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鱼正想着怎么处理刘二黑的事时,刑警队长买买提·马克维带着四个警察赶到了现场。
“庄县,什么情况?”,买买提·马克维接到报警电话时,正好在110指挥中心,得知是庄小鱼与人起了冲突,立即带队前来。
“马队,这位叫刘二黑的小伙子冲出马路边时差点被我的车撞倒,接着来了这帮自称是麦瓷矿业的人,想带走刘二黑,我跟他们说道理不听,德罗老大飞了一脚,那光头就这样了”,庄小鱼背着手,下巴朝还没醒的光头指了指。
“嗯,我先带他们回去调查”,买买提·马克维心下暗暗摇头,这帮人真不长眼,怎么能惹德罗这尊大神呢。
“马队,这个刘二黑好像是智障人士,你看着点”,庄小鱼低声跟买买提·马克维交待了一下。
“明白,庄县,这事可能没有那么简单,麦瓷矿业的人在本地还是挺狂的”,买买提·马克维看着刚醒来正摸着脑袋叫痛的光头大汉。
“很难搞吗?”,庄小鱼摸了摸脸颊,他也不想莫名其妙地惹上麻烦。
“麦瓷矿业的老板很吃得开,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买买提·马克维虽然知道庄小鱼的背景不简单,但还是好意提醒庄小鱼。
“哦,我明白了,你先带他们回去,这事既然遇上了也不能不管!”,庄小鱼虽然不算个好官,但见到不平事而放任不理却不是他的风格。
“好,有最新情况再和你说!”,买买提·马克维指挥下属带走光头大汉一伙,而把刘二黑带上另一辆车。
庄小鱼坐进车内后,问武媚芝,“你报的警?”
“是啊,怕你们吃亏,没想到你身手还挺灵活的!”,武媚芝的眼神一飞,让庄小鱼得意无比。
“那是”,庄小鱼得意地一挺胸。
“不过你的司机更厉害”,武媚芝话锋一转让庄小鱼又蔫了。
“人啊,太实诚,不好!”,庄小鱼真想往武媚芝的长腿上拍上一巴掌。
武媚芝掩嘴娇笑,那如花笑靥让庄小鱼看得一楞一楞的。
“那些人好像是黑社会的,你不怕吗?”,武媚芝在车上看得清楚,看出那些光头大汉一伙人也不是善类。
“啊,是有点担心,但不怕”,庄小鱼最大的底气来自德罗,还有家里的胡里莫、肖基流、老云英、毛方等一帮强人。
武媚芝的嘴微微一撇,转头望向窗外,说道:“看来你好管闲事的本性不改!”
“闲着也是闲着,就管管闲事吧”,庄小鱼拍拍大腿,晃了晃身子,屁股朝武媚芝的方身挪了挪,靠近点的话,能更清晰地闻着武媚芝的迷人体香,那种体香让庄小鱼欲罢不能。
武媚芝从车窗玻璃上看到庄小鱼的小动作,却没作声,嘴角却稍往上扬。
······
错楞县委办公大楼,政法委书记办公室内,何城道接到了公安局长邓华的电话。
“老邓,什么事啊!”,何城道懒洋洋的接起电话,昨晚跟几个老板打麻将,晚睡了点,今早起来上班后,精神有点不济。
“何书记,您好,打扰你一会,有件事向您汇报!”,邓华在电话中的语气带着恭敬。
“啊,哈,你、你说吧”,邓华是何城道的心腹,何城道也不避开地打了一个哈欠,抽出一根烟点上。
“何书记,今早,麦瓷矿业的人跟庄小鱼起了冲突,当时还有个漂亮女人坐在庄小鱼的车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清楚一点”,何城道的脑袋还有点晕,懒得去想邓华话里的意思。
邓华迅速地说道:“是,是,麦瓷矿业的梁秃子带了几个人抓逃跑的工人,那工人逃的时候差点被庄小鱼的车撞倒,庄小鱼不让梁秃子带走工人,打了起来,德罗出手把梁秃子等人全打趴下了,后来刑警队长买买提就把梁秃子和工人都带回来了,正在录口供呢!”
