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胖子看着满地狼籍的工地,气得浑身肥肉直打颤,被牙齿紧紧咬着的嘴唇渗出几道血痕。
“岂有此理,欺负到我头上来啦!”,杜乐的眼睛也红了,自从他担任基地指挥官以来,肃清周边海盗,大力整顿岛内治安,已经两年没有出现过岛民伤亡的事故了,这一次,居然被人摸进来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炸毁工地,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污辱。
赵青荷冷静下来后,拉住正在工地上乱转的虚胖子,说道:“虚董,立即善后,通知死伤人员的家属,一定做好安抚工作,死者的抚恤金加倍,重伤者立刻派飞机运到内陆最好的医院救治,轻伤者在本地医治,另外通知内陆尽快增派人员和运送新设备过来,三天后必须重新开工,所有费用由我承担!”
“好”,虚胖子沙哑着声音说道,“大小姐,死伤的都是我的兄弟,这费用由我承担!”
“不要争了,先去安排!”,赵青荷与虚胖子合作的石油公司还未正式开业,工地就被炸了,对虚胖子的公司来说是个重大损失,但这事明显是冲着赵家来的,所以家大业大的赵青荷无论如何都要承担这个损失。
赵青荷看着杜乐,认真地说道:“我要见谈先生!”
杜乐看了看刚刚发白的天色,太阳还没出来,说道:“走吧,老师差不多也该起床了。”
赵青荷和杜乐刚走出工地所在的小山谷,就看到谈经午站在谷口,背着手,出神地看着山谷内飘散的一缕缕黑烟。
“老师!”,杜乐叫道。
“大意了”,谈经午叹了一口气。
赵青荷朝谈经午深深一鞠躬,说道:“请先生指点。”
谈经午神情凝重地说道:“没想到用这种手段,死伤如何?”
赵青荷强压住愤怒,说道:“死了五人,伤者有三十多人!”
“用了炸药吧?”,谈经午问道。
“c4炸药,典型的微型定向爆破炸弹,各国军方较常采用,来源不明”,杜乐检查了各处的爆炸点的碎片后确认了炸弹类型,但未查出炸弹来自何处。
“军用的,这可有点麻烦了”,谈经午沉吟了一会。
赵青荷说道:“先祖跟随太祖打天下时,曾对子孙说过太祖的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此次事件,无论是谁做的,我们总得做点什么。”
“敌不明,不宜轻举妄动”,杜乐怕赵青荷胡乱打击,树立不必要的敌人。
“青荷,你今天回内陆,立即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此事,同时把‘束音爆’运几台来交给杜乐,把你家的潜艇也驶来”,谈经午说道。
“好,‘束音爆’运来后,怎么做?”,赵青荷想问清楚一点,好交待潜艇去执行。
“战斗的事,交给杜乐处理,你就不用费心了”,谈经午的眼睛中闪现出不可直视的锐光。
“是!”,杜乐明白谈经午是想在公海上的外国船只之间制造混乱,让虎视眈眈的外国去狗咬狗,达到分化离间的目的。
“青荷,潜艇需要由杜乐统一指挥,这能否做到”,谈经午知道赵家的潜艇是秘密武器,轻易不能让外人指挥的。
“这个,可以,但杜乐不能派人登船,通过密报方式指挥!”,赵青荷仅迟疑了一会,下了决定。
“我们先回去,详谈后分头行事”,谈经午深深地望了一眼山谷中飘散得快看不见的黑烟。
几个小时后,赵青荷在中京发布的南港工地被袭击破坏的新闻发布会,通报了此次事件的经过,向各国媒体展示了被毁工地和伤亡人员的惨状图片,并言明将用一切手段追查袭击者。
傍晚时分,华夏联邦外交部亦召开新闻发布会,强烈谴责袭击南港工地的行为,并展示了部分爆炸物的碎片,指明了爆炸物来源于军用武器,并很隐晦地指出了可能涉及袭击的几个敌对国家,如美利坚国、东夷国等。
上次导弹空袭南港的事件尚未完全平息,这次又来一个炸弹袭击事件,华夏民众的愤怒之情再也无法压制,国内各大媒体纷纷以直播、转播、撰文等形式抨击这次恐怖袭击,各大公司收紧了与相关国家的贸易往来,学生上街游行示威,向美利坚国、东夷国等一些与华夏不太对付的国家大使馆扔了无数的臭鸡蛋、石头和墨水瓶,···
······
内陆形势一片人仰马翻,处于风暴中心的南港县同样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
这几天,庄小鱼忙得焦头烂额,一觉醒来,南港的天好像要塌下来一样,石油公司工地被炸,除了协助虚胖子做好善后工作之外,还要安抚那些担心石油公司成立不了而把钱打了水漂的村民们。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庄小鱼把第28位要来退股金的村民给劝了回去,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这才稍稍缓解咽喉中如同火烧一般的感觉。
旁边的徐会计也累得瘫在椅子上,左耳嗡嗡作响,因为今天一出午接了几十个打来问石油公司出了什么事的电话,他除了口干、耳鸣之外,还头晕得厉害,“老天爷哎,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啊!”
