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熏哥哥,我们一起进去吧。”
临霜拉了子熏的手,往山洞深处走去,从洞口开始,一路挂满了小灯笼。
但是,越往里面,就越黑了。
因为山洞深处,敢进去的人并不多。
逐渐的,前方零星只有两三点亮光,但是空气中却飘散着淡淡的香味,临霜嗅了嗅,觉得好闻,道,“也不知道是谁,竟然还在灯笼里放了香料。”
说着,又有些期待的道,“子熏哥哥,我想去最里面。”
“好。”子熏嗓音温柔。
别说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只要她说出来的事情,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都说好。
此时,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这山洞深处会有危险存在。
他们走过了最后一盏灯笼,继续往更深处而去。
那香味儿越往深处越淡,直到没有。
临霜将灯笼挂在了最深处的山壁上,嗓音带着一丝丝空音,“子熏哥哥,我感觉这个山洞似乎有点问题。”
“怎么了?”子熏一惊,快步靠近她。
临霜转身来轻轻摇头,“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我身体里的力量一直翻腾着。”
说着,又拉着他的手往外面去,“我们出去吧,看看暖儿姐姐他们回来没有。”
她有些不安,走的很快。
紧接着,又路过那香味浓郁的灯笼附近。
在香味达到最为浓烈的时候,她身体里那种不适的感觉也瞬间攀升,她忽而顿住脚步,猛地抬头看向子熏,“子熏哥哥,你快走!”
“宝贝,你怎么了?”子熏吓一跳。
没弄清楚情况,他怎么可能丢下临霜自己走?
而这股香味的影响开始是循序渐进不容易察觉的,爆发时却迅雷不及掩耳,临霜已经失去了解释的机会!
借着微弱的光线,子熏看到她一头长发狂舞起来,眼底腾起嗜血的光芒!
而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一声尖啸忽而撕裂寂静,临霜竟然突然变身狂暴!
眨眼间,一只巨大的血色鹏鸟撞在了山壁之上,恐怖的能量波动导致山洞倾塌骄,石块纷纷坠落。
轰——
一声巨响之后,月老洞彻底倾塌,巨大的血色大鹏从烟尘四起当中挺空而起,遮天蔽日!
子熏从废墟当中闪身出来,站在狼藉的地面山,仰头看向头顶那巨大的鹏鸟,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杀意掩埋。
“宝贝!”子熏紧张了,他不知道临霜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这边恐怖的动静,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乞巧节,月老洞却坍塌了!
这样的事情,让人心生不安。
而头顶那遮去了月色星光的恐怖凶兽,更是让整个楚都的人心中,都笼罩了强烈的不安。
刚刚穿好衣服的君轻暖和慕容骋两人,也被下一跳。
“不好,临霜变身了,出事了!”
君轻暖起身来,面色一片凝重,“夫皇,我们过去看看!”
临霜不会轻易变身的,更加不会变成如今这种恐怖的模样,除非,她正在面临着一场战斗!
而此时,临霜体内独属于嗜血魔鹏的血液正在疯狂躁动,一波波冲击着她的理智。
暴戾而嗜血的因子蛮横的冲撞着,她眼前一片血色,盯住了子熏。
属于天敌的恐怖威严将子熏笼罩,生死危机,让他的神经不由自主紧绷了起来。
他不知道临霜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无论如何,他都要在这里等着她一起回去。
“宝贝……”他仰头看着她,也没有变回本体。
一鹏,一人。
一个遮天蔽月,一个渺小如是。
对于嗜血魔鹏的后代而言,小小的螣蛇就是蝼蚁,是她的食物。
一声鹏鸣响彻云霄,恐怖的凶兽猛然俯冲下来,只扑地上的蝼蚁。
她血色的利爪,像是染血的神兵,毫不留情的划向他的胸膛,狠辣无情。
而实际上,在药物的作用下,她也已经不记得那深情凝望她的人究竟是谁。
“快躲开啊!逃啊!”
远处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但是子熏没有。
他好像不怕那凶兽一样,就那样凝视她,任由她尖锐的利爪划向自己的胸膛。
众人几乎不敢再看,纷纷捂上了眼睛。
凶兽巨大的羽翼卷起的狂风,令他们压根无法上前,也不敢上前。
但,极致的危机当中,首当其冲的那一人却只是静静地站着,仰望她的眼,像是春风拂过的温柔的水,一片璀璨当中,深情几分担忧几许,其中情愫,浓烈如同春秋锦绣,又恍若照亮正片夜空。
从他背后看去,血色大鹏的利爪,似乎已经嵌入了他的胸膛。
从他正面看去,他的身影已经被凶兽掩埋。
死亡,几乎毫无悬念。
“宝贝……”他的声音轻而无力,像是一吹就要散去的花香。
世界仿佛一瞬间安静了。
“螣蛇死了!”慕容云锦混在人群中,心中有些震颤,她没想到,这一包药粉的作用竟然如此强劲可怕。
但转念,又是一阵咬牙切齿,“君轻暖没进去,真是太可惜了!”
要知道,她要对付的人,可是君轻暖啊!
而身后,紫鸢则道,“只要确定这药有效,我们还有机会。”
她眼神发光,看着嗜血大鹏的肆虐,心中期待着她撕碎螣蛇,吞下腹中的场景。
那才是她想要的结局。
原本,她还找不到接近这伙人的机会,谁料却遇上慕容云锦,可真是天助她也!
就算死的不是慕容骋,疯的不是君轻暖,螣蛇的死亡和临霜的疯癫,也将是她不可磨灭的战绩。
紫鸢心潮澎湃,将传讯石握在手上。
只等最后尘埃落定,她就可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湘丝了。
夜风习习的吹着,但是前方的场景,却像是凝固了。
很长一段时间,那恐怖的大鹏鸟和小小的人并没有任何动静。
大鹏血色的羽翼依旧好似遮天,她一只利爪踩在废墟上,另一只似乎没入了对方的心口!
而那小小的人,则仿佛被定住了一样站在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死了吧?”有人嗓音颤抖着,嘀咕了一句。而此时,君轻暖和慕容骋,也刚刚赶到,正好看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