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赢地高九的,只有天高九以上的二十一种牌,可如果赌上整个殷家,柳眉并不认为瞿云天会分到天高九以上的牌,对于殷实来说,整个殷家大院是他无法失去的东西,瞿云天依旧不急不躁,同样也没有配牌,便翻开了摆在前面的两张牌九。
天牌配杂七中的二五牌,赫然便是天高九。
看见这样的牌,柳眉心里是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现在看来,最坏的结果也仅仅只是和局,至少现在柳眉不用去担心瞿云天会失去自己的双眼,她看了看如梦,只见如梦原
本紧握着的拳头便已经舒展开来,显然和柳眉一样,现在已经彻底的放心下来。
殷墟皱了皱眉,他没能看出殷实在牌上做任何手脚,也就是说殷实不可能在他眼前做任何手脚,也就知道这一局牌,是运气,殷墟已经先失了一城,后面的一组牌,殷墟并没有开在前,而是看着瞿云天,看见瞿云天不慌不忙地伸手去开牌,殷墟也同时开了牌。
牌不算最大,不是双天对上至尊这样逆天的牌面。
是天牌配杂九牌的天王对上地牌配杂九牌的地王。
很可惜的是天王在瞿云天手中,而不是在殷墟手中,在殷墟手中的,赫然便是比瞿云天小了一点的地王。
几十年未尝一败的殷墟居然输在了牌九。
很显然殷墟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现在为止,他已经看不懂自己那个一直都以振兴殷家大院为责任的大儿子,如果前面天高九对上地高九算是巧合,那么巧合就绝对不会出现两次,很显然,自己看不透的不仅仅只有缓慢摆弄牌九的一双手,同样还有他这个人,这一次输的,是整个殷家大院,他同样也不明白为何一直将殷家大院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的殷实会输给了瞿云天,霎时间,殷墟仿佛苍老了十岁,在原来清瘦和硬朗的面容里,如今只看到了清瘦。
“殷家大院,以后就是你的了。”殷墟颓然道。
瞿云天看了看在一旁如同老僧一般缓慢收拾着牌九的殷实,将手里的一组天王和一组天高九轻轻推到了殷实面前,对殷墟道:“殷家大院,不是你的。”
“瞿先生、、、”殷实听见瞿云天这样说,便抬起了头,想要制止瞿云天往下说下去。
瞿云天仿佛并没有听见殷实的声音一般,继续说道:“殷家大院,是由一个女儿的幸福,一个女儿的失踪同样还有一个女人的死换回来的,这样的殷家大院,我接不起,同样,你也没有资格用这样的殷家大院和我来赌,只有殷实,才知道这看着豪华的殷家大院下面,垫着的是个什么样的基石,也只有如今的殷大当家,才有资格将殷家大院作为赌注。”
整个大厅里静了很久,下人们早就在牌九的赌局之前便已经离开了大厅,整个大厅中,只有剩下六个人,良久,殷墟用嘶哑地声音颓然地问瞿云天道:“你来这里,仅仅只是要践踏我的尊严吗?”
“你的尊严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价值。”
“那你想要什么?”
“钥匙。”
“什么钥匙?”殷墟精神了一些,抬起头来疑惑地问道。
他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还有什么钥匙是比殷家大院大门的钥匙更加珍贵的东西,同样不明白的还有殷实,柳眉和如梦,只有陈三的眉头跳了跳,已经知道了瞿云天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果然,只听见瞿云天淡淡地说道:“锁住了殷涛自由的那把钥匙?”
“哦?你想我怎么做?”
“放了殷家大院。”
“给殷涛吗?”
“不,给殷实,对殷涛来说,只要殷家大院不在你手中,就可以了。”
瞿云天一干人已经走了很久,一直走了很久,柳眉依然不能相信整个殷家大院从自己指尖划过的事实,那可是整个殷家大院,同样,柳眉心里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不知如何形容,这让她感到一丝惊慌,为了掩饰这种惊慌,柳眉狠狠地踢了瞿云天一脚,装出一副很可惜的样子恶狠狠地对瞿云天说道:“让你装大方,那可是整个殷家大院,如果你当时说要殷家,现在我都可以在银子上睡觉了,你看见那副牌九了没有,那是墨玉啊,这副牌九都能买下现在的整个柒月饭店了,没见过你这么败家的。”也不理正抱着脚直跳的瞿云天,便问如梦道:“你说是不是啊,如梦?”
如梦笑着回答道:“你刚才怎么不说?”
“那不是不记得嘛。”说着又骂陈三道:“都是你,怎么不提醒提醒我。”
陈三如老僧入定般,装着没有听见柳眉的话,过了些许时间,陈三轻声问道:“为什么会输第一局?”
瞿云天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他知道陈三是懂的。
在殷家老宅中,殷墟苍老地坐在主位上,殷实低着眼睑站在一旁,就这么站了很久,殷墟终于叹了一口气,问道:“为什么?”
