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苏杭市火车南站,庄小鱼所乘的火车晚点两个小时后终于抵达。
庄小鱼从贵宾通道出来时,看到罗琳站在出口处等着,四个黑衣大汉肃立在后,奇怪的是,没见到雷动。
庄小鱼牵着雪子的手,走上前去,叫道:“大嫂!”
“小鱼,长高了,也长胖了,看来雪子的功劳不小啊,”,罗琳怜爱地摸摸庄小鱼的头,双眼闪出一丝泪花。
“看你,还是喜欢哭,大哥呢?”,庄小鱼轻轻一抱罗琳,问起了雷动。
“车在停车场等着,雪子,我们走”,罗琳牵起雪子的手,没说雷动有没有来,走是还没忘记吩咐保镖接过钱大富和毛方手里拎着的行李。
钱大富不过心下有些嘀咕,第一次见到庄小鱼的大嫂,怎么感觉那有点像黑-社会大姐大呢,但可没那胆子问,走到停车场时,才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九辆清一色奔驰顶级轿车800簇拥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2000,钱大富全力开动大脑里面的名车信息,只推测这一个车队的车价肯定在一个亿以上。
罗琳带着雪子上了劳斯莱斯,庄小鱼要跟着上时,被罗琳推出去了,“小鱼,你坐后面那辆奔驰,你大哥在那里面,我和雪子说说女人的体己话!”
庄小鱼眼看着罗琳把钱大富和毛方也一并叫进劳斯莱斯,让庄小鱼眼馋不已,但顾不得吃味,赶紧来到奔驰前,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小鱼!”,雷动坐在后座,放下手里的《财经周刊》。
“大哥,这么勤奋,候车时也在看书?”,庄小鱼见雷动手里的杂志用笔划了不少道道。
“没事,闲着看看”,雷动仔细地合上封面,问道:“回来感觉怎么样?”
庄小鱼看了看车窗外在晨曦中苏醒的城市,说道:“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开始,不过这城市我喜欢,道路挺干净的,房子又新,树又多,空气又清新,比起错楞那边的飞沙走石,那是好太多了!”
雷动笑道:“先休息几天,让阿琳带你们到处走走,苏杭这地方不算大,但名胜古迹不少,走上半年也走不完。”
“老头的身体怎么样?”,庄小鱼来之前与阎老头通过电话,知道阎老头近期染上了风寒。
“好多了,昨天服了两帖中药,爸还说要来接你的,让阿琳劝住了,不过早上五点就催着我们出门来接你了,来吃点东西”,雷动递过一杯热豆浆、两个烧饼。
“不是回到再吃早饭吗?”,庄小鱼接过早点,问道。
“我们不回去,阿琳和雪子先回,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想请你帮个忙!”,雷动也拿出一份早点,先吃了起来。
庄小鱼放下早点,问道:“出了什么事?”
雷动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早点后,才说道:“是有一件麻烦事,我的对手请了一个高手堵在我大楼的后门处,见人就一掌推开,见到车就踢爆轮胎,搞得我们做不了事,我的保镖没一个打得过他,也请了几个高手,但都没用,前几天胡爷过来时,看了看,说肖基流也打不过那人,不过却说你的保镖也许能和他打个平手,帮个忙怎么样?”
“不报警吗”,庄小鱼觉得奇怪,这种事,警察出马就行,毕竟拳头大不过枪。
“不”,雷动摇摇头,说道:“江湖恩怨,能用拳头解决就用拳头!”
“你现在还有牵涉道上的事?”,庄小鱼以前听阎老头说过,雷动已经基本退出江湖事务了,转向正当生意了。
雷动苦笑了一下,说道:“以前积累原始资本时,是用了一些道上的手段,也有一些黄、赌产业,但毒品、军火等易被砍头的事是从来不沾的,现在转做正行生意了,以前的手法不太适合现在的事,颇有些难,但还算可以撑得住,只是以前的一些对头时不时来找些麻烦,倒不太好处理!”