“庄小鱼有没有事?”,何城道一听,脑袋清醒了一半,这庄小鱼背景雄厚,万一伤着,那可不得了。
“那倒没有”,邓华肯定地答,听下属汇报时,下属绘声绘色地描述德罗只出了一脚就把梁秃子踢晕的厉害,倒也没听到庄小鱼受伤。
“那漂亮女人是怎么回事?”,何城道一听庄小鱼没受伤,心里松了一口气,转头问起了八卦。
“那女人漂亮得不像话,跟大明星似的,听说庄小鱼带她进到官印石中心区呆了挺久,两人说话的神态看起来挺亲密的,不知道是不是庄小鱼的情人!”,邓华没有亲眼见到庄小鱼和武媚芝,但说起来却仿佛人在现场。
“嗯,把嘴放严实点”,何城道不满邓华这种听风就是雨的性子。
邓华立即答道:“明白,那书记,咱们怎么办,要不要出面说说,麦瓷矿业的高老板跟咱们关系还不错的。”
“嗯,这个——”,何城道正要同意邓华的建议,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喂,书记,书记,听得到吗?”,邓华没听到何城道的声音,以为电话线路断了。
“老邓啊,这事先按程序走吧,什么都不要做”,何城道顾忌麦瓷矿业后面的人,但更加顾忌庄小鱼,深怕一旦插手惹到庄小鱼。
“这个——”,邓华欲言又止。
“别这个、那个了,就这么办,千万不要乱插手,明白了没有?”,何城道可不想跟嘴不严实的邓华说出心中顾虑。
“明白了”,邓华听出了何城道语气中的警告。
“那先这样吧,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何城道吩咐完后,直接挂了电话。
邓华坐在公安局长办公室里直挠头,以往麦瓷矿业的高老板只要一打招呼,何城道均会尽最大能力帮忙,这次怎么会袖手旁观呢?邓华想想还是不太放心,便通知买买提·马克维将梁秃子一伙人和刘二黑都安排到比较舒服的房间去录口供,还指示用室内摄像头把录口供的过程拍下来,以备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
何城道坐在椅上,连抽了好几根烟,借着烟劲终于让头脑清醒过来,心里盘算了好久,才站起身来去找庄小鱼。
“小鱼,你好啊!”,何城道一进入庄小鱼的办公室,就高声套近乎。
“何书记,你来啦,坐,坐”,庄小鱼抬头一看,有少许意外,这何城道一般很少主动上门找他的。
“听邓华说你上午遇到一帮不长眼的麦瓷矿业的混小子,你没事吧”,何城道笑呵呵地坐下。
“没事,他们都不敢动手!”,庄小鱼想着这何城道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何城道义正词严地说道:“光天化日,岂能乱来,你有什么意见,尽管说,我让邓华一办到底。”
“没关系,都是小事”,庄小鱼虽然把刘二黑的事当成一件大事,但是在不知道麦瓷矿业的背景前,是不会乱行动的。
“小事?小事就好啊,和谐社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嘛!”,何城道笑着用双手接过庄小鱼沏的一杯茶。
庄小鱼笑笑没说话。
何城道呷了一口茶后,说道:“小鱼啊,你刚来错楞县不久,我跟你说说麦瓷矿业的高佳高老板,这人有些故事的!”
“哦,那得听听,呵呵”,庄小鱼心下暗想这何城道不是来做说客的吧。
何城道放下茶杯,缓缓道来:“高佳以前做过县委书记的司机,也算半个政府工作人员,后来下海了,倒腾水果、土特产、汽车、黄金什么的,三十岁不到,就成了咱县里的少有的富豪。高佳的父亲以前是县第三矿山的矿长,那矿山主要做石矿和瓷土,后来-经营不善,连续亏损了二十年,老员工又多,历史包袱很重,后来县政府想把第三矿山承包出去,高佳就以高价得标后,只用了两年就让矿山起死回生,后来更是买断了第三矿山的三十年经营权,设立了麦瓷矿业,在新公司里年轻员工的收入翻了两番,还把老员工的社保、医保全部搞定,这让他在本地有极高的威信,还连任了三届的县政协副主席,是个很有能量的人。”
“哦,很有传奇色彩嘛”,庄小鱼从何城道的话中听来,这高佳的起家很可能钻了政策的空子,应该是极善于钻营的人。
“对了,传闻高佳跟省长高强是远亲,要是真有这一层关系,那高佳真算是有实力的人了”,何城道眼带深意地看着庄小鱼。
“嗯,真的吗?”,庄小鱼没想到麦瓷矿业跟省长能拉上关系,刘二黑的事只怕真的像何城道所说的那样“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不知道。不过,有些人,有些事,查不得啊”,何城道眼睛望向窗外,说了一句饱含警告的话。
庄小鱼沉默了,他来到错楞县这么久,除了负责过反恐演习后勤和此次的官印石项目,还真没管过与民生有关的事,今天遇到的事,也算是第一件为民做主的事吧,尽管刘二黑没有像古代拦官轿告状的事,但想及刘二黑那迷茫无助的眼神,庄小鱼的心里好像被狠狠地揪住了。
查不得,老子偏要查查,路见不平,掉头就跑,那不是老子的风格,庄小鱼心里发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