殷实依旧低着眼睑,回答道:“因为他是瞿云天。”
瞿云天,这三个字如同根一般,扎进了殷墟的心底。
“因为,我不想殷家大院里没了三弟。”殷实又说道。对于殷实来说,整个殷家,换不回一个三弟。
良久,殷墟才站起身来对殷实道:“跟我来吧。”
说完,殷墟带着殷实进了殷家老宅中最破旧的书房,拿下书架上第四排第三本书,是一本宋代注义的中庸,殷墟翻到了中庸的二十四页,从二十四页开始,便有一个被挖出来的洞,洞里躺着的,赫然是一把金黄色的钥匙,殷墟拿出了这把钥匙,仔细地端详了一番,便递给了殷实,道:“给殷涛,让他找月娥吧。”说完,殷墟便出了书房,步履蹒跚的向着东南方向的山坡走去。
在那里躺着的,是殷实的三娘,殷涛的母亲。
钥匙里面,躺着的是殷家所以的财产,殷墟用整个殷家的家产来寻找十年前并未寻找的殷涛的亲姐姐,这一刻,殷实已经等了十年,看着这把代表着殷家财富的钥匙,殷实泪流满面,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找回了那个在自己身边,却早已消失了的三弟、、、
一连好些天,瞿云天都没有看见殷涛,但从小翠已经放开了的表情来看,瞿云天也知道殷涛没有什么问题,倒是柳眉跟吃了枪药似地,左一句败家又一句败家的损着瞿云天,这件事并没有传开,而是只有几个人知道,所有在场的人都保持了缄默,陈三这个八卦男同样也保持了缄默。
事情已经被沈万三知道了,他笑着对瞿云天说:“咱们只赌运气,输了,想要什么你说,赢了,你也在沈家呆两年?”
听到沈万三的话,瞿云天赶紧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被自己喷了一脸茶水的沈万三,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这完全是失误,记得以后在我喝茶的时候别说笑话。”
“、、、”沈万三直接没有话说。
冯家大院,冯川同样与沈万三一样得到了这个消息,殷墟在赌术上败给了柒月饭店的瞿云天,虽然诧异,他当然也知道殷墟对赌有多么的精湛,他还没有看见过有人能赢得了殷墟这个老赌棍,但这些都不是重点,他现在看中的,是两人下的赌注。全心全力的两年,就能抵得过整个殷家大院?既然瞿云天已经说了出来,冯川自然也不会怀疑事情的真实性,这只是其一,第二,赢了之后,殷家大院居然什么也没有做,仅仅只是在全力寻找着早已失踪了十年的殷墟小妾生的女儿殷月娥,这很耐人寻味,用整个殷家大院换来的,仅仅如此,直到现在,冯川心里生出了些许嫉妒,他现在有些嫉妒殷实。同样也嫉妒当时给柒月饭店下绊子地殷锦。
冯川在心里偷偷的叹了一口气,便问站在门口的赵八两,道:“少爷呢?”
直直站在门口的赵八两自然知道冯川说的少爷是小少爷冯丙纶,便躬身回答道:“少爷在双双姑娘那里。”
“这混账小子。”
双双是殷家花船上一个挺漂亮的姑娘,双双不是被迫卖身青楼,在殷家的花船上,几乎没有被逼的姑娘,在找不到路的时候,许多女人也因此选择了上殷家花船,因为殷家花船是适合女人去赚钱的地,殷家最主要的收入是在赌场,还有钱庄,当然现在还有大邦迪和小棉袄,小棉袄随都能做,但大邦迪的生产确是秘密,虽然价钱不高,但一直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所以双双并不是一个被逼无奈的穷苦女儿。
对于冯丙纶的纨绔,冯川并没有办法,如果不是这次冯川死压着自己家里的河东狮,恐怕事情早就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为此,冯川只给了冯丙纶和自己正妻一句话:以后惹事,如果自己无法摆平,就不要去惹,这一次,如果敢出借家里的力量去柒月饭店闹事,那么以后你就不算冯家的人。
这次赌局已经过了差不多二十天,瞿云天当然也知道殷家的动作,对于这一点,瞿云天是彻底放心了,以后,殷涛就是真正的殷涛了,二月二十八是个吉祥的日子,柳眉找人算过,瞿这一天,瞿云天心情挺不错,他那机载加热器已经彻底的搞定了,剩下的只有缝大气球的问题了,这个东西瞿云天不擅长,只能指使柳眉自己去找厚布料,顺便自己缝缝补补,本来柳眉也不是挺心甘情愿的,可瞿云天说要想升天不想被摔下来,就自己去找,没办法,柳眉直能嘟着嘴拉着如梦和彩蝶他们出门了。
柳眉他们刚出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瞿云天便听见柒月饭店前面乒呤乓啷地敲个不停,瞿云天便去了前门,抬眼望去,舞龙舞狮地差不多挤满了整个街道,而带头的人居然是殷实。
(觉得瞿云天够嚣张的,给点票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