庄小鱼抿抿嘴,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谁说不是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商场如此,官场亦如此,谁能脱得了江湖”,雷动摸了摸有些发白的双鬓。
“让毛方出手没问题,但不可能老是这样跟这些人纠缠,长久下去,可不是件好事”,庄小鱼担心找雷动麻烦的人越来越多。
“是得找个办法,了结恩怨”,雷动喃喃地道。
“国家最近打黑,这力度可是不小”,庄小鱼绕着弯劝雷动与政府合作打掉对头。
“这黑白相依,要是没有了黑,就无所谓白,那些人有时用白道手段未必管用”,雷动婉转地拒绝了庄小鱼的建议。
“难怪你不敢露面,是怕给我带来麻烦吧”,庄小鱼问起了雷动在火车站不接他的原因。
“小心点好,你可是大王,在关键时刻才能出的”,雷动打趣道,把庄小鱼说成一张王牌。
“今天是不是关键时刻?”,庄小鱼见雷动神情之间并无忧色,反而有一种事情尽在把握当中的自信。
“不是,还只是麻烦了你的保镖,你出马的时候,才是关键时刻”,雷动拍拍庄小鱼的大腿。
“毛方不是我保镖,是我兄弟”,庄小鱼从来没把毛方当作保镖,而是视之为在战场上能把后背交付的兄弟。
“他看起来比你还年轻,真有胡爷说得那么猛?”,雷动刚才坐在车中观察了一下毛方,没感觉出有什么特别。
“我没见过他真正跟人拼命,但这世上估计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师父”,庄小鱼向雷动说了德罗的一些猛人猛事,听得雷动眼睛中频现异彩。
浩浩荡荡的车队行到一个十字路口时,毛方从劳斯莱斯的车下来,坐上了庄小鱼的车后,车队分成两队各自走开,罗琳和雪子先回别墅,雷动则带着三辆车载着庄小鱼直奔“湖风大厦”而去。
“湖风大厦”后门,三道门中有两道拉下了铁门,一个中年和尚盘腿坐在地下,见到雷动的车队后,站了起来,喧了一句“阿弥陀佛!”
雷动下车走到和尚面前三米处站定,双手合什,一指后面跟着下来的毛方,说道:“大师,请!”
毛方待雷动退开后,依江湖规矩朝和尚抱拳一揖,随后亮出一个起手式请战。
那中年和尚相貌有些怪异,头大如斗,眼小如豆,朝天鼻,阔嘴,偏偏带有庄严佛气,挽起宽大的僧袍,露出一身横肉,颇有些降妖伏魔的罗汉怒相,双手合什,一揖后,说道:“贫僧法相,请施主赐教!”
毛方也不废话,一个跨步,腾空而起,鞭腿直下,猛轰在法相举起格挡的双臂上,法相双手交叉往下一沉再往上一撑,把毛方推飞出去,毛方在半空中一个倒飞,稳稳落在地上,法相没有追击。
“第一招”,法相又是一个合什,然后冲向前来,左掌、右拳分两路直轰毛方耳门,毛方双手一分一压,把法相的攻势化解,法相反应颇快顺势双手屈成鹰爪状抓向毛方的腹部,毛方以太极缠手缠住法相的手腕,两人的手粘在一起同时运劲相持,僵持一会后,瞬时分开,法相退了一步,毛方退了一步半。
“阿弥陀佛”,法相又唱了一声佛号,眼睛瞪得更大,但神情更加凝重。
毛方静静站着,身上的气势不断提升,竟然逼得雷动都往后退了几步。
法相轻呼一口浊气,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你的杀气之重,已有化形之意,实在是杀孽太重的缘故,能在此相遇,即为有缘,施主不妨与我回寺学习佛经以减轻杀孽!”
“打就打,那有这么多废话”,毛方冲上去,左腿朝法相的腰间横扫。
法相双手合什,硬生生地受了毛方一击后,脸色发白,看来受了不小的内伤。
“怎么不打了”,毛方没有趁法相受伤追击,退后一步看着法相。
法相运气鼓动了一下胸腹之后,才缓缓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受人所托,在此三日,能受我三招不败者,贫僧自当退去,比武切磋,贫僧胜面较大,生死相搏,贫僧重伤,而你却会死,我佛慈悲,贫僧硬受你一招,则你已挡我三招而不败,约定就此罢了!”
“得罪!”,毛方一退步,抱拳施礼。
法相经过毛方身边时,说道:“有空可来终南王屋山无相寺听听佛学!”
毛方并不言语。
雷动目送着法相离开后,走到毛方身边一拍,说道:“好小伙子!”
“咳”,毛方感到嘴里发腥,说道:“这和尚内劲厉害,反震力很大!”
雷动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毛方摇摇头,答道:“没事!”
“胡爷说你身手高,今天一见,果无虚言!”,雷动对沉稳如山的毛方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从庄小鱼处把毛方挖过来。
毛方嘴角微扬,毫无得意之色,把德罗的酷劲学个十足。
雷动和毛方正要上车时,几辆警车呼啸着开来停定后,把车队围了起来,车上下来不少警察,都举着枪对准了雷动,一位没拿枪的女警高声喊道:
“不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