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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素素拿着存折的手僵在半空中,愕然地看着两个人落荒而逃,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开来。
那边的王姨幸灾乐祸地说:“看吧,我就说这种人贼眉鼠脸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居然都被人堵上门来了,还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还是我家里那小子省心,从小就乖巧懂事,成绩又好,上学期还考了全班前三名呢。”
见她说着说着又变着法儿赞扬她儿子,陆素素淡然一笑,也没答话,仔细地将手头的存折收好,想着他肯定还会来的,到时候再还给他。虽然存折内总共也不过一百来块钱,但毕竟是一分一分地攒下来的,断然没有不拿回去的道理。
李炀和张君两个人跑出百来米,见那妇女并没有追上来,才松了口气。
这几年院子里好些人在外面发了财,举家搬到了大城市里,将院子里的老屋租了出去,因此倒是有不少人李炀都不认识。这中年妇女便是其中之一,张君一直叫她严婆娘,听他说她老公姓曾,还有一个儿子在读初中。
哥俩搂着脖子站在马路中央一阵放肆地大笑,全然不顾后面的车辆的喇叭鸣得震天响。
“孔夫子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惹也。你惹谁不行,干嘛去惹她?”那个女人一看就是泼妇类型,张君和她对上完全占不到什么便宜,因此李炀有些奇怪。况且大伙毕竟同住在一个大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彼此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弄得如此难堪。
张君沉默了会,才狠狠地说:“有次我不小心将钻天雷射进了她屋子里,她居然骂我是‘有娘生没娘教的杂种’,那时候我就发了誓,只要我还在院子里待一天,我就不会让她安生。”
李炀默然。他知道张君平生唯一敬爱的就是他妈妈,谁得罪了他妈,他就会跟谁拼命。张君之所以和他父亲关系紧张,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张父经常喝醉酒就打骂老婆。因此那妇女如此骂他,无疑是触动了他的逆鳞,张君自然不肯跟她善罢甘休。
张君见李炀沉默,以为他是因为被女人骂跑面子上搁不住,便说道:“要不是顾虑和女人打架名声不好,老子早就干死她了。不过她今天给老子那么大的难堪,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完,待会就去将他家那小子捉出来打一顿出出气。”
“还是算了吧,马上就要过年了,搞得太过不太好。”李炀不知道他在哪里学到的逻辑理论,在家长那受了气就要去打别人儿子,简直强悍得一败涂地,赶忙劝解道。
张君知道李炀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只道是他在县城里读书读傻了,反过来开解李炀道:“没事的,那小子被我揍惯了,绝对不敢吭声。”
李炀听了大汗,无话可说,只好提醒他道:“你的存折还在那个陆素素手里,不准备去拿回来了?”
“算了吧,今天那么丢脸,改天再去拿。”提起陆素素,张君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不好意思,“在她那里放着,下次去找她也显得理直气壮一点。”
李炀笑道:“追女孩子最高明的技巧就是‘忽冷忽热,欲擒故纵’,放几天再去拿也好,这样她心里才会惦记着你。那你反正无聊,陪我去趟电信局,我先去把家里电话开通了。”
柳垭镇的电信局就在镇政府旁边,可比邮政这位娘家大气多了,三层高的新修大楼,外面贴着煜煜生辉的瓷砖。想起邮政那幢破败的房子,李炀不由得感慨万千。果然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想当年邮电没分家的时候是多么的风光,到现在竟然沦落如斯。
办理好话机开通业务出来,张君早忘记了要去找曾家小子晦气的念头,拉着李炀一路左拐右拐,终于停在一家破落的二层楼房面前,高声喊道:“刚子!刚子!快出来,看看谁回来了!”
