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和玉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到最后陈三也没有说,这针尖对麦芒的样子,谁都能看出来两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否则凭着玉蝶的性子,也不可能这样针对着陈三,瞿云天只是想八卦下,找点事情来糗糗陈三而已,既然陈三不说,瞿云天也没问,打破沙锅问到底,而且问的还是别人的私事,这不是瞿云天的风格。
“对了,陈三,你了解宋夫人吗?”
虽然宋阳回来之后一直都很安静,似乎并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但瞿云天能看出来宋阳心里并没有放下刚才冲突的芥蒂,不是因为冲突本身,而是因为那句奴婢生的贱种,宋阳少年老成,完全没有一点少年应该有的活泼,不是因为宋阳太聪明,而是宋阳心里的结打不开,所以瞿云天才很少看见宋阳笑,只是他在看宋廉的时候才会偶尔有一丝温馨,而对待宋怀安的态度更多的是尊敬,对杨巧的态度就更让人回味,不是尊敬,不是亲近,而是感激,一个孩子,对自己的母亲,没有亲近,只有感激,这很不正常,所以瞿云天才想知道一些杨巧的事情。
“宋夫人?哪个宋夫人?”陈三转身看着瞿云天,诧异地问道。
瞿云天点点头恩了一声,问道:“宋阳的母亲。”
陈三恍然的哦了一声,道:“你说的是宋通判现在的夫人啊。”
“现在的夫人?”瞿云天疑问道:“怎么回事?”
“我只听说现在的宋夫人是杭州人氏,但并不是宋阳的生母,听说宋阳从小开始,就是现在的宋夫人带大的。”
“宋阳的生母呢?”
“死了,在我来周庄之前,就已经死了,具体的我不太明白,可能只有宋府中的人才清楚。”
瞿云天诧异的问道:“你不是周庄长大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周庄的人吗?”陈三反问道。
既然陈三不说,瞿云天也不再问,有些事情,到一定时间自然会浮出水面,由于柳眉让瞿云天做柒月饭店的制服,瞿云天也就不推迟,这个时代里,穿着一身灰黑色衣服,捆上一块黑色的短围腰,不是扫地的大叔就是厨子,当然唯一的区别是厨子手里拿的是铲子,而扫地大叔的手里拿着的是扫帚,非是孰贵孰贱的问题,而是厨子需要的是卫生,扫地大叔要的是打扫卫生。
从人的视觉效果来看,毫无瑕疵的白色便是干净的体现,所以白色才是厨师衣服的主流颜色,为的就是体现出一种干净和整洁,反正瞿云天从来就没有看见过穿着花花绿绿的人在各大酒店饭店里面当厨师的,至于其他衣服,瞿云天觉得可以随便坐,反正只要格式一样就行,要体现的就是柒月饭店与众不同的风格,反正现在柒月饭店在别人眼里也是格格不入,何不再过一点?难道官府还会为了这点事对柒月饭店大动干戈不成,官府都不怕,其他人又能如何?
做完厨房里的设计后,瞿云天便伸了个懒腰,转头看看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东西的柳眉,在看看正在另一边认真的如梦,瞿云天道:“我出去下。”
如梦恩了一声,没再说话,柳眉一听瞿云天要出去,忙问道:“去哪?去玩么?”
“、、、没,去大堂。”
如果瞿云天说去玩,恐怕柳眉会一下子兴奋得找不到放下,但听瞿云天说只是去大堂,柳眉便没了兴趣,低下头去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不在理会瞿云天。
其实瞿云天是想去看看彩蝶怎么样了,好像有两天都没有看见她从房间里出来,一天半天的还好,如果是连续两天都没出来,连饭都是柳眉帮着端进去的,想来是彩蝶生病了,不管怎么样,瞿云天也觉得还是去看看比较好,虽然他对医学什么的一窍不通,但总要知道到底是什么病,想着,瞿云天便来到了彩蝶的房门外,发现门是关着的,窗口也是闭着的,瞿云天都快被他们弄疯了,又不是长水痘,用得着关窗吗?
瞿云天伸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彩蝶懒洋洋的声音,“谁啊。”
瞿云天清了清嗓子,道:“彩蝶,是我。”
彩蝶在里面道:“是瞿先生啊,有事吗?”
“没事,就想问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里面的彩蝶应道:“没有,我没什么事。”
瞿云天不太确定的问道:“真的没事吗?”