“呵呵,累人啊!”,庄小鱼苦笑道。
村长唐三去县里开会研究石油公司的问题去了,周大姐、小马、小郭被派到村里去做工作了,庄小鱼和徐会计则坐镇办公室,原以为在办公室的活轻松一点,谁知道半天下来,办公室的人犹如走马灯一样转个不停,电话一个接一个,把庄小鱼和徐会计忙得两眼直发黑。
“该杀千刀的狗崽子,好死不死地,居然敢来搞破坏,让我逮着,非把他们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不可。”,徐会计前段时间,东挪西借地凑了十一万元的股本,昨天刚交到村集体公司,今天就出事,还真怕石油公司开不下去,把自己的金饭碗给打破了。
庄小鱼倒了一杯水,看看门外没人进来,坐下说道。“老徐啊,这石油公司肯定要开的,你不用担心”,
徐会计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说道:“不担心才怪了,我可是跟七大姑八大姨借钱买股票的,那些娘们,头发长见识短,不知道股票是啥玩意,让她们投资,她们不干,非说要借给我,还说一年要给一毛息才行,要是石油公司开不下去,就是付利息也要把剥我几层皮!”
“你也是,怎么还借钱买股票,都不知道年底分红有多少,还一毛息,这可比银行贷款利率高多了。”,庄小鱼对徐会计的冒进感到惊奇。
“富贵险中求嘛,你不知道,我在钻井队里有熟人,他说就石油公司要是开得成,一块钱股票在年底分的红利起码有这个数”,徐会计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伸出两个手指头。
“两毛利息?”,庄小鱼问道。
徐会计点头默认了。
“真的?”,庄小鱼不敢相信,那个公司会派20%的红利啊,就是财大气粗赵青荷,也没有这么大方派高息吧。
“信不信由你,这可是内幕消息,你别说出去啊”,徐会计说道。
“你悠着点,别到时红利还不够付你的利息”,庄小鱼提醒道。
“没事,都是亲戚朋友的钱,真的不够付时也好说话。”,原来徐会计还存了这么一个心思。
庄小鱼嗓子冒火,就没再接话了,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徐会计说起一个最近盛传的流言,“小鱼,你知道石油公司准备在我们县招工的消息吧,听说要招五百人!”
“没听说啊”,庄小鱼跟虚胖子的关系很好,石油公司有什么措施,虚胖子都会第一时间跟庄小鱼说,庄小鱼想想,最近确实没听虚胖子说起招工的事。
“有人听原二狗说的,说石油公司要招工,而他是村公司的大股东,石油公司委托他在我们村招工呢,听说一个名额卖到了一万元!”,徐会计原本想把自家的二儿子放进石油公司工作,但原二狗的狮子大开口吓倒了徐会计,招个工还要给一万元,都不知道石油公司的工资多高,万一要几年才收回一万元的成本,那不是亏大了。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你不要被骗了”,庄小鱼思量着要不要跟虚胖子确认一下,免得原二狗之流的无赖们借招工为名、行骗钱之实。
“你也有内幕消息?”,徐会计突然醒觉面前的庄小鱼可是跟石油公司的大老板们走得很近的人物。
“什么内幕消息啊,按常理来说,也不可能,一个大公司,会委托原二狗这种混混去招工嘛,那公司不是自毁形象了吗?”,庄小鱼头仍埋在报纸中。
“哎呀,你说的对啊,小鱼,你看着办公室啊,我有事出去一下”,徐会计想起自家婆娘今天早上唠叨着要给原二狗送一万元以尽早落实儿子的工作,徐会计听了庄小鱼的话后,心急起来,不知道婆娘送钱没有,得赶紧回去看一下。
“好,咦,跑得到挺快的”,庄小鱼把头从报纸中抬起来时,发现徐会计早已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