“嘘!”一个壮实的男孩子闪身出来,瞪了一眼张君:“声音轻点,我妈刚睡下,别吵醒她了。”
又转身惊喜地给李炀来了一拳:“嘿,炀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刚子姓吴,在初三上半年就出去打工去了,说起来已经有一年没见了,李炀也很高兴,答道:“中午刚回来的。奶奶的,去年你小子一声不吭就跑出去打工,要不是听张君说起,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老子也是听别人说的呢。”一旁的张君愤愤不平地插嘴说道。
“哈哈,那时候不是不好意思嘛,出去打工又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哪好意思给你们说。”吴刚有些惭愧地笑了笑。
或许是过早体验到生活的艰辛,才一年没见,吴刚脸上便多了好些风霜之色,也比以前沉稳了很多。李炀仿佛有种感觉,面前的吴刚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好勇斗狠的大男孩了,他已经迅速蜕变成了一个大人。
“怎么样?这一年混得还好吧,是不是发大财了哦?”李炀见有些沉闷,故意插科打诨道。
“哪有!”吴刚勉强笑道,“我以前也觉得出去打工的都赚了大钱,等我自己出去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每天累得跟狗一样的,一个月才八百块钱,出去吃喝的花费,能落到口袋里就没几个钱了。这还是我摊上了一个好的老板,没有克扣工资。妈的,以前看那些打工的回家个个都穿得光光鲜鲜的,原来都tmd是打肿脸充胖子。”
话题有些沉重,一时间三人都有些沉默。农村人“衣锦还乡”的观念根深蒂固,就算再没钱,回家也要穿得体体面面的,仿佛不这样就会低人一头似的。因此外人看来,大抵是谁谁谁发了大财,谁谁谁又赚了多少钱,殊不知当事人内心的辛酸。这种风气也导致很多人出去好几年都不敢回家,生怕被周围的人嘲笑。
“过了年还出去吗?”
“再说吧。我妈身体不好,前几天受了凉,好像有些反复,家里又没人照顾,怎么也得等她好些了才能走。”吴刚迟疑道。
其实吴刚家在前几年也是周围出名的富户,在柳垭镇基本还是一片瓦房的时候,就盖起了两层楼房。后来刚子父亲做生意被人下了套,不仅血本无归,还被判了十年徒刑,至今都没放出来,母亲也因此生了一场大病,从那之后家道一下子败落了下去。刚子出去打工,一部分原因是成绩跟不上,自我感觉考大学没戏,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家里实在凑不出学费了。
吴刚掏出一包双喜烟来,问李炀见他不要,扔给张君一只,吸了两口,才说道:“回来后听张君说炀子你考上了南高,我还有些不信。那时候你娃儿成绩比我们也好不了多少啊,怎么会变得啷个生猛哦!”
李炀嘿嘿一笑:“运气运气!那时候我和刘婧打了一个赌,谁考上了南高谁就是老大,结果没想到我们两个都考上了。”
“我靠,这都行!”两人无语地看着他,刘婧的成绩一直都比较好,能考上南高虽然也有运气的成分,但比李炀的异军突起就正常多了。
关于他和刘婧谁大谁小这个故事两个人都有所耳闻,他们倒并非是因为同年同月同日生才分不出大小,刘婧比李炀要大上将近两个月,只是李炀一直不愿意承认比刘婧小,不愿意叫他姐姐,这才有了后来两人经常为了谁大谁小的事情斗嘴的故事来。
“哎,我算是相信少冲说的话了,你丫的压根就是一个变态,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来解释。”想到一年前两个人都还在一块掏鸟窝了,怎么转眼间就有了这么大的差距,刚子一时间有些感慨万千。
张君也羡慕地说道:“我那时也发奋一把该有多好,现在也起码一只脚跨进大学门槛了。吗的,要是我能考上大学,哪个还敢在背后说我坏话!”
“还早呢,大学哪是那么好考的。”其实李炀想说你努力努力还来得及,翻了年国家马上就要实行扩招,大学招生人数将比去年增加40%以上,前些年那种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态势变得轻松了不少,让很多原本没什么希望考上大学的人大喜过望,以张君的头脑,如果能沉下心来花一番功夫,考个普通本科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李炀顾虑到刚子的感受,没有往这方面多说,毕竟刚子和他们不同,已经没读书了,当着他谈起这个肯定会让他不好受。
张君点了点头,叹道:“说得是啊,你只要看看我们镇子上这几年出的大学生一个手掌都数得过来就知道,况且大部分还是专科生,大学哪有那么好考的。”
吴刚看看天色,感觉还早,就说:“老站在门口说话也不是个事儿,要不进家里去坐会。”
“家里有什么好坐的,我们去找少冲玩吧,这家伙现在可得瑟了。”张君撇了撇嘴,语气似乎有些不屑,眼中却透出丝丝羡慕。
何少冲初中毕业就辍学了,一直在镇子上闲混,后来他老爸看不下去,出钱给他开了一家录像厅,算是有了个比较正经的工作。在社会上混久了的人,说话做事的方式与学生完全不同,因此张君也有段时间没去找过他了。
李炀也来了兴趣:“好啊,好久没见过他了,去喊他出来耍耍。加上他,我们四大金刚总算是齐了。”