“恩,没事。”
既然彩蝶没事,又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恍然,瞿云天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有一种情况才会让女人一天到晚呆在房间里不出来,这个时代没有护舒宝,也没有安尔乐,而且很多人都认为女人这些东西都是污秽,随意出来走动会给人带来霉运的,女人除了躲在房里等着每个月这几天难熬的日子过去,没有别的办法,现在是彩蝶的每个月的那几天,也就是彩蝶的大姨妈光顾,对于女人会在每个月这几天躲在房里不出来的事情瞿云天只是听说过,还真没看见过,这些都还没什么,由于很多时候女人来这个的时候并不清楚会在什么时间来,为了不被污秽弄脏,一有些感觉便要坐在马桶上,女人有很多时间都是坐在马桶上过一天的,想想都觉得恐怖。
瞿云天摇头叹了口气,这哪是人过的日子,这是第一次让瞿云天迫切的想要改变这种状况,女人,受的罪已经够多了,男人挺起胸膛,不就是为了呵护女人的吗?能让女人减轻痛苦和不方便,这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瞿云天曾经看到有几个小男孩凑了十多块钱想去买玩具,“十多块钱可以买什么呢?”其中一个问道。“我想我们可以去买卫生巾。”另一个回答。“卫生巾有什么好呢?”大家一起问他。“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电视上说有了它,就可以爬山,滑水,打球溜冰,健康快乐没烦恼。”
当时瞿云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让瞿云天想起自己小时候和一群小顽童一起看不知道什么广告的时候,曾经一群孩子跟着喊“更长一些,更宽一些”什么的话,这些都只是一些玩乐事,现在瞿云天还真想把它做出来,其中的意义不在于这个会赚多少钱,而在于彩蝶她们有了这个东西之后可以降低痛苦和不方便,这就够了。
瞿云天可以按照原理做无电冰箱,可以按照记忆整出自行车,甚至可以弄出邦迪创口贴,可要弄出女人用的大邦迪,这很为难瞿云天,瞿云天上辈子可没有变态到把大邦迪撕着玩的地步,这玩意不能只顾着吸水,最关键的还要卫生,瞿云天知道现在基本上就没什么消毒的手段,要么在火上烤一下,要么喷口酒,这就算消毒了,这让瞿云天想起来是不是朱元璋选太监的时候也会不会将人弄到火上烤烤,其实这样想想,都能让瞿云天感觉疼上半天,更何况那些亲身经历的公公们,就更别提这会是什么样的经历了,这不是其他残疾,没有身残志坚的说法,能对这种事淡定的人,不是男人。
鬼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弄出又吸水又不会溶解的纸出来,那时候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现在瞿云天也只能看着彩蝶呆在房间里三四天了,转头出来,瞿云天一边怎么样生产出纸巾的,如果得不到解决,瞿云天都打算是不是先弄点棉花来替代了,虽然没有有效的消毒方式,可弄点高浓度酒精泡泡也是好的,这么想着,瞿云天不知不觉来到了大堂里,客人不少,很多人都是冲着柒月饭店不一样的服务态度来的,这里没有卑躬屈膝的跑堂,更没有好话连连的掌柜,用瞿云天来说,礼节的培训在于什么时间用什么样的态度,在客人吃饭的时候站在什么样的角度和距离最合适,这些都是从人的心理学而来。
瞿云天曾经自己学过一段心理学,虽然达不到能看透别人的高度,但对于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距离会让人舒适这些了解得还是比较透彻的,别人吃饭的时候,不能离得很远,也不能离得很近,原来显得太空旷,近了会让人不自在,看来这些刚请来的服务生们训练得都不错,也是没办法,这些人不是怡红楼留下来的人,能让他们尽心尽力的条件自然只有相对于别人较为优厚的条件,一个人,从心理愿意做一件事和别人逼着做一件事完全会得到两个不一样的结果。
客人算是络绎不绝,不会拥挤也不会少,客流量都能保持得很稳定,瞿云天看了看,觉得这样不错,不会让人感觉太闲,也不会让人感觉忙不过来,瞿云天四处走了走,也没有发现别的情况,倒是看见二楼最边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瞿云天从柜台上拿了一壶最好的女儿红上了二楼,来到了这个熟人的桌子边,将酒放在他面前,道:“觉得怎么样?”
这个熟人正是瞿云天在打架的时候碰上的白衣年轻人,他拿起瞿云天递给他的酒,打开盖子看了一眼,放在鼻尖闻了闻,道:“好酒。”给自己满了一杯,一口饮尽,又道:“好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