远两人走了过来。看看两人近了，李靖远猛的一个跨步，一拳直接打在一个喽啰的肚子上，打得那个人疼的跪了下去。另外一个看见同伴吃亏，赶忙抢上向着李靖远挥出一拳，李靖远略一偏头，闪过对方的拳头，抬起左脚狠狠的踹在了此人的小腿上，只听“咔嚓”一声响，这个偷袭的人小腿骨折也跪了下去。李靖远得势不饶人，对准正在倒下的喽啰脸上，狠狠的一个肘击，直接打了他个万朵桃花开，估计这下连鼻梁也够呛能保住了，这还是李靖远手下留情，要不然他们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