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大树!”
谈经午道破庄小鱼的心思后,庄小鱼并没有否认,反而眯着眼看着海上的太阳,说道:“在大树之下,永远矮于大树,只有在大树旁边,才有可能成长为大树,不是吗?”
谈经午眼神有点惊讶,说道:“有点道理,不过,这还是傍大树!”
“此傍非彼傍”,庄小鱼摇摇头,说道:“在大树底下的傍,什么都控制在大树手中,在大树旁边的傍,在小树没长成大树前,可能还会被大树控制,但一开始地位就是平等的,小树长成大树之后,也许会超越旁边的大树。”
“原来你是抱着这种心思”,谈经午心下惊讶于庄小鱼的心思,“但你要想,一棵大树怎么会培养出另外一棵大树来抢空气、抢水分。”
“哪这棵大树迟早完蛋”,庄小鱼撇撇嘴道:“一个大树成群的森林远比一棵孤零零的大树更有生命力。”
谈经午这回不说话了,庄小鱼朴素的话语中却道出了官场的一个生态,抱成团的官员比单打独斗官员要能折腾,尤其是大官形成的圈子的实力会更加恐怖。
谈经午抚了一下眉毛,说道:“你喜欢赵乐乐吧?”
“什么?”,庄小鱼跟不上谈经午的跨越式思维。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谈经午坚起两根手指,说道:“第一,做我的徒弟,跟着我的路走,娶赵乐乐,成为赵家的女婿,从此一步登天;第二,不做我徒弟,你走自己的路吧。”
“这不只有一个选择吗”,庄小鱼轻笑了一会,说道:“现在我不是你徒弟,你提供了一个做你徒弟的选择,做你徒弟,娶赵乐乐,那雪子怎么办?”
“分手,或者做情人,你一介平民,攀上赵家的高枝,赵家断不会容忍你有几个老婆的!”,谈经午的话中有种冷酷的味道。
“真够绝情啊”,庄小鱼为难地道:“放弃雪子是不可能的事,鱼和熊掌我都要,所以不做你徒弟的好,我的路我自己走。”
谈经午似乎早已预料到庄小鱼的选择,说道:“走自己的路,难得多,终你一生,可能仍然只是一个村官。”
庄小鱼耸耸肩,说道:“当村官还是做皇帝,有什么所谓,我又不是很想在官场混,只要是自己走出的路,开心就好,不后悔就好。”
谈经午无所谓地道:“你喜欢就好。”
庄小鱼说道:“对了,可以有第三种选择!”
“哦”,谈经午的兴趣来了,“说说看。”
“你做我军师,辅助我成就一代伟业,如何”,庄小鱼说出一个让谈经午愣了半天的建议。
“哈哈,看来你比我更狠”,谈经午大笑一番。
“哈哈”,庄小鱼指着谈经午,一同大笑,说道:“考虑考虑,你看我头顶上是不是有一股王霸之气在飘啊?”
“看看”,谈经午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笑道:“没看出来,倒是有一股王八之气!”
“靠,顶你的肺”,庄小鱼骂了一句,想到让谈经午做自己军师这种不可能的事,自己也笑了起来。
谈经午“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飚出来了,“我发现,你不仅脸皮厚,而且还很自大。”
“错,不是自大,是自信”,庄小鱼纠正道。
谈经午渐渐收了笑声,问道:“你自信何来啊,你武不如戚猛,文不如安明,钱不如雪子,看来看去,你没啥帝王之相啊!”
庄小鱼听了谈经午的话也不生气,反而指着自己的头,得意地道:“可他们都会听我的,我是头,戚猛和安明一文一武,雪子是贤内助,我只要用好比我强的人才,我会怕没有自信吗?”
谈经午微微一怔,缓缓说道:“现在我倒是想考虑要不要收你做徒弟了。”
“不做徒弟”,庄小鱼大手一挥,断然道:“你一肚子阴谋诡计,最适合做我的军师!”
谈经午哭笑不得,被庄小鱼这般形容,只得说道:“你不做我徒弟,我也不做你军师,大家各走各路。”
“那就好”,庄小鱼拍拍胸膛,说道:“我还真怕你要收我做徒弟呢。”
“不过你欠我一个人情”,谈经午的笑容充满了阴谋的味道,说道:“你得给我一个承诺。”
“要钱,还是要身子?”,庄小鱼惊恐地用双手捂住胸部。
“都不要”,谈经午对着不着调的庄小鱼也有点头痛了,“以后帮我做件事吧。”
“什么事?”,庄小鱼警惕地道。
谈经午的左手屈在胸前,手指像算命先生一样掐算了许久,连庄小鱼都等到有点不耐烦时,才说道:“没想到,想到时再说。”
“你像个神棍一样算了半天,都没算出来?”,庄小鱼惊讶地道。
“我只是手痒而已,哪是算命”,谈经午举起左手,把手掌亮给庄小鱼看。
“夭——”,庄小鱼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反正你也帮过我,欠人情就欠人情吧,不过祸国殃民的事、害人害自己的事别想找我,违法、违背天地良心的事也别谈。”
谈经午伸手拍拍庄小鱼的肩膀,“你能承诺就好,保证利人利你的事,有你好处的,嘿嘿!”
“呸!”,谈经午的笑声让庄小鱼浑身发寒,肩膀一抖动、,把谈经午的手甩开,说道:“就你那充满坏水的大脑,把我卖了,我还兴冲冲地帮你数钱呢。”
谈经午笑道:“有财大家一起发!”
“不对”,庄小鱼想到一点,说道:“我什么时候欠你的人情了,我帮你做事,你给钱了,虽然那美元没带回来;我找你帮忙,可是出了一千五百万,不欠你人情了吧。”
“欠”,谈经午脱口说道:“要不是我想办法,摆了阮三一道,搞混了湄越的水,你会这么容易活着逃出来?”
“这本来是你应该做的,我可是帮你做事,才被追杀的”,庄小鱼不满地嚷嚷。
“我只是叫你去传情报吧?”
“对!”
“没叫你去见阮三吧?”
“没。”
“没让你去打伊藤纪夫吧?”
“这个,没有。”
“那就对了,首先你去阮家得罪了阮三,阮三派人追杀你,却在杀你时,误杀了被你狂殴的伊藤纪夫,你牛啊,国内你得罪了罗斯家族,湄越得罪了阮家,当时要不是我让冰火双姬、大熊、野狼和戚猛回去把阮三搞了一通,再煽风点火,挑起湄越国几大家族间的争斗,让其他大国都卷了进来,你以为你能活着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啊,你不欠我人情,你欠谁的人情。”
庄小鱼没想到自己能够活命的背后有如此多的内情,一时无言以对。
庄小鱼强词夺理地道:“我可没叫你救我,是万俟清河救我的。”
谈经午摸摸鼻子,说道:“万俟清河是我的学生,还是最优秀的那个,他救你是因为我让他做的。”
“咝”,庄小鱼这回头痛了,欠谈经午这么大一个人情,难还啊,“不会吧,我说见万俟清河时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原来是你的徒弟!”
“看到了吧,有徒弟好办事,后悔了没做我徒弟了没?”,谈经午眼中笑意十足。
“没”,庄小鱼一口回拒,说道:“不想做你徒弟,因为我不想做你的棋子。”
“棋子”,谈经午眼神一闪,问道:“你想说什么?”
庄小鱼很真切地说道:“你这老头,我看不透,但我想你一定在布一盘很大的棋局,我们这些人,在你眼里,不过是棋子而已!”
谈经午问道:“棋局在哪?棋子是谁?下棋的人是我吗?”
庄小鱼一指海面,说道:“棋局也许在这南海,也许在华夏,或者是天下,只要你想下棋,何处不是你眼中的棋局。”
“继续说”,谈经午神情平静地看着海面。
庄小鱼一转念头,语出惊人,“谁人均可成棋子,包括你,下棋的人不知道有谁,但至少有你!”
“我要是下棋的人,怎么变成棋子”,谈经午好奇地请教了一句。
庄小鱼淡淡笑道:“下棋的人把自己当成棋子,局外人自然分不清谁是棋子,谁是棋手了,不是吗?”
谈经午仰头看天,叹道:“天下大势,世事如棋,每个人都是老天爷手中的棋子,每个人又可以是自己人生棋局的棋手,怎么走好每一步,只有自己才知道,棋子也好,棋手也好,何必执着呢。”
“嘿嘿”,庄小鱼表情一囧,晒道:“你说得太高深了,我这容量小的大脑不明白,做棋手好过做棋子,不会有扯线木偶的感觉,要想我做棋子,得让我知道棋局在哪。”
“你”,谈经午看了一眼庄小鱼,说道:“你没有下棋的实力。”
庄小鱼双手一摊,说道:“所以嘛,别把我卷进来,我只是一个没啥大志,只想安心赚点小钱,过过舒心的小日子,有空时能调戏调戏美女们,你就别烦我了。”
谈经午说道:“你的人生不是我做主!”
“我的人生我做主”,庄小鱼把胸膛拍得“嘭嘭”作响。
“不是,是它做主!”谈经午用手指了指天。
我的人生,老天做主?!庄小鱼抬头望天,天上飘着几朵白云,拼出来一个笑脸,于是庄小鱼乐滋滋地道:
“看,老天爷对我笑呢!”
老天爷是我大哥,有它罩着,我怕你个球,想我做棋子,我呸,哥不马行田、相过界,把你的棋局搞得一团糟才怪,庄小鱼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